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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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

    豪华病房内,只有近乎咆哮的吼声。

    被摔出电池来的手机,玉器花瓶,鲜花绿叶,杂志光碟,满地的碎物。

    佣人和护士被吓得胆战心惊,花容失色,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那个疯狂的女子。

    高大的玫瑰轩窗。

    漆黑的夜色弥漫了进来。

    病房里陈设豪华而奢侈,猩红的地毯上绣着富丽繁冗的刺绣。

    夏悠然披头散发地站在地板上,她的身子不停不停地发抖,呼吸支离破碎,整个人薄弱得仿佛只要轻轻一推,就会轰然倒地。

    房间里剩下了空旷的死静。

    胸口急剧地起伏着,她面如皎月,星眸带泪,浑身却绽放出了一股凄厉的怒气。

    白花花的水晶光芒中。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寒冷地颤抖着,脚趾头被地板上的碎玻璃扎得鲜血淋漓。

    夏悠然断断续续地呼吸着,神色凄迷得像一朵雨雾里孤独绽放的丁香花。

    “月先生....你终于来了?”

    门外,有女佣急呼了一句。

    瞳孔骤然紧抽,嘴唇哆嗦了两下。

    房间里漠然矗立的女子倏地侧过身望去。

    是他。

    他还敢来?!!!

    眼睛幽暗的的光凝固成冰,夏悠然握紧了手指,脸上闪过疯狂的恨意。

    一袭灰色的风衣。

    月无影的脚步顿在了病房门口。

    他抿紧嘴唇。

    冷淡的目光扫了一眼房间里怒气慑人的女人。

    然后别样地弯起嘴角,笑了笑,随手脱掉身上的风衣,扔在一旁的闪光柜上。

    “只要你开心,就算把这家医院拆了,我也没意见!”他傲然无惧地走了过来,正视着眼前的小女人,声音冷漠无情,甚至夹杂着一抹淡淡的嘲弄。

    “你是个魔鬼!”胸口一阵空荡荡的凉意,夏悠然轻咬着贝齿,阴寒的话语痛怒地挤出。

    “喝——!”对方失笑出声。

    “你恨我,恨吧!想怎么恨就怎么恨?”

    月无影的目光犀利冷锐,仿佛眼前站着的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玩偶。

    夏悠然的脑海里出现了白白的雾霭,她用力闭下了眼睛,瑟瑟发寒的唇齿间溢出了冰凉的呻吟,她的世界已经彻底绝望崩溃了。

    月无影斜了斜眉,双手抱肘,恣意地欣赏着她痛苦的神色。

    “扑朔迷离的娱乐圈,你要站稳脚步,没有身家靠山是不行的。我只不过是帮了你,你又何必这么想不开呢?”他的面色始终冷淡平静,让她的过度激动仿佛成了火星上的笑话。

    夏悠然怔怔地笑了,再抬眸,眼底氤氲着一层晶亮的水雾,她纤指一伸,指着这个她无比痛恨的男子,惊颤着后退两步。

    “都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她悲愤地控诉他。

    嗤笑一声。

    月无影冷峭地打量着她失去理智的疯狂神色。

    “麻雀跃上枝头变成凤凰,这是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的生活,你攀上的可是赫赫有名的东方家族,还不知足吗?”

    他虚情假意地开导她。

    “滚,你给我滚!”夏悠然咬紧了嘴唇,眼底满是厌恶和仇恨,白皙的手臂一晃,指向敞开的大门,“你这个混蛋,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她言词激烈。

    月无影惊讶地咧了咧嘴,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往昔温柔似水的女孩会有如此蛮横暴戾的一面。

    “你好好休息!”他无奈地叹息。

    然后好笑的,一步一步地退到了门口。

    在夏悠然痛哭着拧紧了眉心,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的瞬息。

    他抬起手指,皱了皱眉,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明天,东方集团的董事长夫人会亲自来看你...还有她的小孙子。

    冷酷的男子苦笑着补充了一句。

    夏悠然转过身来。

    气得浑身发抖。

    想也不想。

    “啪——!”

