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丝丝缕缕,在空气中轻妙地颤抖着流转。
没了脚踏车。
又起晚了。
千寻冲出了家门。
拦下一辆出租车,费了好几十块,才急急地赶到了学校。
来到了空荡荡的教室里,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她安静地翻开了课本,了无生趣地等待着。
骑着脚踏车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学校,可是坐车的话,只需要五分钟。
看来,是该更换一下交通工具了。
趴在桌子上的孩淡淡地想着,随意地转动着手指尖的中笔。
时间似乎是被无声无息地拉长了。
渐渐的,财金系信班的学生三三两两的都来了,明亮的教室里慢慢喧哗起来。
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课了。
那个家伙还没有来上学。
千寻扁了扁嘴,抱着肩膀趴在桌子上,样子有些失落。
这时。
“砰——”一个熟悉的东西从她的视线里突兀地落了下来。
是一个书包。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佐野棠停在了她的桌旁,笑着问。
千寻没有回答什么,只是惊喜地抓起了自己的书包,搂在了怀里。
“要不要检查一下,看看东西是否齐全?”佐野棠挑起秀眉,淡笑着打趣。
“哦——!”千寻漫应了一句,刚要埋下头,按照他的话语去做,又恍觉有些不妥。
“呵呵.....?”狭促地笑着,她拘谨地抬起头来,尴尬地眨了眨大眼睛。
看着她活泼可爱的样子。
佐野棠的视线怔了怔,也没多做停留,径自走开了。
“叮铃铃——!”第一节马哲课下了。
萧采还没有来,他的座位上依旧是空荡荡的。
窗户里飞进来一只金的小鸟在他的桌子上轻轻啄食着,时不时发出欢快的咕咕声。
小优扳了扳手指头,仔细地算了算。
千寻已经是第十八次扭过头望向最后一排了。
这家伙该不会是喜欢上萧采了吧?
小优眯起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好友的神态。
很少见到千寻这样无精打采的。
可是萧采为什么没来上课呢?佐野棠没有说什么,大家也不方便开口问。
——
阳光清莹地映在了他深郁的眼睛里,折射出一道道冰冷的光芒。
废品站里的工作人员一脸惶恐地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男孩子。
亚麻的头发,个子高高大大,背着书包,一看就知道是个惹是生非的主。
“那辆脚踏车啊?”在崔叔的严刑逼问下,一个胡子啦擦的大叔似乎是回忆了起来,“早上,刚刚送去钢铁厂了,估计现在已经熔成铁水了。”
对方谦卑地低下头去,脸上的笑容讪讪的,有些局促不安。
“什么?”听清楚了那话语里的意思,崔叔蓦地干咳了几声,脸憋得白白的。
萧采的眼睛里闪出了一道道冷彻的流光,他仰着头,嘴唇抿得紧紧的,冷漠地环视了一眼这间不大不小的废品站。
心底似乎在极力分辨着什么,又似乎在极力排斥着什么。
崔叔噤若寒蝉地愣在了原地,也不敢回过头去看自己的少东家,只是深深地埋下了头。
“算了——!”耳边传来淡漠而清冷的语声。
崔叔压抑地抬起头。
他看到少爷转身走了,似乎不想再追问此事。
萧采走得很快,很快。
径直走到了路边,上了车,然后急匆匆地赶往学校。
不就是一辆破旧的脚踏车吗?大不了赔她一辆新的。
萧采强迫自己这样想着。
可是为什么心底还是充溢出了一股懊恼的洪流。
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这是怎么了?
很不安的感觉,又有点奇怪。
——
华丽的黑轿车缓缓停在了一家大卖场的门口。
萧采在几个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径直走到了脚踏车的专卖区。
一排排颜鲜亮,最新款式的脚踏车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大道两侧。
他看了看这辆,又摸了摸那辆,有些难以取舍。
抬起手指点了点下巴。
目光逐一轻扫。
最终,他的视线淡定地落在了一辆银的脚踏车上。
看到顾客选中了一辆最时髦最昂贵的款型。
购物很热情地走了过来,详细的介绍着这辆车的能和独特之处。
萧采似听非听地笑了笑。
这时。
一阵嘈杂的响声从旁边的专卖区传了过来,引得这边的人纷纷侧目而望。
萧采挑眉,也淡淡地扭过脸望去。
视线直直地从纷杂的人群穿透而过。
他看到了一个丽如雾的身影。
是夏悠然。
萧采瞪大了眼睛。
——
来来往往的购物人群纷纷在这边驻足,愕然地观望。
体育器材的专卖区内,只有凶恶的大吼声。
三四只棕的篮球自顾自地蹦蹦跳着,向四面八方滚去。
羽毛球拍和网球拍也凌乱的散落了一地。
场面很混杂,围观的人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一个穿着导购服的孩呆呆地站在原地,头发紊乱紊乱的,脸颊单薄如白纸,嘴唇也是苍白透明的。孩低垂着脸蛋,双手局促地交握在一起,一言不吭地沉默着。
她的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
“废物,养你有什么用?”
