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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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川河、黄泉路、奈何桥、望乡台、孟婆汤、彼岸花……

  又是这条路,又是这个场景……我浑浑噩噩的跟在一大队游魂朝前走着……

  “前面便是奈何桥了。”身旁的人们都在叹气。过了那座桥,喝了孟婆汤,你便要和今生所有的一切说再见了。

  来生?

  少数福缘好的人升天做神仙,为恶之人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去受苦。而大多数人不过是换一个身份,换一个臭皮囊,再到人间走一遭,这,也许便是轮回吧。轮回有意义吗?

  “彼岸花开彼岸花,奈何桥上奈何叹。 今生已忘前生事,何言来世守故人?”

  旁边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发出了一声叹息。

  孟婆从锅中乘出了一碗碗浓汤,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群游魂,说着那句她不知道重复了几千年的话:“喝了吧,喝了他你便忘记了今生的一切,彻彻底底地与今世做了一个了断……”

  那些爱过的人啊,那些放不下的事,那些滚滚红尘中的纠葛都会随着“孟婆汤”的入喉,永远凝固于走上奈何桥上那欲言又止、充盈泪水的黯然一回眸,化做缥缈,淡淡散去。是不舍?还是挥刀割袖的决断?都已经不在重要了;因为——忘了,忘了所有种种。

  孟婆瞥了我一眼,发出了一声叹息,她似乎认识我。我也叹了口气,是啊,所有人的魂魄是不会变的,也许,我已经在这世界上轮回了无数次了,活了无数次,死了无数次,喝了无数次的孟婆汤。

  我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不知道,我也无法知道。

  孟婆朝我轻轻道:“喝了这碗孟婆汤吧。”如同例行公事,我没说一句话,端起了汤,准备喝下去。

  慢着,孟婆阻止了我,而是看着我的眼睛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喝汤之前,你可以把这一世最忘不了的东西说出来,让它留在忘川河上。”

  我叹了口气,想起了那句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诗句,和那支我无数次从梦中拾起的桃花。

  我对孟婆说道:“桃花。”

  孟婆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该上路了。”

  一口喝完了属于我那腕孟婆汤,我朝前继续走去,前面就是轮回之所。

  看着我远去的背影,孟婆叹了口气:“桃花?他来这里十次了,十次都只说了‘桃花’两个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