    一声巨响。

    一个精致的银色台灯飞了出去。

    在月无影的脚下炸裂开来。

    惊慌的泪水怔怔地滑落下面颊。

    “我不要这个孩子。”夏悠然拼命地摇头,咬牙切齿地说。

    “由不得你。”

    对方的脸色一沉,吐出四个冰冷如铁的字眼。

    在经纪人离开以后,夏悠然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板上,仿佛身体内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抬起手捂住嘴,她忽然再也克制不住地哭喊出声。

    “萧采,我该怎么办?你帮帮我!”

    夏悠然撕心裂肺地痛哭着,心脏一阵阵痉挛般的抽搐。

    ——

    今天是星期天。

    阳光很明媚。

    花香芬芳。

    绿油油的树叶在阳光奔腾中驳下炫目的金色光斑。

    米色的裙子,白皙如玉的肌肤,水灵灵的大眼睛。

    别着浅蓝色发卡的秀发。

    在纤细的腰际款摆生波。

    千寻一大早便来到了天织鸟工作室。

    设计部里的光线亮堂堂的,照得人心底好温暖。

    “今天不去约会吗?怎么泡在这里?”纪柔美穿着一件桃色的吊带裙,长长卷卷的头发用一个金色的发夹随意地绾在脑后,看起来妩媚又不失一丝清纯。

    她一边严肃地画着草图,一边笑谑地问身旁趴着的女孩。

    “萧采说他白天有事,我们约好了晚上见!”千寻单手拖着雪腮,笑得见牙不见眼。

    “哟,看把你美的。”

    纪柔美淡淡地锁眉,若有所思地低吟一声。

    看着小妹妹痴痴傻傻的样子,她心底却生出了一股不安的情绪。

    “萧采跟悠然说了你们的关系吗?”

    纪柔美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说了!”千寻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订婚?”

    “很快!”

    纪柔美怔怔地笑了。

    为什么恋爱中的女孩子都这么傻,总是对方说什么就信什么,到头来反而伤得最深。

    她想到了五年前的自己,一样的痴傻,一样的相信对方,可是后来呢?

    男人的心总是琢磨不透的,他开心的时候会说一大堆甜言蜜语来哄你,他不开心了,你就算整天腻在他身边,为他做牛做马,他也会装作视而不见。

    纪柔美的目光变得凄婉而绵长。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定定地望向窗外。

    那里。

    金灿灿的阳光下。

    大片大片的树叶在风中滑落。

    只留下空白的树枝。

    唐突地。

    孤寂地。

    摇曳着。

    似乎想要挽留住什么。

    “柔美姐,女孩子通常会穿上什么样的衣服出现在男朋友面前呢?”

    手指随意地转动着笔杆,千寻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然后腼腆地开口问。

    纪柔美回过神来。

    “当然是越漂亮越好咯!男人都是食色性的!”她低低地笑着,说完又娇俏地看了一眼小妹今天的打扮,“不错吗?清清爽爽的打扮,男生见了都想咬一口。”

    千寻羞红了脸,然后调皮地冲她吐吐舌头,“那,一个男孩子在看到一个女孩时,会忍不住流鼻血,是不是表示他很喜欢很喜欢这个女孩子啊?”她想了想,又低低地问。

    千寻的头埋得很低,眼睛弯弯地闪动,像鲜活的月亮。

    纪柔美心中失笑,她偏着脑袋,细细地打量着小妹不自然的神情,说:

    “男人通常在两种情况下会流鼻血,第一,见到了娇艳欲滴、倾城倾国的美女,第二,就是他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

    千寻的手指颤了颤,眼睛一点一点地睁大,她忽然感到里心底乱乱的,有种难以言语的古怪感觉揪紧了她的心脏,让她一时间有些错愕。

    “对了——?”纪柔美忽然想了起来,“听说悠然病了,我想去看看她。”

