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乃是一神偷,江湖上颇有名气,武艺虽不是很高强,但偷盗却十分精通,他可非小偷小摸之人,素来专拣大个的盗取,凡是富贵人家,稀奇之物,如若被他知道,必定要得手,偶尔也会顺带一些金银财物,却很少自己使用,四处散播。”
刀疤六将自己所得到的消息细细道来,硕海对痞子们的烂事儿本是不感兴趣的,可此事吸引他的原因是当他听到“杨香武”这个名字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硕海听的很认真。
硕海拼命的在脑海中搜索着仅剩的一部分现代时的记忆,脑中忽然闪现出他在现代曾看过的一个京剧折子戏,那戏的名字依稀还在他的脑海中,对,就是《三盗九龙玉杯》那戏中的主角!他始终认为那只不过就是一个传说,是戏曲小说中的一个人物而已,可没想到这人在这个时代竟然真的存在,而且还涉及到了他所认识的人。
硕海点点头道:“是他。”
刀疤六一愣,问道:“怎么?硕爷认识此人?”
硕海忽地发觉自己说走了嘴,忙道:“我怎会认识江湖中人,只是在很久以前曾听说过这个名字而已,这会儿寻思半晌才想起来,可他不是京城中人,怎会与你发生了这场过结?”
刀疤六刚要开口,馨兰端着吃食进来,弱弱的道:“表兄,我把午饭端过来了,天太冷了,就在这儿吃吧,省得各位兄长还要来回折腾。”
乐显扬温和的笑着点头道:“辛苦馨兰姑娘了,姑娘看似年纪不大,却这般懂事儿,你表哥没白疼你啊,我这老头子盼望着能早点喝上你们二人的喜酒啊。”
馨兰斜睨了一眼硕海,将食物放在桌上,俊脸通红的低着头便走。
刀疤六笑道:“弟妹,这儿都不是外人,留下一起用饭吧。”
馨兰的脸更红了,硕海心知馨兰平日很少接触陌生人,今日家中忽然到访一群人,还有一群痞子,又说了些玩笑话,生怕惊了她,忙解围道:“我表妹年纪尚小,平日里很少接触陌生人,今儿家里忽然来了这么多的兄长,得让她慢慢适应一下才好,这弟妹跑不了,两位兄长莫急。”
硕海又转头对馨兰道:“表妹,这儿没事儿了,你回卧房自己吃饭去吧,把火盆生的热乎一点儿,别着凉。”
馨兰细声的应着回了正房,面色虽惊慌羞怯,可心里却甜甜的,她忽然感觉做表兄的夫人,是件很骄傲的事情。
刀疤六站起身来目送馨兰走出门去,这才继续回答硕海先前的疑问道:“我与那杨香武还是三年前有过一面交集,那时,宜春楼来了一位江南女子,那女子的模样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不但姿色出众,技艺也是出类拔萃,刚到宜春楼几日便已挂上了头牌;
对于我们一些经常以妓为趣儿的爷们们来说,美色见的多了去了,但这头筹谁得了却是男人的征服的力量,但让六爷我花真金白银去砸我可不认,于是我就耍了个滑,在杨香武出了三百两银子得了此女子的初夜后,我深夜潜入宜春楼,将杨香武用迷药迷晕,得了那女子的初夜,完事儿提裤子走人,自己得意窃笑,怎会放在心上;
第二天听闻那女子在夜里自尽身亡了,只不过就是一个妓女而已,谁会当回事?可谁知杨香武却耿耿于怀,此次不知是路过京城,还是特意前来寻仇,也不知他怎会得知当年是我迷昏了他,抢了他花银子买来的女子初夜,反正这梁子是结定了,为一妓女,为三百两银子,他竟想置我于死地,这梁子不结清,我刀疤六在京城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混了吗!”
刀疤六越说越气,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随手将酒碗狠狠的搁在了桌子上,乐显扬瞧了一眼刀疤六,无奈的摇头道:“六弟,听你将,这事儿也不能全怪那杨香武,你自己也有不对之处啊。”
硕海心里也气,但他不是为杨香武向刀疤六索命而气,而是为刀疤六的行为而气,硕海站起身来背着双手缓慢的踱着脚步,道:“六哥,如今你我既已以兄弟相称,我不得不说几句实话,以前你的日子全靠收取街面上那些小商小贩的保护费,或是鸡鸣狗盗为生,讹诈钱财、欺男霸女、鱼肉百姓,你瞧你自己都在做什么?如若当初你不是心为一己私欲所动,而想出歪门邪路之法,今日又怎会与人结下仇怨而险些丧命?
你横行于京城之中,依仗手下弟兄众多,拼死不要命的想法,便认定自己为所欲为而无人胆敢抗拒,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听我的,解散手下弟兄,拿积蓄做个正当卖卖,娶一房贤妻,好好过日子吧,我的话或许不中听,可我是为六哥你的后半生着想啊。”
刀疤六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狠主儿,谁敢如此数落他?他又会听的进去谁的劝?估计也就是对他的救命恩人才会言听计从。
果然,刀疤六听了硕海的话不但没有发火,反而非常郑重的道:“老弟,你六哥不是不懂事儿的人,也不是不听人劝的人,您和乐大哥的话,我都懂得,自这次经历生死后,道儿上的这些事儿我也看淡了,多亏老弟当初救了我这条烂命,否则我早就见阎王去了,但我与杨香武之间的事情,绝不能就此罢休,等我把此事做一了结后,便听老弟的,娶妻生子,好好过活。”
“六哥的心思我懂,可六哥是否想过,您这一去又是关乎性命之事,我可不想我费力救回的一条命被你自己毫不在意的葬送掉,想想江湖之事我就不寒而栗啊!”
硕海一番真诚的话语,使刀疤六的心里很是触动,他的双眼闪烁着感动的光,却咧着嘴巴,一副无所谓的神情道:“老弟放心,你六哥的命硬着呢,不会有事的!”
几个人吃了午饭,铜胖子带着手下的四个弟兄将硕海搬过来的东西全部收拾妥当,本就没多少物件,没一会儿功夫便归拢好,大家匆匆告辞,各行其事而去。
刚刚搬过来,馨兰对周遭一切还都不熟悉,硕海不放心馨兰独自在家,便没去药铺,留在家里陪着馨兰,望着屋里屋外忙碌的收拾东西的馨兰,硕海心里既满足又幸福,家可以抹灭一切忧愁与烦恼,给他一片温馨和宁静。
硕海半倚在床榻之上,瞧着馨兰的身影在自己眼前飘来荡去,硕海满脸的微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