男子脸铁青,扯着嗓子,破口大骂,丝毫不顾及这么多人在场。
被骂的孩无声地抽泣着,豆大的泪珠滑落下脸颊,滴落在地板上,样子看起来楚楚动人。
“怎么?你还觉得委屈了?”看到儿不敢反抗,男子趾高气扬地斜睨了她一眼,声音阴寒如铁,“告诉你,如果你胆敢再辞掉这份工作,晚上回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男子阴枭的声音夹杂着威严的怒气,说完,扭头就想走。
然而,他才刚转过身来。
一只呼啸而来的拳头。
刺破了空气。
席面而来。
“咚——!”一声低沉的闷响。
中年男子被打得踉跄着后退。
他忿忿地咬牙,然后举起寒眸望去。
他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子。
萧采急吸了一口气,然后疾步上前,走到了夏悠然的跟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紧张地问,语气低哑。
孩抬起手抹了抹嘴角的泪水,却什么也没有解释,转身想跑开。
萧采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允许她逃离。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冷冷地勾了勾下巴,嘴唇抿成可怕的线条,“你不是说,你在明贤上学吗?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爸爸呢?”他的眼睛里闪出一丝丝怜惜的痛光。
夏悠然咬紧了嘴唇,泪水簌簌滑落,只是不停不停地摇头。
萧采震了一下,神压抑而惨淡。
“爸爸——?”旁边传来讥讽的笑声,“我就是她的爸爸!”
萧采冰冷地望向那个人。
中年男子上下打量着眼前气宇不凡的男孩子,笑得隐晦而贪婪,“如果你想追我儿,先拿出一百万救济救济我,否则我是绝不会答应的.......?”他的语气洋洋自得。
心底被撕开了一条血缝,萧采的目光紧抽成冰芒,握住夏悠然的手指蓦地失去了掌控的力道,他怔怔地望着手下的孩,目光颤抖着,似乎在询问着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脸雪白雪白的,湿漉漉的眼睫毛漆黑闪亮,夏悠然蓦地闭下了眼睛,羞愧和耻辱让她难以面对眼前的人,她鼓起劲挣开了他的双手,转身大步逃离。
“你还敢跑?你给我站住!”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中年男子冲儿的背影怒吼,说完就要追上去,揪住她。
“闭嘴!!”萧采回眸瞪住他,漆黑的眼睛里冒出了簇簇的火光。
中年男子吓了一跳,双腿哆嗦了几下,赶忙躲在一边去。
——
走廊上。
萧采飞奔而来,擒住了夏悠然的纤腕,将她甩进了电梯。
用力按下了上升按钮,将两人困在封闭空间里。
夏悠然愤怒地直视着他,嘴唇苍白地动了动,手臂奋力挣扎着。
“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给我大声地哭,我的忍耐已到了极限!?”萧采放开了她,胸口急剧地起伏了两下,眼睛里跳跃着幽暗的冰芒。
夏悠然转过身去,用双手支在电梯的墙壁上,低声哭泣。
电梯停了。
单手插进裤子口袋里,萧采淡漠地走了出去。
“你给我出来?”他扭过头,冷眼看着滞留在里面的孩。
夏悠然原地站着,一动也不动。
萧采闭了闭眼睛,气愤地走了进去,拽住了她,将她强行拉出了电梯。
——
大卖场的楼顶。
萧采将夏悠然甩到了护栏前,然后歪了歪脑袋,抿紧嘴唇,等待着她解释。
夏悠然背靠着冰凉的护栏,怔怔地面对着他,孱弱的身子瑟瑟发抖着。
萧采瞪着她,勉力咽下了胸腔内的火气,“你给我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质问一个卑微的下属。
星芒般晶莹透亮的泪水打湿了她苍白的面颊,夏悠然轻笑了一声,然后神恍惚地看着他。
“你一点都没有变,讨厌欺骗,讨厌背叛,一样的自以为是,一样的傲慢无礼,你凭什么这么质问我?”她轻佻地瞅着他,漫溢着泪的嘴角古怪地牵动着。
萧采懵了一下,脑海里闪出了许多乱飞的白点,似乎难以想先眼前的孩就是往昔他认识的那个温柔体贴,和善单纯的孩子。
“凭什么?你不知道吗?”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好,那我告诉你,因为我喜欢你,我在乎你,因为我不能没有你!所以你的一切,我都要知道!这样,你满意了,高兴了吧?能掌控不可一世的萧氏财团的少爷,你觉得很得意吧?”他的牙箍哆嗦着,嘴唇透明得要渗出血来。
“你.....?”夏悠然气得神颤抖,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来,只能痴痴地笑着流泪,“是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她的眼神凄迷而痛苦,声音却是无比坚定清醒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喊了出来,“我是个骗子,我的爸爸妈妈不是什么外交,也不是什么富豪,我只是一个贫民窟无赖的儿,我也没有上过什么大学,不懂什么术画画,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在欺骗你,而你就像一个傻瓜和白痴一样,被我彻头彻尾地玩弄了。而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顶楼的风很大,吹得人心里冰凉得快要窒息。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四肢僵冷下来,仿佛时空被抽离了。
——
课间休息时间。
宽敞明亮的大教室里是乱哄哄的一片。
拍桌子声,调侃声,翻书声,大笑声。
所有生都假装不经意地轻扫着最后一排窗户前端坐的那个男孩。
他穿着白的衬衫,看起来很有气质很稳重,就像童话中的白马王子一样令人钦慕不已。
耳畔的喧嚣声显得分外聒噪,千寻郝然地撇了撇嘴,然后低下头去,从书包里取出了眼镜盒,准备去洗手间清洗一下镜片。
然而,在她的手指刚伸到书包底部的时候,却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这是什么?