    发愣了片刻。

    “好哇,我们一起去!”千寻用力挥去心坎上的阴影,然后淡笑着回应她。

    ——

    萧氏豪宅。

    头顶是遮天蔽日的紫藤萝。

    花园深处的座椅上。

    一个穿着夹克衫的男子将一沓相片交到了沈曼风的手上。

    “夫人,最近拍到的就这些,少爷跟千寻小姐的关系进展很快,我想就算老爷子说要立马结婚,这两个孩子也不会反对的。”

    中年男子双手垂在身侧,不吭不卑地汇报着。

    刺眼的阳光透过葱郁的树枝摇曳下来。

    沈曼风目光冷洌,神色中透出一股凝重的气息。

    精致白皙的脖颈冷傲地半仰着,她抿紧了朱唇。

    细长的手指轻轻搓动。

    一张张色彩斑斓的照片映在了她舒默的瞳孔里。

    都是萧采和千寻的。

    跑车上的。

    湖畔的。

    樱花大道上。

    操场上的。

    图书馆里的。

    小吃店里的。

    还有连续好几张亲密接吻的照片。

    这两个孩子已经这么好了吗?

    沈曼风心中狐疑,脸色沉了又沉。

    为什么一切都没有按照她预期地来发展,而是完全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她原以为,萧采喜欢的是夏悠然,所以只要她以家族的名义赶走了夏悠然,以萧采叛逆的性格,为了心爱的女孩,他应该会跟这个家族反抗到底。

    可是萧采没有。

    他甚至连一点发怒的迹象都没有。

    再来就是订婚。

    指腹为婚。

    连她都觉得荒唐可笑。

    可是萧采居然也默认了。

    这个世界疯了吗?

    沈曼风心中失笑,表情越发冷漠如霜,就在她沉思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的时候。

    她的视线里出现了另一张风格窘样的照片。

    温馨的画面里。

    出现的女孩不是千寻,而是夏悠然。

    她躺在萧采的怀里,他抱着她,关切地凝视她。

    “这是怎么回事?”沈曼风眉头微颦,慎重地问。

    “这个我正要向您回报!”中年男子的目光变得复杂而优柔,“夏小姐没有离开这座城市,账户上的那笔钱,她分文未取,而且她现在已经算是娱乐圈一个冉冉升起的明星了。”

    “是吗?”

    沈曼风哼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夏小姐现在是星点娱乐公司旗下的女艺人,接拍了好几则大型公益广告,人气颇旺,可是就在昨天,她忽然疯了一样地跑去找采少爷,最后晕死了过去,这张照片就是在那时拍的。”中年男子解释得很到位。

    “很好.....”沈曼风的眼底闪了一下,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和煦笑意,“迈克,你干得不错,我要你密切地监视着夏悠然的一切情况,随时向我禀告!”

    藤椅旁。

    “是,夫人!”中年男子谦卑地颔首致意。

    “你可以走了。”沈曼风优雅地起身,准备离开。

    “夫人....?”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下,似乎还有话说。

    沈曼风回过身来,疑问地望着他。

    “还有一件事我认为也应该向您禀告!”中年男子拘谨地垂了垂眼睛,刻意地压低了声音,“我发现棠少爷好像也很喜欢千寻小姐,我经常看到他一个人对着千寻小姐发呆,那眼神实在是......”他想说可怜,却开不了口。

    沈曼风吃了一惊,视线微微僵直。

    花园里,一阵微风拂过。

    “你是说棠儿这孩子也.....”她悄然闭上眼睛,叹息一口,想也不敢想。

    ——

    中午时分。

    窗外的日光渐渐收拢。

    天空的颜色也黯淡下来。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屏住了一部分光彩。

    病房内。

    一片死寂。

    夏悠然静静地躺在大床上,她面容苍白,嘴唇薄薄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哭够了,闹够了,还是无济于事。

