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的房间在最後头,和我的挨著。
我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松口气,踮起脚来去敲他的门。
可门却是虚掩,一敲便开。姜明含笑而立:“进来吧。”
我一闪身进来,左右看下,反手关上门。
“怎麽象个小贼一样?”
“咳,偷香窃玉,也算得上是小贼吧。”我笑著去拨他的下巴。
他微笑,反手在我手背上轻轻一拍。我的手就莫名其妙的偏了方向,拨了个空。
“累不累?”
“我是没什麽感觉的。”他淡淡的说。
“不是……”我差点咬到舌头:“我,是问……”
他看起来是明白了,一向平静从容的神情里居然也有一点点不自在,偏过头去说:“没事的。”
“让我看看吧……虽然今天都没骑马,可是我看你脸色……”
“真的没什麽。”
我眨一下眼,马上换个口气:“师~兄~~~”
姜明眼角似乎抖了一下:“还真。”
“你是不是怪我~~~~”已经开始拖著腔,好象要哭出来一样。
“不是的。”
我咬著唇靠过去:“那……让我看一看,我才好放心……”
他静静注视著我,轻声叹息,最後点了一下头,说:“好。”
他的手抬起来,轻轻扯开腰间系带。
他也已经换过了衣裳,一件很单的袍子,没有系绊,只用带子束著。带子一松,衣襟便向两旁滑开。
我只觉得屋里的空气似乎被黑洞一下子吸走大半,脸一下便紧起来。
“真要看吗?”
“啊,是……”我反应过来,手伸过去:“我帮你……”
他很配合,手垂下在身体两边。
我咽了一口口水,伸手去继续解开里面的单衣。
他的肌肤光洁异常,有著仿佛上等细瓷般的光泽。我拿著从他身上解下的衣裳,呆呆的看他。
“还真。”
“啊,呃,是。”我把衣裳胡乱放到一边,不敢抬头:“那个,你躺下来吧。”
舱房很窄,只有一张床,一张很简单的小桌,还有两把椅子,都是固定在舱板和舱壁上的,看起来就是又硬又不舒服。
他只是微笑,侧身在榻边坐下,然後向後仰卧,身姿尽展。
我突然觉得胸口揣著兔子一样的感觉,怦怦怦一直乱跳。
我只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被我伤到,还有,今天还赶那麽长的路。
可是,他能不能不要这样温柔和顺?
我,我怎麽觉得越来越热呢。
“还真?”
“啊。”我条件反射似的,手伸到了他的腰带上,拉开。
四周的空气好象都烧起来了似的。
怀里有伤药,不知道用在这个位置合适不合适。
我用指尖蘸药,轻轻的涂上去。
姜明静静的伏著,一动也不动。
看不到他的脸,感觉就不那麽羞窘。
他的肌肤也象细滑的瓷……唔,不,更象丝绸,不但滑,而且细腻柔软,紧致……。
天啦,我竟然用这种词来形容姜明。
幸好他不会知道。
终於涂好了药,我拉过被子替他盖好,做贼心虚一样说:“好,好了。”
他转过头来,指指一角的水盆:“洗下手吧。”
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水洗手,他轻声说:“对了,已经快到京城了,你要去京城找什麽呢?”
我顺口说:“雷灵珠啊。”
“那东西?”姜明轻轻皱眉:“在京城?”
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麽,不过说也说了,想收回去也来不及。
况且,告诉他,应该也没什麽。
“我听说的啊,消息应该很可靠。”
他笑笑:“看不出你一路轻松,却有这麽重要的目标呢。是那个灵儿姑娘和李逍遥给你的消息吗?”
!?
不过他为我解释了消息来源,我也没道理反对说不是啊。
拿干布巾擦过手,他说:“吃的在桌上──今天你也够辛苦,赶一天路。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摇摇头,在床边坐下来:“我不走了,今晚和你挤一夜。”
他只是微笑,没说好,可也没说不好。
我把刚才替他解开散落的衣服拣起来折好,放在床头,把桌上的纸包拿起来。
大纸包里有小纸包,里头的小吃有著诱人的香气。
姜明他自己是对这些东西没有感觉的,买这个只是因为我时常嘴馋而已。
把纸包打开来,捏了一粒花生米抛进嘴里。我用刻意的漫不经心,问了句一直想问的话:“姜明,你为什麽会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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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大家一说我上来一看,真的少一段……少了大概好几百字呢。。。
介个,大概是昨天晚上写完了复制粘贴的时候少贴了前头两段……那啥,那些在家里机子上呢,今晚补上。现在我先接著往後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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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问出来,心悬悬的,不敢回头。
过了约摸一刻锺,姜明一句话也没说。
我慢慢转过头,看到他双目闭合,呼吸沈稳平缓,不知道何时已经睡著了。
我郁闷的注视著他,说不上来心里到底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感更强一些。
姜明对我是不同的,我知道。
可是,我却不知道原因。
只是因为我们在山上的时光吗?
他下山来,只是为了寻找我吗?还是,他也有别的事情?
我对他有诸多的隐瞒,但是他对我,却也并没有讲过太多。
我慢慢低下头,近的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轻轻吹在的我额头上。
两个人的气息都快融到一起。
我们这麽接近,可是,却无法彼此坦诚吗?
姜明。
船身轻轻随著波浪起伏,一直在向上游走。
从这里到京城,快的话大概一天一夜的水路。
慢的话,就不好说了。
我推开窗子向外头看,江面上一片漆黑,两岸黑黔黔的,草木连绵,十分茂盛。
逍遥和灵儿这会儿在干吗?晋元现在是不是还在途中?
我能不能找到那颗至关重要的雷灵珠呢?
我发了一会儿呆,慢慢从颈上拉起线绳,土灵珠从领口被拎出来。
这麽重要的东西,价值难估,况且意义也不同,姜明却就这麽放心的让我挂在脖子上到处走,不怕弄丢了麽?
嘴角不由自主的弯起来……
虽然不知道他都在想些什麽,对於他的经历我也所知不多。他在蜀山怎麽样长大?经历过些什麽事情?又为什麽变成了今天我所看到的模样?
他付出的偌大代价,以及取得的非凡力量……这些都从何而来?
我有太多的疑问。
我走回床边看他,耳边可以听到他沈细的呼吸声,还有船外面的波浪声。
我还是没有上床去扰他,闪身出了舱房,将门替他细心无声的关好。
他太疲倦了。
我握著门环,心里有些甜蜜,又有些茫然。
这是一个很平静的,在江上度过的夜晚。
也许明天,我们就抵达京城了。
京城在等待我的,又是什麽呢?
________________我是场景转换的风割线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下山来中原的时候就是坐的船,对坐船的总结体会就是:
一个字:闷。
两个字:很闷。
三个字:闷死了。
不过那是指只有自己一个人坐,和船家又没有共同语言的时候。
这会儿大家都睡了美美的一觉起来了,太阳直直的照在船头,我推开窗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隔壁的窗户也吱呀一声开了,姜明探出头来,向四下眺望。
我很热情的马上给出个笑容:“早上好啊。”
他转过头来,笑容和煦:“早。”
然後我正想再说句什麽,肚子忽然咕噜噜的响起来.
姜明一笑:“饿了?”
我很坦然的拍拍肚腹:“嗯,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嘛。我就是饿醒的。”
他笑意加深:“过来,昨天买的吃的还有呢。”
我兴冲冲的就打算翻窗子:“好……”
“哎。”他喝止我,声音却还是温柔的:“走门。”
看看脚下滔滔奔流的江水,我不大好意思,摸摸头,关上窗,老老实实的开门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