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从午睡中被惊醒。听出是玛莎的声音,他慌忙跑进莱利的卧室。看到西蒙把玛莎揣在怀里并用手捂住她的嘴,科尔睁大眼睛怒火中烧。
“别过来!”
西蒙拖着玛莎从另一条门退出去。科尔一时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便只能紧随其后,静观变。
“听我说,科尔。为了救瑞恩和和麦娜她必须得死。”西蒙接着说:“别奢望他们能来帮你解救她。我在今天中午的菜里放了药。他们想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了。”
“只得一搏了。”
科尔想着,奋力向前想一拳把他撂倒于地。可没想到的是,西蒙抓住科尔的拳头反将他击到在地。还没等科尔来得及起身,一把匕首横在脖子上。
西蒙一只手掐着玛莎的脖子,另一只操着刀,说:“科尔,不要再做无所谓的挣扎。要不然我连你也一起结束了。”
玛莎眼里满噙泪水,使劲要头,是叫科尔不要再跟他斗。玛莎害怕她身边的关心她的人再遭幸。
“科尔。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玛莎想止住悲伤的情绪,但说最后一句话时她已泣不成声。
生活永远都这样,给你希望又送你失望,让你遇见你所在意的人但又给你规定的期限。
玛莎闭着眼,再多的对这个尘世的留恋,对亲人的眷念,对科尔的爱慕也只当无奈的挥洒。
“西蒙。我答应你。但你发誓决不伤害科尔。再说我的命是你从老巫师那夺来的。现在你就拿去吧。”
科尔望着,绝望地哭了,似乎眼睛又掩藏着自责、愤懑以及仇恨。他不甘心就次放弃。
他双手像是使尽浑身力气似的抠在泥土里。忽然他想起什么,抓起一把泥灰就向西蒙的眼睛撒去。科尔迅速起身,从西蒙手里夺走玛莎。
正当他们拔腿起跑时,匕首飞过来刺进科尔的小腿。科尔痛叫一声,左腿跪在地上。忍着疼痛,科尔在玛莎的搀扶下一跛一跛地离开。
西蒙随着潺潺的流水声,爬到丛林里的小溪。用清水洗过几次眼睛后,他睁开眼。
“还好。还能看见。”
西蒙很是庆幸。但在他的眼里,现在整个世界不再是立体的充实而是平面的荒诞。
“不可能在回到那里去了。他妈的。”他气愤地捶打着旁边的石块。
“麦娜。对不起。我又没救着你。但我不会就此罢休的。这是我欠你的。我就算死也要还你。”西蒙悻悻然离去。
莱利晃着沉重的脑袋醒来。看见卧室的两条门都大敞着,她揣测着发生过什么事。她跑到科尔的房间,只有瑞恩一人在睡着。莱利想起今早西蒙说的那番话。她急忙叫醒瑞恩,让他跟着她。在屋后他们发现了挣扎的迹象和地上留下的血。
“莱利。发生了什么事?”瑞恩对此一头雾水。
“边走边说。如果我没有猜错,西蒙为了救你和麦娜想杀玛莎。”
“可你为什么先前不告诉我呢。”瑞恩略有责备莱利。
“我以为他跟麦娜谈了那番话会改变主意的。可……。”莱利有点急。“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们。”
顺着血迹,他们来到一个洞穴的旁边。莱利想马上进去,但被瑞恩制止。
“他肯定也追来了。别鲁莽。先看看动静。”瑞恩趴在洞穴的土壁上,莱利跟在身上。
“你以为你们还可以逃脱吗?太天真了。跟我斗,太嫩了点。哈哈。”
西蒙用力将玛莎抓在身旁,并打晕了科尔。玛莎在叫了几声科尔之后,也被击得浑然失去知觉。
“他出来了。我们快躲起来。”
瑞恩拽着莱利躲在洞口边的草丛里。西蒙扛着玛莎刚离洞口几步,莱利用弹弓正射着他的后脑勺。西蒙立即倒地。瑞恩对着莱利竖起大拇指,微笑。
“我去背科尔出来。你就背玛莎吧。”
可话还没落音,他们俩都被人从后面袭击打晕过去。
“你究竟想怎样?”蓝梧看着他们都被抓来帮在石柱上。
“老东西。你说话呀你。哑巴了你!”
“想知道原因。你就耐心地等着吧。”
老巫师塞洛走过去掐着蓝梧的下颚,狞笑着说:“还有。我现在是巫师部落的族长。别总把老东挂在嘴边。多难听,是不是?”
“我呸。”
蓝梧朝他那老脸吐口水。
“来人。掴他巴掌。”
塞洛措手不及地擦拭,最后气急败坏地离开。
“叫你吐。我叫你还敢吐!”随从使劲扇蓝梧耳光。蓝梧露出鄙视的神色。
“不就是那老东西的一条狗吗?!”“嘿!我叫你骂。”随从继续扇。
“瑞恩?莱利?科尔?你们醒来了吗?”