    这时。

    门外似乎有什么响动。

    她的手指颤了颤,然后吃力地撑起身子,想要看清楚来人。

    进来的不是别人。

    是萧采。

    负责监护的护士小姐本来想要拦住这个风风火火的男孩,可是对方眼睛里喷出的火光让她不寒而栗。

    病房内。

    七彩的光影缓缓流动。

    萧采的手里提着一个花篮。

    这是千寻教会他的。

    看病人时应该带一些水果鲜花之类的。

    “你还好吗?”他放下了手里的礼品,然后怔怔地站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

    夏悠然的目光盈盈欲滴,细细的睫毛在泪水中轻轻颤抖,吊瓶里的营养液静静流进她白皙的手腕,她艰涩地启开了唇齿,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萧采斜倚在墙壁上,斜斜的影子在华丽的猩红地毯上拉得很长。

    夏悠然痛楚地皱眉。

    她怔怔地望着如此之近却又如此之远的他。

    唇齿间溢出了动物哀鸣般的哭泣。

    “你一定很恨我,对不对?我对不起你!”夏悠然哭出声来,泪水扑簌簌滚落面颊。

    倚靠着墙壁的男孩微微动了动嘴角,吸一口气,然后淡淡地摇头。

    “我不恨你,真的。”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

    夏悠然的身子一颤,面容苍白如纸,眼睛里却闪着异样的亮光,有些惊人。

    “采,你原谅我了,所以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恐惧攫紧了她,她浑身都开始颤抖!

    萧采僵住。

    手指冰凉地收入掌心,他狠狠地逼退自己不该有的心痛。

    “悠然......?”他闭上眼睛,不能再看她。

    夏悠然心痛如绞,垂下眼睛,一滴滴滚烫而又冰冷的泪水顺着她惨白的面颊轻轻滚落。

    “你为什么不恨我呢?那样至少证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她的眼底满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和绝望,紧紧地盯着他,失声地痛哭着,“为什么连骗都不再屑于骗我了呢?我宁愿你骗我。”

    “你知道的,我讨厌欺骗!”

    冷漠出言。

    萧采的喉咙干哑,血液在体内疯狂地奔涌,他用力握紧了手指,才不至于失去理智,“悠然,事已至此,我们就彼此放手吧?”

    耳膜轰轰地响着,夏悠然嘴唇苍白地望着他,脸颊古怪地抽搐了一下。

    不!!!

    她一定是听错了。

    他不会这么绝情地对她。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夏悠然怔怔地笑了,脸庞上的泪花惨烈而凄绝,“对你而言,我们的感情到底算什么呢?一次成长经历吗?”她静静地悲声问,僵冷的双拳在身侧微微颤抖。

    萧采怔住,他觉得可笑,又笑不出来,心脏处仿佛插了一把刀,在他鼓起勇气拔出来的一霎那,她又狠狠地剜了一刀进去。

    他凝视着病床上苍白如雾的女孩,眼珠子静静的,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悠然,回不去了,心底有了一道疤,就回不去了,我们试着磨合过,可是还是回不去了,不是吗?”他低冷地问,萧瑟的语音里承载着宿命的悲凉气息。

    夏悠然怔了一下,随即勾起唇角冷笑,嘴唇有点煞白。

    “我一直站在原地的,是你在动,你的心在动!”她觉得他很虚伪。

    萧采抿紧了嘴唇,心口如被巨锤砸下,荡起了层层的血雾。

    他真的不想把千寻扯进来。

    可是既然她提及了,他并不想避讳什么。

    “是的,我喜欢千寻,不知不觉被她吸引,我喜欢她喜欢得快要发疯,发疯到失魂落魄的心底就只装得下她一个人。”喉咙里一阵灼烫一阵冰凉,他闭上眼睛,手指孤独而僵冷。

    夏悠然哑然失笑,眼底希冀的光亮彻底熄灭。

    漆黑的的眼睫毛幽幽地颤了颤,她死死地将手指抠入掌心,让那股钻心的痛麻痹自己的心脏。

    “萧采....?”她轻柔地呼唤他,声音出奇冷静,“让我坠入爱河的是你,把我推入地狱的也是你!”夏悠然的声音忽然有些哽咽,顿了顿,又恢复了冷冰冰,“千寻有那么好吗?你就那么爱她?”她质问的语气里带出一抹残冷的戾气。

