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见过他精彩的演说，听过他动人的宣誓，但从没真正看清过他的心灵。现在，他的品格终于被他的行为所暴露。任何一个联邦公民都有这样的责任：绝不能让他一手遮天。否则，他就成功地开上了历史的倒车，重现旧世界的独裁和专制。
——李凌宇
将军再一次去探望外甥女的时候，她已经醒过来了，此时正斜倚在枕头上，望着窗外的霓虹灯直发呆。当女孩转过头来的时候，盖茨克尔注意到，她的眼神十分迷茫。
“我最近做了好多梦，太奇怪了。”她盯着舅舅看了一会儿，也许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此刻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然后，她低下头去，开始了自言自语，“问题是，我又不想太倚赖镇定剂……”
盖茨克尔试着呼唤她：“莎莉……”
“嗯……您好，先生。”莎莉的目光回到老人身上，她迟疑着，小心翼翼地开口说，“你是我在梦中……真见鬼，呃……抱歉，我搞混淆了。我们在别的什么地方见过？”她懊恼地摇了摇头，“啊，我想不起来了……”
“我是盖茨克尔·格罗福，你的舅舅。”
“舅舅？舅舅？”莎莉机械地重复着这个词。
皮拉斯走上前来，试图帮助她确定，“是的，他是你的舅舅，你母亲的兄长。他是你在这个城市唯一的亲人。”他接着自我介绍说，“我是皮拉斯，还记得我吗？”
“哦，我好象见过你……”也许是因为皮拉斯的形象不太好，莎莉往后缩了缩身子。
盖茨克尔强迫自己露出温和的笑容，“没关系，你慢慢会知道一切的。”
“可是，我现在就想弄清楚呀。”莎莉仰起秀美而苍白的脸，茫然地问，“对了，你刚才说你是我的——”
“我是盖茨克尔——盖茨克尔·格罗福将军，你的舅舅。”
“真的？我还以为，我只是在梦中有个很厉害的舅舅。是你把我送进军事学院，然后又安排我在你的办公室……”
将军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你记得？”
“轻一点儿！”莎莉疼得嘴都歪了，“我依稀记得一点，可那好象不是你，而是另一个老头子呀！”
“对不起，我刚才有点激动。”老人松开手，摆出一副失望的样子，“可是，现在你却伤到我的心了，莎莉。你怎么能把我跟别人搞混淆呢？”
女孩无辜地耸了耸肩，看起来既狡诘又有些不好意思。“请原谅，我只是最近做了太多奇怪的梦，所以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理解你，从小你就喜欢做梦。”
“好吧，那我就叫你‘舅舅’了？”莎莉脸上微微发红，试探着开口喊道，“舅舅——”
“嗯。对的，我亲爱的小莎莉，就这样叫。”盖茨克尔思考了一下，然后以极其温和的语气说，“想不起就别想了，没关系。你现在需要的是放松，养好身体。等你觉得有力气了，我们就一起回家，这主意怎么样？”
“家？”女孩终于露出了笑容，眼神里带着期许，“我的家……它到底是什么样子？温馨吗？”
“温馨而且甜蜜，你一定在梦中见过很多次了！”
“没有吧？不过，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一定会非常喜欢！”
“所以你要听从医生的吩咐。”
“遵命！我的将军舅舅。”莎莉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对老人行了个军礼，但最后却忍不住笑了。
看起来，她的性格和以前没什么改变，文静内秀中不乏顽皮活泼。她既没有变得孤僻内向，也没有任何歇斯底里的征兆。这么说，外甥女在心理上还算健康。盖茨克尔的心情轻松了一些，也会心地笑了起来。
漫长难耐的一天过去了，对于艾格西亚联邦来说，这是个具有决定性意义的日子。
李副总统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的府邸，脸上带着和他的年龄以及身份都严重不符的兴高采烈。这种违反常规的表现告诉克萨拉州的年轻军官：他们取得了一个出乎意料的胜利。
“赛维！赛维！”副总统迫不及待地说，“我得告诉你这个好消息：史崔克已经被暂停了总统的职务。”
“太好了！那杂种总算尝到了苦头！”赛维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你们在会议上是怎么说的？”
“明天上午在国家最高仲裁院进行审判，我们会弹劾他。”副总统抬起一只手——只凭简单的口述还不足以表达胜利的喜悦，“你大概想不到，就连我也是直到现在才发现：对总统不满的官员还真不少，比我们想象的多得多。有些是不喜欢他亲善卡鲁斯国的外交政策；有些则是反对他对待国内问题的立场或态度。许多了解了他的底细的官员，都受到过各种神秘的威胁，他们还有人怀疑这几年遭到暗杀的官员也和总统有关。可是在这之前没有谁站出来说话，不少人敢怒不敢言。”他喋喋不休地说了半天，总算发现自己还站着，坐下来继续说，“现在好了，我开了个头，其他官员们立刻群起而攻之。我想，他的路到头了。”
赛维默默地点了点头，副总统说到那些被暗杀的官员，令他又想起了莎莉。刚才的兴奋劲一下子烟消云散，他拼命地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令人伤心的事，可是那该死的思绪不受控制。他无精打采地问：“那么，我的任务是不是已经完成了？”
“不，你必须再等等。我们需要你出庭作证。”李凌宇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留在这里吧，同时也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要知道，德拉肯的余孽肯定不会放过你。”
“哼，我到是盼着把他们收拾干净哩！”赛维咬牙切齿地说。
“别冲动，我的年轻朋友。”副总统从酒架上拿了一瓶上好的红葡萄酒，斟了一杯递给赛维，“你不希望看到德拉肯的下场吗？听我的，别做任何赌博的事。万一错过了看好戏的机会，那多可惜啊。”
年轻的地方军官点了点头，“好吧，我就等着仲裁院的传唤。”说着一口干掉这杯酒，然后往沙发的靠背上一倒，“反正在你这里有吃有喝，我也乐得享受……”
“你可以安下心来。”副总统露出一个令人宽慰的笑容，“史崔克现在被24小时监视着，我相信他对我们构不成太大的威胁了。”
“希望事实真如你所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