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百年老槐下,一袭白衫的韩泠潇盘腿坐着,双目微闭,双手合掌于胸前,一动不动,与周边的环境似融为了一体,秋风吹着,吹动着落叶,漫天的飞舞,发丝在风中轻扬。
这一幕看得柳云修呆了,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打破这一刻的恬静。
韩泠潇猛地睁开眼睛,见是柳云修便轻声打了个招呼:“早。“
“早,你的警觉很高。”柳云修说道。
嘴角轻轻上扬,“人在江湖,多少会有些身不由己,这警觉也是练出来的。”
柳云修看到了她似真亦幻的笑容,又不觉痴了,她笑的样子得令人有些心疼。
“你笑的样子很,为什么你不喜欢笑呢?”不觉中已开了口。
韩泠潇一楞,说:“自从出了谷,我就很少笑了,也可以说再未真正的笑过,这也是环境所迫啊。江湖需要的不是笑容而是残酷。”说着,抬首望向天空,又继续说道,“我的笑容也变得残酷了。”
“江湖会磨去人的温情,让人只剩下冷酷,所以我劝你还是早些脱身吧。”柳云修也有感而发。
“可能吗?你说你脱离了江湖,你真正地脱离了吗?“韩泠潇反问道。
得到的是柳云修短暂的沉默。
“没有。“柳云修还是吐出了这两个字。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韩泠潇轻吐出了这一句话。
又是一片沉默。
“不早了,也该去前院了。”柳云修突然发现时辰已不早了。
“嗯。”韩泠潇点了点头,起身跟在柳云修身后,向前院走去。
“王爷。”两人抱拳向坐在正厅太师椅上的烈王行礼。
烈王手轻轻一扬,柳云修,韩泠潇便会意地直起了身子。
李总管从门口进来,俯身道:“王爷,林来了。”
“烈哥哥~”李总管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甜甜的音。
“紫穆,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烈王爷笑着迎了上去。“快坐.”
“人家想你嘛,你一走就是一年,害得我一个人在京城好无聊,父亲哪都不许我去,进宫去又只能看着皇上和娘娘天天吵嘴……”紫穆喋喋不休的向烈王抱怨着,从她想跑去扬州玩,结果被父亲足3天到她一进宫娘娘就向她诉苦说皇上不理解她,整整讲了1个时辰,而令泠潇惊讶的是一向在军营中没什么耐心的烈王爷就这样微笑着听着紫穆的抱怨,眼神中的温柔刺痛着玉荷子的心。
“烈哥哥,我们去扬州吧,烈哥哥~“紫穆向烈王撒着娇。
“嗯,我也想去看看,不过得先向皇上告假,不然又要被那群大臣们说不务正业了,要先找个理由,我一会进宫就向皇上提提。”烈王宠溺的摸了摸紫穆的额头。
“嗯嗯”紫穆乖巧的点了点头。“烈哥哥,这位是谁啊。。。。。。以前没见过啊,昨天我就想问了。”紫穆指了指玉荷子。
“哦~这是玉荷子,我的副将,以后就是我的贴身护卫了,她在江湖中也是有名号的人哦。”烈王爷对着紫穆总是宠溺的,温柔的。
“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在外面遇到红颜知己了呢。”紫穆仍是娇笑着,但眼中却是了然的神情。
“你别乱想了,我眼中只有你,一生一世都只有你。”烈王亲了亲紫穆的额头。
紫穆的脸瞬间就红了“烈哥哥,你讨厌啦。。。。。”
“紫穆,你什么时候才能答应嫁给我啊。。。。。。”烈王温柔的对紫穆说着,全然不顾旁边脸越来越苍白的玉荷子,他知道玉荷子喜欢他,但他只爱紫穆,为了让她死心再残忍的话他都能在她面前说出口。
“等我这次出门玩够了,我就答应你,如果我玩得不开心你就慢慢等吧。“说着紫穆轻轻推开烈王环着她腰的手臂。
“好,好,好,都由着你,我的林大啊。那我们现在就进宫吧,让皇上早些放我们走,这样我的好日子就能来的早些。”烈王笑着站了起来,“云修,玉荷子,你们就不用跟着来了,我找两个护卫去就行,你们先打点一下,让李总管置备些出门的东西,还有烈之军的事你们也去军营安排一下。”
“是!”两人一起回道。
烈王牵着紫穆的手走了。
“那我们先去找李总管吧,把需要的东西告诉他,然后去军营安排一下。”云修知道玉荷子的心情,但事情还是要做的,而他也知道这种事是没办法开口安慰的。
“嗯,那走吧。”还是没有感情的声调。
把需要的东西告诉了李总管之后他们就出门赶去城郊军营了,现在战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但还有很多后续工作,毕竟训练是不能松懈的,还要任命几个新教头。等把军营的事情解决已经到了中午了,不觉也饿了。
“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些东西吧。”没想到提议的竟会是玉荷子,云修不吃了一惊。
“嗯,好。”
“去一品斋吧,我请。”
“这怎么好意思,怎么说都该是我尽地主之谊。”
“没什么,走吧。”
云修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牵着马跟着玉荷子走了。
“客,快请进,两位需要些什么。”小二热情的招呼着他们。
“随便来些酒菜吧,再来一盘翠玉糕。”玉荷子开口道,“你们老板在吗?”
“真是赶巧,老板这些天正好在店里,客有什么事吗??”
“嗯,你先去吧。”
“好咧,来些酒菜,再来一盘翠玉糕。”小二冲着里面喊道。
“柳大哥,你先吃着,我去有些事。”
“嗯,好。”云修应着,即使内心满是好奇。
玉荷子站起身往柜台走去,轻声问掌柜:“方子云现在在哪?”
掌柜一愣,对方没有称呼老板为方爷,看样子对方身份特殊,于是低声答道:“您跟我来。”
说着转身引着玉荷子进了后堂,“方爷现在在书房,我去通报一声。”掌柜说着就进了极书斋。
掌柜进门还没几分钟,他们口中的方子云就快步从房中走了出来,“,您怎么来了?”听声音原来就是昨天门外的那位男子。
“我们进去说。”态度却不似一贯的冷淡,原来她也是有感情的啊,只是只在熟识的人的面前。
“李掌柜,去沏壶玉观音,要用我这次带来的那包茶叶。”刚说完就带着玉荷子进了书房。
这位被大家称作方爷的男子是位二十左右的少年,但年纪轻轻在商界的声望却是不低,十五岁接手父亲的生意,仅仅是五年左右的时间,就将父亲留下的丝绸业生意整整翻了两倍,更是发展了船行,镖局,妓院,赌坊,客栈,还有像一品斋一样的特糕点店等,总而言之,只要是能赚钱的行业他都有所涉及,其实在暗中他也形成了自己的网络,一个庞大的体系。在容貌上,虽不是貌比潘安,但也生得很是俊朗,从他十三岁起,上方家说媒的人就络绎不绝,后来经商的成功更是让要来说媒的人踏破门槛,只是方爷对此却是根本无心,也许从他八岁进师门开始,他的心就留在了那位佳人的身上。而昨的那个和他同去的子则是他的方子墨,子墨比泠潇小一岁,活泼娇俏,他们三个是师父们的嫡传弟子,方子云在大师父学得经商之道,泠潇在二师父那学得机关玄术,而子墨呢,就学会了吃喝玩乐,很是令师父们头疼,在她十岁之后就让她跟着泠潇了,也只有泠潇能管得了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