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戴昕和戴沁经过刚才的一番紧张之后,此时已经睡眼惺忪,不住地打着哈欠,显然已经忘了还未吃宵一事了,听到娘亲的问话,各自点点头道:“娘,我困了。”
“林小兄弟稍等片刻,待我安顿好儿睡觉下,还有事与你商量。”说着便抱起一对儿向客房内走去。
林严微一点头,表示明白,侧身让开门口道路,并漫步来到屋前的庭院当中。
天已微白,林严眼睛扫视了一遍眼前雅致的庭院,便被远处的情景吸引住了。那里有几处火光映天,隐隐有嘈杂的声音传来,虽然相聚甚远,声音也是乱不可闻,但林严还是听的清楚清楚,那分明是喊杀呼号之声,而且有种越来越近的趋势。
看来内力这个东西真是不错,对自己五感知的提高林严大感满意,同时疑惑的想到:“这么晚了,那里来的喊杀声?莫非是和魏大叔一起打渔时碰到的那股水贼么?听说是来攻打什么梅坞来着,难道梅坞就在不远处?刚醒来时听戴夫人也说过什么梅坞来着,莫非……?”
正在林严仰首眺望时,旁边传来了王萸的声音:“林小兄弟,不知身体怎么样了?”
林严回身微笑着对王萸道:“还要多谢戴夫人的丹药,如今不仅完好如初,而且更胜从前了。”
王萸看了一眼远处的火光道:“林小兄弟看去器宇不凡,年纪轻轻便有不凡修为,不知是哪里人士,师从哪家门派?”
林严楞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一下道:“戴夫人,在下来自长安,一身所学皆来自清风洞府。”他确实是从华山上下来的,身上的武学也是来自清风洞府内的画册,这样子说也算不得欺骗救命恩人。
王萸自然不知道在长安有什么清风洞府之类的门派,想来应该是什么隐秘门派之类的,不过见识到林严年纪轻轻便有着不俗修为,能够从水魔将阮赤铭手下救出尚焕来,便也晓得那清风洞府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的门派,而林严醒来后谦逊有礼的表现和俊朗的神采也让王萸对托付一对儿给林严更是放心,现在就看林严承不承这个相救之情而出手相助了。
王萸转首凝视着林严的眼睛,在林严惊愕不解的眼神中伏下身子躬身道:“林公子,王萸有个不情之请,万望林公子答应,王萸感激不尽。”王萸语声郑重,称呼也从林小兄弟变成了林公子。
“戴夫人,这,这,还请快快起来,有何事但凭夫人吩咐,林严定当报以竭力,绝无二话。”林严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不敢上去相扶,怕唐突了对方,脸上神情紧张不解,心中却是想到:原来如此,看来与梅坞之事大有关系,只不过这戴夫人当真是名如其人,如一朵茱萸般婷婷而立、风姿绰约,可以想象年轻时的风采,只是自己如今孤身一人,能力不显,不知如何能帮助眼前的戴夫人。
王萸依旧保持身姿,郑重地道:“我梅坞今强敌来犯,恐将不保,请林公子带我一对儿逃出梅坞。”
“梅坞!”林严一声惊喝,虽然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听到这个结果还是让林严心中一惊。
“请公子答应。”王萸又是一拱手。
林严回神连忙道:“戴夫人请起,林严愧不敢当如此大礼,戴夫人所言之事林严一定竭尽所能。”
王萸听到前一句不尽有些心急,直到听到后面一句心中才舒了一口气道:“林小兄弟,我那一对儿就全靠你了,这里是两封书信,一封等你们安全后自可查看,另一封请等我那儿们能承担起责任之时在给她们。”说罢将两封书信递给林严。
林严接过书信,呆呆地看了两眼,还是忍不住道:“为何夫人不亲自照料儿,而要托付给我这个外人?”