千寻蹙了蹙眉,然后低下眼睛。
下一刻,她瞪大了明眸,吃惊地张开了嘴巴。
书包里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洋娃娃呢?粉粉嫩嫩的脸蛋,又长又卷的金长发,眼睛像黑曜石一样明亮,还穿着公主的蓬蓬裙。
太精致了。
千寻笑得合不拢嘴,她咬了咬唇角,心底滋滋的。
不对哦!这是谁塞到她的书包里的?
双手拖着雪腮,她怔怔地想着,心底乐开了。
......................
“要不要检查一下,看看东西是否齐全?”
...................
千寻想到了佐野棠。
书包是他捎过来的。
是他。
千寻鼓了鼓嘴,然后扭过头望去。
耀眼的阳光洒在了他白的衣衫上,泛起一层不真实的瑰丽光华。
佐野棠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单手抵着眉心,静谧的清风压在了他漆黑修长的眼睫上,映衬出了他光洁如玉的脸庞。
千寻出神地凝视着那一道如梦似幻的身影,心脏突兀地漏跳了两拍。
下一刻,她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告诉自己不能犯痴,要淡定。
这时,佐野棠静静地抬起了头,他的视线恰好与她不自然的灼热目光撞在了一起。
“啊——!”被他发现了。
千寻有些懊恼,她微微笑了笑,然后将洋娃娃举到耳畔,朝他晃了晃。
佐野棠皱眉,似乎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谢谢你的礼物!”千寻无声地道谢,笑得见牙不见眼。
看着她阳光般灿烂纯真的笑容。
佐野棠微微锁住眉宇,轻柔地笑了笑,心底似乎被什么波浪柔柔地拍打着。
——
“叮铃铃——!”
上课铃声欢乐地响起。
教室里的喧哗声一点一点地平静了下去。
千寻刚刚将视线从最后一排移了回来。
看到的是好朋友小优稀奇古怪的眼神。
“你干嘛,想吓死人?”她悚然一惊,然后低低地抱怨了一句。
小优眯着眼睛,表情严肃得像一个修,她的双手平摊在胸前,朝对方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
她在暗示自己的好朋友,如果喜欢上佐野棠,那么一定会死得很惨,因为树敌太多。
千寻怏怏地紧闭着嘴巴,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
小优瞪大了眼睛,刚再做出个什么动作。
一身笔挺西装的华斯汀教授微笑着走进了财经系信班的教室。
“华教授好!!”学生们整齐地起立,欠身致意,惊喜地呼喊出声。
“孩子们好——!”华教授欣慰地点点头,手掌往下拍了拍,示意着他们坐下。
华教授游历广泛,学识渊博,通晓古今,不仅在国内,在国外也有大有名气的楚翘人物。
这次他拒绝了国哈佛大学的高薪聘请,毅然决然地回国,回归母校,重新站在了昔日钟爱的讲台上,内心的激动和喜悦是无法用言语表述的。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学生们坐得端端正正的,屏息凝神地聆听着华教授的归国感言。
华斯汀虽然年过半百,但是神韵和风采不减当年,更有一种深沉的领袖魅力。
千寻一边聆听着,一边板着指头计算,自己吓了一条。
好棒哦!华教授去过古神话的发源地希腊,去过时尚浪漫的巴黎,去过充满神秘彩的古埃及和巴比伦,去过........
