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名状的血性啊……
“不知道会去哪儿啊。 ”
湿漉漉的头发垂的极长,马力想了想,颇有无奈地抓住了一把头发,然后凑到剑锋跟前,毅然割断了这已经长的让人烦躁的长发。
黑德林河的河水总是如此慢吞吞,而带着夏日的偏南风,懒散的船工和马其顿士兵居然没有张帆,他们似乎并不想着要尽快地赶到库克斯。尽管那些过往的前线斥候已经来了许多次,但是这些士兵依然不想加快速度,心中总是有一点点难受的念想,直到对岸的阿尔巴尼亚军队时而出现,时而消失,于是有了危机感的马其顿水手们开始催促船工加快速度,他们并不想在这个鬼地方船破人亡。
船队贴着东岸,时而会有西岸的阿尔巴尼亚军人射上两三箭,只是那弓箭的力道明显很渣,落入河水当中,随后随着船只一路向北。
在双方的谩骂和嘲笑声中,都不是太强大的两个国家的军队在船上岸上互相对骂,尽管都有弓箭手压阵,但是宛如女人骂街一样荒唐和无力。
软蛋射出来的箭,和不举的阳痿男一样没用。
透过稀疏的甲板缝隙,囚犯们在私底下也在嘲笑着这群无能的马其顿士兵,随后和血腥马力这个强大的头领比较起来,立刻有一种自豪感和优越感产生,面对狱卒的苛责,也就不是那么难受了。
“亚罕。”
死灵法师的镣铐往身上撩了一下,索隆凑了一下身子,靠着一根柱子,两边的普通囚犯立刻识相地闪开了一块空地,而因为空间狭小不得不弯腰的维京人,则是有些眼神漠然地看着前方,双眼没有丝毫的焦点,散漫而简单。
他抬了抬头,说道:“头儿说过了,一切等到库克斯再说。”
索隆张了张嘴,该问的问题一个都没有问,因为毫无疑问,既然维京人都这样说了,他也不能再多问什么。
看了看手上脚上的禁魔锁链,死灵法师没由来的骂了一声娘。
“他妈的,这该死的锁链。”
周遭的人都对索隆有几分惧怕,而在另一条船上的巴缪,则是想着另外一个问题:血腥马力找到逃跑方法之后,逃跑之后,该怎么办?
黑人大汉想的很长远,他很清楚一旦逃跑,起码他根本没办法单独在波斯尼亚、阿尔巴尼亚还有马其顿混。不过……如果不止是一个人呢?巴缪挠了挠头,身上的剑刃穿透猛兽的纹身越发的狰狞,头皮上的脏东西蹭了一堆下来,巴缪陷入了沉思,他忽然觉得,如果马力能够产生奇迹,那为什么不一直让奇迹延续下去呢?
整个囚犯营的囚犯们,都有着各自的小秘密,他们都是穷凶极恶,被马其顿等国评定为渣滓、祸害的败类。尽管他们很多人干的事情其实和渣滓也相去不远,但是不管怎么说,比起那些上位贵族的蛀虫来说,这些邪恶的败类反而要可爱的多。
没人可以指挥一群野兽战斗,除非领头的,也是一头野兽。
不知道出处的野蛮人马力,他可不仅仅是一头野兽那么简单,基切沃的伯爵在马力重剑劈斩,将巨大的斯芬克斯头颅拎起来的时候,大叫了一声怪物,最后讷讷地一言不发离开了角斗场,那一场对决之后,角斗士们宁肯自残不上场,也不想没有悬念地被虐杀。
德巴尔的无敌勇士,这个名声就足够让基切沃那些跃跃欲试的家伙们老实起来。
这种小公国小地方,又有几人真的见识过强悍无匹的猛人?
任你英雄豪杰站在他们面前,恐怕他们也只是赞叹两声,称呼豪迈之后,再也无法想起那个家伙是谁。
但是斯科普里的吟游诗人则是很感激德巴尔的囚犯当中出了这么一个怪物,因为至少他们在未来的几个月中,有了足够的素材来创造一些更加漂亮的诗歌,好吧,赞美吧,赞美一个囚犯吧。
船队的航速虽然不紧不慢,但是却越来越让那些囚犯老大们兴奋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血腥马力似乎有办法让他们重获自由。
事实上,在船只上发生暴动,绝对是最佳时机。
但是马力更加明白,这个鬼地方离开德巴尔不过是几十公里,那些夸张神秘的魔法师也仅仅在几十公里外的科拉比山。以索隆这个败类魔法师的见闻,血腥马力不敢妄自尝试,相对于这种四不靠的水面之上,他更加放心的,是在那种混乱的战场营地当中。
那个时侯,或许他能够寻找机会。
如此清闲的日子让囚犯们当成了旅行,这种日子并不多,库克斯前线也在两天后就抵达了。前方已经依稀地看到阿尔巴尼亚人在东岸设立的营帐,而在对面,则是黑德林总督的军队阵营,几万人就在这个鬼地方扎堆,每天试探试探再试探,尽管马其顿的军队被阿尔巴尼亚人赶出了库克斯城,但是阿尔巴尼亚人也没有能力分兵将黑德林的残余部队驱逐出黑德林邦。
当马其顿的船队顺流抵达下游时候,阿尔巴尼亚的将军们 也微微地皱眉,他们很清楚,如果一直和马其顿人胶着在一起,对两国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阿尔巴尼亚人东拼西凑,总算搞了七万人的军队,相对于他们人口不足五十万的国家来说,这基本上已经到了极限,但是马其顿更像是一团臭狗屎,乱糟糟的营帐内到处是耀武扬威的白痴军官。三五成群的贵族武士手执佩剑,各自带着自己的扈从,然后毫无章法地和阿尔巴尼亚人火拼。
这两个愚蠢国度的军队,打仗的方式甚至不如高级一点儿的小混混。
乱糟糟的鬼地方,丝毫没有军队的气氛,没有战场的气氛。
所以,当马老大被士兵们押出牢笼,看到眼前场景的时候,嘴里不由自主地骂道:“我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