王萸凄然一笑,转向那被火光映得通红的天空,语声无奈悲伤:“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我自当与夫君一起共同进退,这一对无辜儿却最是放心不下。”
林严不由想起自己另一个世界的父母是否此时也是一般心情。
退后两步,右手举顶,林严一字一句肃穆道:“林严当以命保全。”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李欣祺外也只有眼前这位人对他的恩情最大了。
“林小兄弟之恩我王萸无以为报,只能道一声多谢了。”王萸眼中闪过欣慰神接着说道:“林小兄弟,这梅坞眼下已经是四面包围,不过西面黄水滩水势险恶,只有通过那里才能出得了这大江了,一切所需之物我已备妥,且随我去江边准备,时辰到时自有人会送我那一对儿过来,你们即时马上离开。”
看来王萸早已经为自己一对儿谋划好了出路,林严显然是早已计划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林严跟着王萸一路东转西折向西来到翻江城西侧,这里直接面向大江,并无城墙相隔,黄水滩这天然险地正是这里的屏障。
此时江边已经立着数人,一艘小舟静静地躺在水中,随波起伏。
王萸带着林严来到一位皂服老者身前道:“林小兄弟,到时陈叔会送你们出黄水滩,离开梅坞之后,一切就要仰仗林小兄弟来照顾我那一对儿了。”
“夫人尽管放心,林严必不相负,我会将她们当成自己的亲一般。”林严对这位戴夫人尊敬的很,语气带着诚恳,这是林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件要去认真完成的事情,自会是不遗余力,意志坚定。
“噗!”黑衣人喷出一口血箭,又快又疾,射向蒋有福面门,同时借着兵器相交之力向后急退,借以化解蒋有福的惊天一击,直到后退十余步才止住身躯,反手一剑拄在地上,胸口起伏不停,口中急促喘着粗气,拄在地上以保持身体平衡的剑也微微颤抖着。从刚才黑衣人后退时踉跄的步伐可以看出他此时受创不轻。
黑衣人平息了下翻腾不息的气血,刚想再次纵身而上,却看远处一人飞速奔来,双拳开路,手下无三招之敌。不由不舍地看着立在那里动弹不得的蒋有福一眼,迈开步子向别处杀去。
“有福!”一声关切的喝问,却是梅坞之主戴宗谦看到蒋有福情况不对前来相助。
蒋有福刚才一击,携怒出手,透支了浑身内力,与黑衣人硬碰之下两败俱伤,跟本挡不住黑衣人那临退一击的血箭。血箭正中面门,蒋有福一张粗犷的脸上顿时鲜盛开,那充满内劲的一击更是生生击碎了蒋有福的鼻梁,将蒋有福击晕过去,身体却还保持着双手握刀的姿势。
“有福!”看见蒋有福对自己的呼声毫无反应,戴宗谦上前扶住蒋有福的肩膀激动道:“你怎么了?”
蒋有福血肉模糊的脸上毫无反应,任凭戴宗谦如何晃动肩膀,身躯却随着的晃动酥软下来,无力地贴在戴宗谦的身上。
戴宗谦心中一急,拿起蒋有福的手腕一探脉象,却是脉象无力,生机枯萎,显然心脉受到重创。
“有福!”戴宗谦坚毅的脸上不仅露出悲,一把架起蒋有福的身躯向翻江城快速退去。戴宗谦纵横黑道,盘踞梅坞,早料到有今天这一下场,但正真到来之时却是感到如此地不甘无奈,“或许这就是江湖人的宿命,少年伤,持剑殇,繁落尽是悲秋,江湖人有几人能逃脱得了血溅五步的结局。”
梅辰衿也在竭力组织翻江武士有序后退,梅坞与五湖帮的第一场交锋以梅坞的败退而收场。
“来人!”梅辰衿在通往翻江城的大道上喝道。
“在!”跟来其身后的亲卫马上上前应道。
梅辰衿眼中隐含不忍,脸上却是毫无表无情,口中说出的话语却是冷得让人窒息:“来人,将翻江城外的屋宅建筑焚之一空!”
那名亲卫如遭雷击,呆了半响,懦懦地道:“可是,可是这是……。”
“没有可是了。”梅辰衿打断道,对于亲卫的反应也不着恼:“今日是我梅坞的生死之战,如若不以此阻碍贼人的进逼,我梅坞必定鸡犬不存,既然如此保存这些片瓦又有何用。”
亲卫听得心中冰凉,难道梅坞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却是低下头不敢去看梅辰衿的眼睛。
“去吧,帮主那里自有我去解释。”梅辰衿语带艰难地说出这一句,接着头也不回向翻江城行去。
片刻后,背后火光冲天而起,夹杂着哭喊呵斥之声,敌人攻击的势头果然被大火止住。仿佛回应一般,远处不同方位也燃起了熊熊大火,梅坞陷入一片火海之中,火光映天,照得周天一片通红,与朝阳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