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监察官的夫人见我干吗?难道是亲戚,或者是……
白草想到此处急忙打住,妈妈十八年前就不要我了,现在怎么可能想见我?白草苦笑,心里却满是怨愤。
监察官夫人来了,自我介绍说叫华萍。
白草惊呆了,华萍?这是妈妈的名字呀!那么这女人……
不,不可能,就算她是华萍也不可能,最少不可能叫她妈妈!
十八年来,这声“妈妈”在白草梦里无数次地哭着喊过,然而今天……今天……
是的,她叫不出口,不能叫出口!
华萍伸出手去想拥抱女儿,女儿却避开她,这能怨谁?无限悲凄涌上心头,泪水夺出眼眶,“小草啊,你恨妈妈对吧?可我当初丢下你是迫不得已呀,有哪个母亲会平白不要自己的孩子?当时兵荒马乱,妈妈又生了病,你爸爸要我带你去北部漠城,可是小草,那地方遥不可及,妈妈病得走路都没了力气,怎么带你去呀?”
华萍泪雨滂沱,白草一派漠然,“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说的跟我有啥关系?”
“小草呀……”华萍强自拉了白草的手,“我知道你不会认我,也不企求你认我,可是妈想你呀……十八年来,没有一天不在挂念,老天保佑,让你师父找到了你,你如今已经是精卫队员了,妈来看你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你,想看看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白草抽回手来,“你的女儿十八年前就死了,活着的是白艺超的女儿!”
好平静的语气!好冷酷的言语!而且逐客的门已经被打开,华萍失魂般惊愕,堵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是的,女儿说得没错,要不是丈夫接到调职书,他们一家怎会迁往南部?她又怎知女儿还活着?
十八年前,她将女儿扔在一个看似富贵人家的门口,然后拖着病体打算找个僻静处一了百了,却碰到一位军官,后来成了她的义父,丈夫林海先前娶的就是义父的独生女儿,却因难产而死,义父就将她许给了林海,夫妇二人曾到当初丢弃白草的地方看过,那里已经成了一个杂货店。
据说原来那户人家在两年前的一个黄昏被乱匪洗劫一空,非但房屋尽毁,而且没留下一个活口。再一打听出事时的具体时间,竟是华萍扔下白草后,转背不足一个钟头的事。这岂非天意弄人?
所以华萍一直认为女儿已经死于那场劫难,可是女儿现在就站在面前,亭亭玉立地,却神色寡淡地……酷似父颜地,却催人泪下地……
是啊,这只是白艺超的女儿,不是她华萍的,不是!!
华萍踉跄奔出门去,却撞在一个人身上。
“阿姨!”小猛将华萍扶回沙发上,“怎么刚来就走?大伙都想来的,就是太忙,所以派我作代表,我先自我介绍吧……”
“不用了,”华萍摩了摩小猛的脑袋,“你跟孟杰长得一模一样,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小猛,你们这群孩子啊,就你跟白草长得象自己的爸爸,其他的都是随妈妈……”
华萍又掉下泪来,小猛见白草无动于衷,心有不忍道:“阿姨别伤心了,大伙都理解你当年忍痛作出的决定,白草也会的。”
华萍啜泣点头,再次望向女儿道:“我是无法弥补你的,但我会把剩下的时间都给你,希望听到你叫我一声妈妈!”
白草咬咬唇,努力绷着脸,“我不需要弥补,只要你觉得对得起我爸爸就行了!”
华萍目瞪口呆,心中的愧痛就象一颗到了点的定时炸弹,“訇”地一声,炸毁了一切,包括悲痛和绝望,她再次仓皇出门,象在躲避一个持着追杀令的魔鬼,但她比谁都清楚,那个魔鬼一直在她心里。
白草使劲砸上门,僵尸般扑到沙发上放声大哭。
随同小猛而来的刀子不知所措,哥哥也真是的,怎么不劝劝?来这之前就听哥哥大致地讲了这事的端由,联想到自己的身世,刀子也哽咽起来。
白草瞪他一眼,转朝小猛,面色前所未有的生硬,“别劝我哈,我不会认她!”
“知道。”小猛拍拍白草的肩以示理解,叫上刀子要走,却在门边回过头去,“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阿姨得了绝症,时间不多了,你好好想想吧!”
