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卢炎霆那敦厚温和的臀部在自由落体牛顿第一定律的指引下与硬邦邦的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外加不伦之恋,他的大脑乱嗡嗡的一片好像在霎时间偷渡进去了几百只大个儿变态的绿豆蝇似的。周围太黑了不知道是为了省电还是为了模仿阎王殿,总之两眼放去前景一片漆黑黯淡令人惨不忍睹。过了几秒钟之后才有那么一点点可怜微弱的灯光爱答不理地磨蹭到卢炎霆的身边进行政策扶贫,其思想觉悟其革命境界其意识层次远远不如雷锋叔叔那般光辉伟大光芒万丈千古传颂。
“大哥!”一声乍听娇滴滴实际徐娘半老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恰似冬天里的一把火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恰似老娘们儿的铁血温柔。
“谁!”卢炎霆一边诅咒着那名服务生的秦朝祖宗一边随口问了句,他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安慰了受惊的心脏抚摸了被侮辱的牛仔裤便从地上慢慢悠悠艰难困苦地爬起来。也正在这时,一个浑身飘散着廉价香水味的女人翩翩然向他走来,那股人工制造的非天然香气一闻就知道是两元店的正版品牌行货。
“大哥你没事吧?”那种极为做作的声音再一次在内衣推销员的耳屎畔悄然奏响,仿佛来自非洲一个遥远的饥渴型土著氏族部落。
卢炎霆这才顾得上把脸扭过去鉴定对方的容貌判断对方的身高测量对方的体型研究对方的活动习性,不过这一看倒是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因为这里的灯光非常善于保护弱势群体照顾贫困人民,它那负十五度的暗黑光线遮盖住了一张饱经风霜惨遭岁月蹂躏的老脸。
还没等卢炎霆做出反应,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女人便一把搂住了他:“大哥,是第一次来玩吧?”
推销员出于自我保护的生理机制一把推开了她,然后借着阳痿的灯光瞧了瞧这不要脸的骚娘们儿到底是什么德行,说来也怪他离这娘们儿越近就越感到一种可怕的母性回归。当他那不争气的瞳孔终于适应了这里疲软的光线之后,呈现在视网膜上的是一张被无数吨化妆品所埋葬的脂粉废墟:一对八流末等柳叶型人工细眉俨然是刀劈斧砍剪切手拔过的,两只大而无神的杏核眼一看就知道它们横遭睫毛膏灵与肉的洗礼历经眼线笔血与火的锤炼忍受眼影粉性与爱的文件覆盖,一根经过钢筋水泥临时固定起来被各种化学元素勉强填充的挺拔鼻梁无时不刻地暴露着曾经的矮小和瘪塌,两片像刚吃过死孩子的嘴唇标榜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性感让人恐惧至极的诱惑以及催人发吐的美丽,她的奶子是在硅胶的参与下同原有的水和蛋白质多党合作枪口一致对外的非政治产物,她的大腿是在脱毛剂的人道主义救援下在指甲刀的人文主义关怀下成功摆脱返祖特征的工业革命壮举,她上身只穿一件黑色的半透明文胸松垮垮的八成是背扣没系好,她下身仅着一件褐色的纱网丁字裤湿漉漉的估计是现场未打扫,她的俩脚踩着一双18寸的白色光面高跟鞋叮叮当当作响洗刷了这娘们儿和武二他哥在海拔上的嫡出血缘继承关系。
卢炎霆在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打量了这位告别二十走过三十年逾四十沾边五十直奔六十瞄准七十觊觎八十意淫九十的性工作者之后,浑身上下不由得起了一层又一层代表着极度生理不适的鸡皮疙瘩,它们以排山倒海之势摧枯拉朽之势一浪盖过一浪一波接着一波在推销员的身体各处掀起了狂风暴雨般的生物应激反应。然而偏偏就在这时,此女突然莞尔一笑,骤然露出了两排刮过大白的中型号牙齿:
“我叫菲菲,大哥是第一次来农夫乐园吧?”这娘们儿一边作着令人胆寒生畏的自我介绍一边极其开放极其狂野地再次扑向了卢炎霆,她的身体喷射着雌性激素的原始渴望凝聚着发情期的远大理想甚至还遗留着上一位客人的淡淡狐臭香。
“NO!”不知为何,卢炎霆脱口而出一句简练而带有深刻社会背景的英文单词,他恍惚记得在某部描写性暴力的欧美大片中耳闻过这个来自异国他乡的震撼级词汇。
“干……啥呢?!”突然,一声熟悉的训斥从不远处的某个黑暗沉醉角落跌跌撞撞地飞了过来,卢炎霆拼尽全力放大瞳孔一瞧:嗬,正是小六那孙子!
