第十四章 市长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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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计划到市政府再去见见白少卿,和他谈谈补偿金法院判决执行的问题。我打了郝秘书的电话,请他帮忙预约一下白市长,看今天能否有空,自己想汇报一下煤矿经济补偿金那个案子。

  郝秘书比较热情,让我稍等,等他向市长请示完了后给我电话。十分钟后,郝秘书电话来了,说十一点后白市长有十五分钟时间,到时让我准时过来。市长的时间真是宝贵,都用分钟计算。

  按照预约的时间,我赶到了白少卿的办公室。 “白市长,法院判决已经下了,但是我查看了一下西山煤矿的清算核资报告,帐上只有几十万元,这不是明摆着让工人空手而归?”见到白少卿,我直接开门见山。

  “我知道这个情况,当初我说用司法程序解决这个问题也不见得是什么好办法,看看结果出来了吧!”白少卿竟然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白市长,虽然判决不能执行,但是用法律明确双方权利义务总是好的,即使不起诉他们,他们一样拿不出钱,”我心里有点怨气,案子弄到今天的地步真够窝囊的,“白市长,我想问个问题,西山煤矿几亿的资产怎么到最后就没了呢?”

  “陈律师,你是质问我?”白少卿皱了一下眉头。NND,跟官员们说话总是要带着小心。

  “我哪敢呢,白市长,请你别误会,我是真诚的向你请教,”我赶紧解释。

  “西山煤矿虽然说属于国有企业,但是它有自己独立的自主经营权,是否盈亏市政府也干涉不了。秦池酒你听说过没有,中央电视台广告曾经的标王,还不是说一夜之间就没了。市场经济是变幻莫测的,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NND,官腔又打上了,等于没说,算了不跟你探讨这个问题了。

  “白市长,那八百多号工人的补偿金怎么办?工人现在都等着这钱过年呢,”我提出这个比较实际的问题。

  “我知道,我也想早点解决这个问题,但是西山煤矿现在没有钱我能怎么办?”白少卿摊了一下手。

  “那不给工人一个说法,这件事怎么平息,工人肯定又要闹。白市长我不是拿工人闹事威胁你,关键事实如此,工人唯一能坐的就是这点事,我们都没有办法控制。”

  “我正在想办法,不能让工人过年没饭吃,没衣穿,否则我这个市长也不称职,”白少卿沉思了一会,“这样吧,小陈,市政府、市矿务局想想办法,抽点钱出来先安抚一下工人,让他们过个好年,度过年关再说。”

  我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那也只能这样了,我替工人们先谢谢白市长。”

  “不要谢我,我是代表市政府做的事情,要谢只能谢政府。好了,具体如何办理,我一会给赵市长打个电话,你们具体商议吧,”赵市长是指赵金平了,赵志强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老子能是什么好人?这个老白也真是的,直接拍板了不就行了,非要推到赵金平那里处理,搞不好来回折腾什么事情也办不成。

  白少卿拿起了办公室的电话,拨通了赵金平电话,将刚才我们商议的事情说了一通。“好了,小陈律师,你直接去找赵市长吧,他正在办公室等着你。”

  告别白少卿,我直奔赵金平办公室。赵金平,五十来岁的样子,头发稀少盘在周围,以掩盖秃顶部位,耳大面阔,眉宇看起来威严,到有几分正气。这家伙要是跟赵志强一个德行那就坏事了,工人们的这个年可就难过。

  “你是陈律师吧,快请坐,”赵金平见我敲门,忙主动招呼起来,比白少卿多了几分随和。“谢谢赵市长,你别客气,我来就是为刚才白市长所提工人补偿金的事。”

  “白市长已经跟我讲过了,我对这个案子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这事你别急,会得到解决的,”赵金平竟然安抚起了我。

  “赵市长,我不急,关键是工人急。这个事情一天不解决,总归是个隐患。”

  “刚才白市长指示过了,由我们市政府、市矿务局抽点钱帮助工人度过年关,你有什么具体想法没有。”

  “从目前的情况看,西山煤矿帐上就那么几个钱,判决肯定无法执行,也只好按照你和白市长的意见办。”

  “小陈,听你的口气你有些怨气哟?”

  “呵呵,赵市长,我哪敢,能得到今天白市长这样的拍板我已经很高兴了,”NND,平时讲话习惯了带点讽刺,今天连连在老白和老赵面前找没趣。

  “我们市政府也很为难,工人们干了一辈子,突然一下子不要他们了,心里肯定不能承受,再加上应当发放的补偿金也不能到位,有些抱怨也是正常的。我不主管企业,对西山煤矿的经营状况不了解,但是一个几亿资产的大煤矿到最后资产基本为零了,确实也让人难以理解,”赵金平主动提起了西山煤矿资产情况。

  你还好意思主动提这事,问问你儿子赵志强就知道了。难道云梦山庄不是西山煤矿的资产,不知道被你们利用什么手段私有化了。“赵市长,我也觉得这种情况不正常,市政府应当查一查,”我将了一下他的军。