那些都是她做梦才能去的地方,千寻的嘴巴越张越大,几乎合不上了。
这时。
“砰————!”一声巨响。
教室的玻璃门被一脚踹开了,随即忽闪忽闪的。
华斯汀教授怔了一下,然后扭过身,皱眉望去。
他看到一个五俊的男孩子大咧咧地走了进来,然后一声不吭地往教室的后面走去。
学生们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宽敞明亮的大教室里安静得有些诡异,一丝声响也没有,只能听见萧采清晰而响亮的脚步声。
看着这个目中无人的身影,华斯汀的面容白了白,有些难以置信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在一片惊愕的吸气声和观望声中,萧采的脸上冰冷无光,眼睛里也是漆黑得如两个黑洞,他木无表情的,径直的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
在途中,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顿在了千寻的桌旁。
手指微微抬起,将一个浅蓝的钥匙串放在她的书桌上。
他低下头,继续往后走去。
看着那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钥匙串,千寻的心里有些恼火,这一刻,她真的很讨厌萧采。
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难道没看见华教授在讲台上吗?拽得过头了吧?!
“哗啦——!”一声清脆的低响。
千寻忿忿地咬牙,看都没看,就将那个刺眼的东西拨拉到了桌兜里。
——
萧采闯了。
下课后,教室里吵翻了天,唧唧喳喳的议论声像熊熊的大火一般漫延了开来。
“萧采是有些过分!迟到了不说,还用脚踹门!拽什么拽?真是讨厌?!”有的男生持鄙夷态度,语气中满是不屑和嘲弄,“得罪了华教授,看单校长这次怎么修理他?”
“萧采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一样,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今天是怎么了?”
“对哦对哦!”
“他的脸好苍白,是不是生病了?”有个生心疼地说,语音里满是关切。
“佐野棠刚才也出去了,估计是跑去给萧采解围去了......”
“会不会打起来啊?”
....................
上午只有两节课,本来已经冷清下来的教室里,还是闹腾的一片。
没有人走,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件事的处理结果。
——
行政楼。
单校长的办公室。
水晶般透明的阳光。
在萧采的衣衫上跳跃闪烁着。
他的脸嘴唇苍白如纸,面容也是雪白雪白,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单校长端坐在办公桌前,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个灰暗的学生。
“萧采同学,你这样做,不仅给母校的校风校规抹了黑,而且严重伤害了华教授的感情,你必须亲自去给他道歉认错,这件事就算是了了?”
长久的静谧之后,单校长低沉地下命令。
萧采没有表态,只是死寂地沉默着,对他的话恍若未闻。
“采....?”身侧的男孩紧张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嘴唇动了动,萧采固执地站着,背脊挺得笔直,像一个骑士。
“作为扬名学院的一名在校生,你的一举一动都事关整个学校的荣誉,更何况,华教授才刚回国,他兴致勃勃的,第一天上课,就碰到这种事,心底肯定闹腾得慌.....”单校长苦口婆心地劝慰着,语气很陈肯,希望对方能看清其中的利害关系。
然而。
他话语未完。
办公桌前犯错的人却蓦地转过身,扬长而去,背影是肆无忌惮的轻狂。
“采——!”佐野棠大惊,急急转身,追了出去。
走廊上。
有一个焦急的身影来来回回地走动着。
是千寻。
当看到萧采走了出来,她飞快地跑了过去,想要拦住他问清楚。
然而。
“走开——!”在她靠近的一刹那,萧采郁闷地低吼了一句。
他瞪着她,目光凶残得像一个受伤的野兽。
千寻的脸庞蓦地惨白,显然没有料到会被人这样嫌恶地呵斥了一句。
下一刻,她怔怔地侧过身子,给他让开道。
萧采扫了她一眼,无谓地闭了闭眼睛,然后了无生气地走了过去。
“采——!!”佐野棠追了过来。
他两三步冲上前去,拦住了萧采的身躯,然后一用力,将他向后推了推。
被他推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对方的神依然是漫不经心的,但是拳头却骤然握紧了。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萧采颓然地说,抑郁地瞟了瞟四周,心里烦躁得不得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佐野棠的耐心也快要耗尽,神也渐渐冰冷下来。
“我说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目光阴洌而残冷,萧采低沉地怒吼,胸口急剧地起伏着。
佐野棠震住。
下一刻,他无谓地咧咧嘴,轻笑出声。
这时,一只温暖的小手伸了过来,拉住了他冰凉的手臂。
佐野棠无意识地望过去。
是千寻。
“哼,让他自生自灭吧?”轻蔑地冷哼一声,她温婉地绽开了笑容,然后拉着他走开,不想要理会那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佐野棠似惊非惊地看着这个靠近身来的孩,惨淡的神渐渐明朗起来。
下一刻,他上前两步,拍了拍萧采的肩膀,略示安慰,才放心离开。
看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身影,萧采愣在了原地,脸颊一阵发白一阵发紫,心底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