但见这厮此时正春风得意马蹄疾地搂着个唐朝版的肥胖型霉女寻欢作乐渐入佳境濒临高潮,随着小六这声沙哑的、非典型性疑问句的凌空炸响,这个地狱般的魔鬼宫殿终于亮开了它仅有的四盏吸顶灯。顿时,卢炎霆方才看清自己正置身于一个极其富于四流酒吧情调的娱乐空间:几把脏乱不堪的双人沙发散发着潮气霉气污浊气,几张狼藉一片的瘸腿茶几摆放着手套头套安全套,地毯脏兮兮得活像是来自阿富汗的战利品,电视晃悠悠得简直是故宫盗来的绝顶文物。这间地下室除了小六和他怀抱的美人之外,还有一个民工打扮的壮汉簇拥着另外一名三围相等长宽高不分符合圆周率的师奶级小姐。
“农夫乐园,嗯,有点咸……”卢炎霆在环视了一圈之后,做出了一个发自肺腑感人至深的印象评价。
“菲菲,伺候……伺候……我这位……哥们儿!”小六一副大爷的丑恶嘴脸,口齿仍然有些不利索,只见这个杂碎一边为怀中的老小姐做着胸部按摩催肥运动一边召唤着那个教授级别的骚娘们儿前去招呼卢炎霆。
“大哥,过来……”其实不用小六叮嘱,那位地下性工作者就以极其饱满的工作精神极其认真的工作态度前去迎接卢炎霆的到来。
卢炎霆恶心得直想吐到脱水,他寻思小六这个遭瘟天杀的王八蛋居然怂恿自己上这么一个使用期限接近终结即将报废返场的老年鸡,这娘们儿果然高寿果然毕生奉献给了性服务行业,瞧她那满脸欲盖弥彰的褶子估计自己的奶奶要活着也赶不上这岁数,她居然管我叫大哥这真是开了个宇宙玩笑这真是折杀我也她儿子都该领养老金了吧,这不明摆着是严重践踏一个男青年不可侵犯的权利和不容忽视的尊严吗?!难道这个叫农夫乐园的鬼地方就是传说中下层人民的安乐窝,奶奶的,老子看它倒像退休妓女的返聘基地!他老祖母的,这是什么世道什么规矩什么消费场所?!
然而这个艺名为“菲菲”的娘们儿根本不理睬卢炎霆那一道道飞射而来的鄙夷目光,她犹如一条皱巴巴的水蛇以闪电般的速度缠绕在了卢炎霆的身上,而且那两只写满沧桑历史铸就五千年文明的老手立即直奔主题开门见山地钻进了推销员的生理禁区,然后便是一阵异常老道纯熟的粗俗挑逗,十根胡萝卜般的健壮手指上下飞舞左右开弓协同作战,直揉搓得卢炎霆叫苦不迭叫不应呼地地不灵。
“爽吧!?”小六又是一个非典型性的疑问句,“敞开玩儿吧,马上关灯!”
“别!”还没等卢炎霆把这个字的尾音推出口腔,四盏忽闪忽亮的吸顶灯于刹然间灭得一干二净。顿时,原本的调笑声戏骂声立即变成了全人类最为敏感也最为动听的哼哼唧唧的喘息声以及哎哎呀呀的尖叫声,其转换速度之快绝非一般床上战士所能比及。
与此同时,那位可爱可敬的菲菲也一把扒下了卢炎霆的裤子,力量大得惊人以致于拽掉了两颗纽扣外加一条新换的拉锁。
“谁让你……”卢炎霆有些怒不可遏深有惨遭强暴之感,可是他的身体此时一半死水一半火焰截然分成主战主和鹰鸽两大派,还没等到他运用大脑做出最后的裁决之时,他下半身的某个东西便不知廉耻地叛变投敌了。
现在,卢炎霆什么也意识不到了,他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自己那员不要脸的虎将在投入敌营之前,一个叫菲菲的极其敬业的老女人便扯破嗓子先行浪叫了起来。那娘们儿的双手没有一刻闲着那娘们儿的舌头没有一次停歇那娘们儿的屁股没有一次罢工,她挥汗如雨像个力工她身经百战像个长工她锲而不舍像个愚公。不多久,一阵另类的女声高音节呻吟独喊便在这黑沉沉的地下室里骤然响起,它们冲破九霄贯穿天庭直钻到上帝他老人家的脚丫子底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