白草呆若木鸡,另一种痛很自然地从心底生起,似乎正在吞灭一直以来的怨恨,惊愕中的她发出一声怅然若失的叹息。
小猛朝她微笑,带着刀子离去。
在去救治所的一路上,刀子一直在揉眼睛,小猛故作不解,“什么事这么好哭?”
“没什么,就是想着白草太不幸了,幼年丧父,接着又被遗弃,如今母女重逢却将面临死别,真是人生无常、世事无情哪!难怪师父常念叨,说无怨是大幸,无悔是大喜,可是人生能有几个是这样?”
“你身边就有一个啊!”小猛停下步子,拭去刀子脸上的泪,“你还不明白吗?找到你,我就无怨无悔,也就大幸大喜了!”
刀子脸一红,垂首道:“你不说自己受了大煎熬,却说得了大幸大喜,回想以前我不能化解破心丸时,还不知你怎么大悲大痛呢!”
刀子说着又掉下泪来,小猛半疼半怨,“你不是什么都随我吗?怎么我高兴你要难过?不许哭了,待会儿爷爷看见,还说我欺负你,不打我才怪!”
“哪能呢?我会说是我自己想哭。哦对了,你还没说咱去救治所干吗呢,是爷爷不舒服吗?”
“我也不知道,他只说让我一定带上你,可能是想他的开心宝了吧?”
刀子知道哥哥在开玩笑,刚才在家里接到爷爷的电话时,哥哥的表情严肃着呢,要不是看见白草的妈妈哭着跑出门来,只怕他们早就到了救治所。
可不是吗?哥哥的步子飞快,看来是有大事,刀子紧随着到了救治所。爷爷将兄弟二人领进一间病房,指着病床上的人,“这是联治会会长,昏迷了三天,一直查不出病因。”
爷爷说完就看着刀子,刀子莫名其妙,小猛这才解说道:“这几天陆续有人中尸毒,爷爷他们已经按你说的方法采取了控治措施,可是还有一些象他一样的病人,而且都是军政部的要职人员,几乎同时得了怪病,你看看能不能查出病因?”
刀子忙给联治会会长号了脉,微微点头道:“他也中了尸毒,不过是精炼过的无形尸毒,我算了一下时间,足够坏人把剩下的尸毒炼成这种奇毒。”
爷爷听不明白,小猛却很懊恼,“是我大意了,上次只毁_4460.htm了总坛师那儿的尸毒,乱党手中的一直查无线索。陈思报已经落网,会是什么人在继续这个阴谋?五个月的时间化炼无形尸毒,就是说,乱党还有一个会邪术的高手,是这样吗?”
刀子听哥哥补全了自己没表述清楚的意思,高兴得一面点头一面笑。
爷爷不由嗔叹,“傻孩子呀,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毒,你有吗?”
“有!”刀子说着又笑,“可惜只有两个,弄不成上次那种方案,倒也简单,要么我用无毒仙功为他们化解,不然就去找化炼无形尸毒的地方,到了那儿就能找到解毒的混尸水,它与无形尸毒同时而生却相互克化。究竟用哪个法子,我听哥哥的。”
“当然是第二个!首先我不会再拿你冒险,其次,必须捣毁乱党的尸毒所。你先说说,中了无形尸毒会怎样?”
“厉害着呢!十天是毒满之期,到时,中毒的人会恢复如初,不过都在随时等候邪令,并能按令行事。”
小猛倒吸冷气,“好歹毒!到时军政要员都成了乱党的尸兵!”
“太猖狂了!”爷爷拍案怒道:“现在的情形简直刻不容缓soudu.org,必须尽快找到尸毒所,可是刀子,我该对这种病人采取什么样的暂控措施?”
“怎么都不好,没有混尸水无法解毒,倒是该将他们与外界隔离,要是有人醒了,只好捆起来,可是他们都有尊位,爷爷怕是不敢哟!”
爷爷愤恼之余又哭笑不得,小猛正色道:“刀子话丑理正,我会抽调一批军警来协助隔离工作,爷爷,这里就交给你了,咱们分头行事。”
“好是好,可是尸毒所里肯定凶险得很,你们要当心,我会在这儿等解药,只是担心还有中了无形尸毒而我们不知道的人。”
“这个好办,中了无形尸毒会昏迷三天,我会让龙儿把可疑的人查出来,爷爷你就放心吧!”
小猛说着就给龙儿和军警处发命令,刀子则化出两颗丹药,说是天罡真阳丹,让爷爷和花姐吃了,以防恶人使坏。
爷爷接过丹药,忙着布置隔离任务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