    蕾丝窗帘高高扬起。

    高大的轩窗外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

    强烈的日光荼靡地烤着死寂的大地。

    病房内一时无语,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萧采低下头,紧握的手指轻轻松开,只是柔柔地笑了笑,“也许在别人的眼里,她并不完美,可是她活得真实,活得灿烂,在她身旁的人都会被她感染,我也一样!”

    夏悠然绝望地闭上眼睛,身子濒死般地战栗着,两行窒息的泪水从睫毛流淌而下。

    “千寻比我命好,有疼她的爸爸妈妈,有令人羡慕的性格,有柔美姐宠着护着,现在你的心也是她的,而我呢?”苍白的唇角轻轻弯起,她恍惚地笑着,“我只是一个连博得人同情的机会都没有的可怜虫。”

    宽敞的病房里。

    窒息般的安静。

    光线浑浑噩噩的。

    萧采空洞洞地站着,心灰意冷地望着病床上的女孩,他几乎认为自己应该转身离开了。

    可是。

    夏悠然却猛地咬住了嘴唇,一用力拔掉了手腕上的输液针头,然后强自下了床,站在地上。

    “悠然,你干什么?”

    萧采惊骇地叫起来。

    窗外的阳光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夏悠然痛苦地轻咳了两声。

    嘴唇咬得沁出血蕾,她怔怔地往病房外冲去。

    “我死了,你就不用再看到我,我也不会再打扰你。”

    她的语气轻如梦呓,却闪着针尖般刺痛心脏的怒光。

    萧采彻底乱了阵脚,两三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孱弱的身子甩了回来。

    “你不要闹了!”

    剧痛缓慢地划过心脏。

    他情急之下,气急败坏的冲她怒吼。

    夏悠然苍白着面容,剧烈地呛咳着。

    在他的手下,她虚弱得像一只快要死掉的白鸟。

    “既然不在乎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是因为怕心底愧疚,良心不安吗?”她咳得嘴角有了血花。

    萧采握紧了她的肩膀,僵硬地摇晃着她,又痛又怒地盯着她。

    “为什么你会这么残忍,为什么要逼我,我讨厌别人威胁我?”胸口急剧地起伏了一下,他沉声痛喊,仅存的理智快要消耗殆尽。

    “威胁!”夏悠然低冷地笑了,凄凉地望着他,声音里空荡荡的,“我这么坏,所以才应该死掉啊?”她沉重的呼吸里有一种一路抵达终点的愉悦感。

    一切都是讽刺,刻骨铭心的讽刺。

    萧采的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只是冷漠如冰,沉静如水地看着她。

    “你威胁不到我!”他定定地说,“因为我心里已经没有你了。”

    说完。

    他放开了她。

    转身离去。

    背影沧廖而决绝。

    夏悠然震在了原地,手腕保持着被他抓在空中的姿势,眼睛里弥漫着窒息的黑雾。

    在她崩溃的瞬间。

    护士和医生冲了进来。

    ——

    走廊上。

    萧采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

    胸口的血液一点一点地冻结。

    他忽然无法呼吸。

    手指僵冷得快要失去知觉。

    他没有迟疑的,慢吞吞的往电梯间走去。

    “叮——!”

    两扇金色的电梯门迅速向两边缩去。

    迎接着下楼的乘客。

    萧采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两扇电梯门缓缓合向中央。

    “叮——!”

    又是一声尖锐的细响。

    同一个空间里。

    另一个上行的电梯到达了顶层。

    两扇门敞开。

    提着大包小包。

    千寻挽着纪柔美的手亲密地走了出来。

    萧采搭乘的电梯静静地下降。

    他低垂着眼睛。

    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只是。

    消瘦的肩膀在寂静中不易察觉地轻轻颤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