“蓝梧。你真的在这里啊。”
是瑞恩醒了。他明显感觉到颈部在剧烈疼痛,似火着烧般。
“瑞恩。你们怎么也被他们抓来了?”“被人背后偷袭了。”
“用冷水将他们泼醒。时辰快到了!好戏即将上场。”
塞洛拖着那臃肿至极的长袍,戴着那令人恶信的黑色长顶帽,手持发亮的权杖,丑态尽显。经受冰冷刺骨的冷水冲洗,剩下的人都咳嗽着醒来,像是刚从鬼门关打了一圈回来。塞洛莫名的狂笑,简直一个遭人唾弃的疯子,却似乎总以折磨别人来换取自己愉快。
此时,低压的云夹着迷蒙的雨色朝广场翻滚而而来。尽管阴沉的夜幕挂在睡意朦胧的苍穹上,但部落广场已被众多的巨型火把照得犹如白昼。
“给那人鱼放血。”
听到这句话,对于科尔来说就好像自己被电闪雷鸣的痛不堪言,他在笨重的石柱上挣扎起来。可那粗重的铁链似巨蟒般将人缠绕勒紧,只听得沉重的刺痛心灵的声音尖锐发出。面对这些,每个人都表现出无可奈何,到这步只能接受任人宰割的事实。
老巫师塞洛偶尔偷笑,不知道是因为残忍的心得到了满足,还是在假想中看见了即将实现的目的。刽子手们将捆住玛莎的铁链的一头往外拉,以使得玛莎被悬在半空中。接着,他们将一个像地狱之口的火盆推移到玛莎的脚底上,看似一个简单的动作,却需要二十来个人经过一系列不断调整位置才得以实现。
火盆与地面摩擦出来的火光像夏天里的荧火虫漫天飞舞,一种用血才能涵养的浪漫。火光还没来得及湮灭,被加满灯油的火盆里便蹿出几米高的火焰,几近将石柱吞噬。玛莎消失在一片火亮之中,那痛彻每个人的心扉的喊叫声,让人难以平息怨恨,一声一声的,像利刀在割人的心脏。
玛莎被烧得显为原形。她的双脚变为长满鳞的鱼尾,不时地甩动着,这证明她还活着。她的上身裸露着,可却被熏成了黑色,乳房在微弱的颤动着,很明显在哭泣,红色的液体从眼里流出来。她娇好的容貌已荡然无存,五官似乎也熔在一起。
刽子手们又将她放低,然后拿着刀麻木地刨刮着玛莎的鳞片。血,像一口泉里的水从源头轰然喷射出来,迅速地流下,流进已准备好的容箱,那里有着她家族所有人的血液。
“不,不能这样!”科尔的声音已经叫得嘶哑,他没有力气再呼喊下去。现今只能和其他人一样静静地忍着痛送完玛莎的最后一程。
随着他们抽掉玛莎出生时的第一片鳞片,她随着它摇曳跌落容箱化为星光一点,之后慢慢变弱直至消失。想来好像只是命中注定。为了开启眼前的这颗水之梦珍珠的力量,玛莎一家都被这样放血而死。
科尔低着头,已经对于周围的一切毫无知觉。“科尔?科尔!”莱利心急地嚷着,却毫无反应。
老巫师还在继续着自己经过详细计划的步骤。他虔诚地捧出用水金(能够溶化在人鱼的血液里,并与容器里的鳞片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使血液快速沸腾)打造成的盒子,毋庸置疑里面装的是水之梦珍珠。他缓缓地放进去,这诠释着他的期望与幻想。
倏忽,里面猛然地一道道光像蛇一样爬出来,向四周漫延,一直到光明的尽头,似被蜘蛛拖着的细丝。紧接着是一股股热气冒出来,如火山喷发的情景。最后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里面暴发出来,呼出天空中压抑已久的强大的风,石柱开始高速转动。
“老东西。你别伤害他们。我答应你一定将它带来。”蓝梧高呼道。
“行!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期限过,人亡。”
塞洛的话音刚落,蓝梧便从众人眼中奇幻般消失。
“蓝梧!”瑞恩失措地喊叫。
“别担心。我会回来的。”虚无空间中传来的声音荡漾到边际。
广场又恢复事前的平静,似乎一切都从没发生过,只是人们自己在做恶梦。
“老巫师。你究竟把蓝梧带到哪里去了?”瑞恩从伤痛中变得恼怒。
文人的心总是很敏感,悲所有可悲之人,悲一切可悲之物,爱憎在内心世界划分得很是分明。
“从哪来回哪去!放心吧。他会安然无恙带着那东西乖乖回到这里的。他还要救你的命呢。”
“科尔。你怎么样了?你发现了吗?你能说话了。”
原来那股强大的力量已讲他们所受的巫咒解除。科尔还沉浸在玛莎的死之中,他自责自己的无能。
“那又能怎样?玛莎她死了。她死了……”苦涩的泪,如泛滥黄河水,终于从九天银河倾泻。
“科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莱利似乎只能这么说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