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哪，我猜得没错吧，来接我们的果然是你。”赛维哈哈笑着坐在了助手席上。
“这次得让令尊好好嘉奖一下我们。”皮拉斯坐在了第二排。
司机一边发动着汽车一边答应着：“当然，你们辛苦了。”他叫哈勒姆·格罗福，克萨拉州地方军事组织的首领——盖茨克尔·格罗福将军的长子。两年前赛维由中央军转到克萨拉的时候就是由他接待的，后来他们感情一直都不错。这个性格外向，容易冲动的小伙子很讨同龄人喜欢。他注意到皮拉斯手臂上的绷带，关切地问，“你受伤了？”
“皮外伤。”皮拉斯轻描淡写地说，“以幽能战士的体质，不到一个星期就能恢复。”
一个小时之后，这辆车停在了克萨拉战略部的大门前。在宽阔的绿化区后面耸立着战略部的办公大楼，它有着半圆柱和正八面体结合起来的不规则的怪异外观，隐约显示出军事机构应有的雄风霸气。哈勒姆把车泊在了路边的临时停车点，三人陆续下了车向大门走去。尽管都是老熟人了，但尽职的守卫仍然敬了个军礼，握紧步枪，然后要求他们出示证件。
“赛维·赛拉夫中尉。”
“皮拉斯·雷中尉。”
卫兵每次都要从他们手里接过证件，就像今天一样。再次敬礼之后，卫兵打开了铁门。
除了他们之外，不时有其他的军官、文职人员和政府官员进出于这里。办公大楼前方有片绿化区，看起来象个街心公园。哈勒姆去了第三层的后勤办公区，赛维和皮拉斯则乘坐电梯来到第八层。随着电梯门打开，他们首先看到的是走廊边上站立着的两名持枪警卫。这里是联邦州战略部机密区域。
“凯旋的英雄们，将军等了你们好久了，真可以说是望眼欲穿。”莎莉·亚加罗从走廊深处走了过来，她是这里的最高长官的外甥女，同时也是其办公室助理。她的美丽令赛维惊叹并且难以自拔，他强迫自己把目光移开，以免引起女士的不快。
“那么你呢？”赛维开口问道，“亚加罗小姐，如果你也在期待，我将不胜荣幸。”趁着说话的机会，他的目光又回到了莎莉的脸上。他的话听起来好像挺含蓄，但实际上却有些厚颜无耻。像赛维这种年龄的小伙子在漂亮的异性面前，通常都难以保持相对客观的心态来看待事物的本质。要么自我感觉太过良好，太容易自作多情；要么则缺乏勇气，盲目悲观。
“我很庆幸耳根清静了几天。”莎莉毫不客气地说，“但很遗憾，这太短暂了。”
赛维倍感失望地暗暗叹了口气，但又装作没能明白她的意思，继续说：“等闲下来了，我希望能请你喝杯咖啡。”看来，他就算能够知道莎莉对自己的反感，也估算不出其程度——否则他早就该退缩了。
“希望你说的只是客套话。”她像是有意要强调对赛维的厌恶，“否则，那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莎莉！”一位相貌威严的老人走了过来，这正是克萨拉地方武装组织的最高领袖——盖茨克尔·格罗福上将。赛维尽管饱受奚落，尴尬得无地自容，但仍不忘对将军行了个军礼。将军还礼，转身用责备的目光看着莎莉。“你就不能收敛一下吗？”
莎莉偷瞟了赛维一眼，满脸无辜地辩解道：“舅舅，我只是……”
“叫我将军！”老人语气严厉，他很少对外甥女这样，但这次她实在是太过分了。“我都听见了！你对别人都这样吗？好吧，但愿你下次能说服我，证明你的无礼有那么一丁点正确。”
女孩郁闷地耸了耸肩，不再顶嘴。
“给我回办公室去，老老实实地呆着。”盖茨克尔打发走莎莉，然后把赛维和皮拉斯领到一间小型的会议室。
这里的陈设十分简单，窗户上挂着的密不透光的窗帘让人感到压抑。
“请坐。”将军把装雪茄的盒子递给两位优秀的战士，“上好的斯泰勒尔雪茄。”
皮拉斯毫不客气地取了一支点上，赛维则摆了摆手，说：“谢谢，我基本上算是戒啦。”
“干得漂亮！”盖茨克尔收回雪茄盒子，“这样，总统便不得不履行他的承诺了。”
“你是指国家大会的事？”在回来的路上，赛维曾听哈勒姆提到这件事：总统策划了一个议案，修改宪法，禁止非官方的矿业机构开采幽能矿。总统是对的，赛维想，这一都是为了国家的团结和安定。幽能矿具有显而易见的军事意义，而那些道貌岸然，呼吁着为了人民利益的家伙，背后却不择手段地扩充着私人力量；曾经忠于联邦的地方官员，早已堕落成了欲望膨胀的军阀。
“这个议案是由各地的参议院投票表决吧？”赛维满怀希望地说，“如果进行得顺利的话，也许我可以盼到服役期满。我退役之后的生活计划可以写满一百个本子。”
“当然，我也希望如此。但是，如果我们被卷入战争……”将军冷静的目光里罕见地露出一丝忧虑，“远在世界另一端的战争已经接近尾声。诺亚共和国不是我们的同盟，但至少他们的平民对我们还算友好。在卡鲁斯侵略者的猛烈攻击下，这个国家正面临危亡……”他的意思很明显：等那些战争狂收拾完诺亚人，早晚会掉头朝我们扑来。
没人做声，一阵难言的沉寂。大家都明白，卡鲁斯国从不像自己家的邻居那么友善，他们的野蛮好战举世闻名。一旦有荷包鼓鼓而又缺乏力量的可怜虫出现，他就会毫不犹豫地以强凌弱。没人会觉得羞耻，对他们来说这本来就是宇宙间唯一可行的生存法则。
“哼！”半晌，皮拉斯才憋出一句话，“我们的国家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是的，没人敢小瞧我们——前提是我们不搞窝里斗。虽然我们保持中立，但国力还比不上经过了三年的战争消耗的卡鲁斯国。”格罗福将军知道，不少人对这种论调嗤之以鼻，那帮自欺欺人的混蛋！“我们不能继续乐观下去了。看看现在的形式吧，各个地方彼此争斗的现状会很可能会升级，甚至发生叛乱。尤其是南方那几个州，全是些政治上的理想主义者、被野心家利用的书呆子、愤世嫉俗的傻瓜……他们认为中央政府太腐败，基本上没救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