  “历史问题,我曾经提过,但最后不了了之,再说我不分管这块工作,不方便插手,”这个老赵跟我玩太极,一说到正题就推脱。

  “赵市长,这次年前给工人的补偿金,具体数额你是怎么考虑的?”还是说点实际的问题。

  “我想过了,准备从市财政拿出五万,市矿务局拿出十万,帮助工人们解决燃眉之急,先把这个年过去。”

  “赵市长,一共八百多号人,才十五万,平均分到每个人手里还不到二百块钱,这让工人怎么过年?”十五万也太少了,打发要饭的啊。

  “市里财政也紧张,到了年底,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我也是没有办法,”赵金平沉默了好半天,象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那市财政拿出十万,矿务局拿出二十五万,怎么样,不能再多了,否则真拿不出那么多钱。”

  我飞速的算了一下帐,“赵市长,确实还有点少。要不这样,西山煤矿帐上不是还有钱吗,这个事情本身就是它的事,从他们那里再拿十万怎么样?”我继续和赵金平讨价还价。

  “你这个小陈啊,真够贪心的。西山煤矿总共就五十万,还剩下很多事情没有处理,你把它的钱都划走了,它下一步还怎么运作啊?这样好了,让它拿出五万,给你凑个整数四十万,不能再讨价还价了。”

  这个赵金平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官员也不都是外界传的那样难以相处。但是,常言说官场险恶,谁又能摸清谁的底呢。从市政府出来后,我给王小栓打了个电话,把结果给他说了说,让他们别着急,事情一步步的来。

  一晃几天过去了,接到了刘小丽的电话,“上次老宋那件事,司法局决定报到省厅给你一个行政处罚。”

  “老吴还玩真的啊?!具体给我什么处罚?”老吴真下黑手了。

  “严重警告。本来局长老吴一定要给你暂停执业三个月的处罚,邵局帮你说了不少好话,认为暂停执业处罚过重,老吴征求我的意见时候,我表达了和邵局一致的意见。”

  “这个老吴,心眼真够窄的。谢谢你了,小丽,”接受行政处罚,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幸亏刘小丽暗中帮忙。这个女人我不知道对她说什么好,总能让我产生一丝的感动。

  “别谢我了,我没能帮上你什么忙。另外你的那个检讨也写得比较深刻,消了老吴不少气。”

  “检讨?!什么检讨?”我惊讶了。

  “前天老秦交给我的,说是你写的,我看了看,语气挺诚恳的,但是有点不像你。”

  肯定是老秦搞的鬼,这个老秦总是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你了解我,一定是老秦代我写的,回头找他算帐。这个检讨在哪,能不能帮我拿出来销毁了?”这种东西留在那里让别人看到了实在无地自容。

  “老吴收着呢,等有机会我帮你找出来撕掉就是了。”

  “你一定要帮我记着这个事,一定要处理掉。没有这个检讨,后人问起来我还可以说是你们司法局给我定的冤假错案;有了这个检讨,我就算是自己交代了,百口难辩。”这个事情可不能马虎。

  “呵呵,陈大律师怎么也变得如此胆小起来。”刘小丽传了了一阵笑声。

  “这不是胆小,是个原则问题!头可断,血可流,律师气节不可丢。”

  “好好好,你还一套一套的,我的大律师,一定不会毁了你的清誉,放心好了,包在我身上,但是事成之后要有酬劳。”

  “哈哈,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事成之后朕定有封赏,”我笑着说。

  “去你的吧,油嘴滑舌,”刘小丽一声嗔怒。

  看来不重视这些官僚们真不行,说给你小鞋穿就给你小鞋穿,真是一点不含糊。这些天一直忙西山煤矿和其他几个案子,任小明的案子跟得松了,需要去看看进展得怎么样了。

  来到市刑警大队,见到伍战军,他第一句话就出乎我的意料,“我们已经准备将案件递交检察院审查提起公诉了。”

  “什么?上次你不还答应我重新调查证据吗?”这伙人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我们确实重新进行了调查,你说的关键人物卓采依然是那样的口供。你说的云梦山庄路上被袭案,直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影子,根本找不到一点证据,你让我们怎么办?”伍战军显得很无奈。

  “那也不能就着样草率的结案提起审查啊,存在着这么多疑点,人命关天你们难道不知道,”这帮警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陈律师,我们没有新证据啊,现有的证据都是指向任小明强奸杀人。市局对这个案子非常重视,要求加快进度,早日结案。”

  “那也不能因为结案就置事实于不顾,不能为了迁就被害人而导致另一个被害人。”

  “陈律师,我已经说过,我们移交检察院提起公诉,掌握的证据是充分的,犯罪嫌疑人虽然至今不承认犯罪事实,但是一系列证据证明了他的犯罪事实。你所说的疑点,现在只是你一种主观的推测,没有任何证据加以辅证。”

  “伍队长,我说的那些疑点还不够吗?!没有证据,你们刑警队应该去查,而不是等着证据送上门来。”我有些恼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