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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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说他是从埃及来!”

  走出豪华的餐厅,迪兰吃惊的站在沉寂的黑暗中。

  “我从他的身上嗅到了尼罗河水的气息,他的头发就像河边的芦苇一样茂密”,在喝过一杯酒之后,娜塔莉的声线变得柔软而富于煽情的意味,“很巧的是,我去过那里,凑巧记得那种感觉”。

  “他有些地方很像碧雅尔”,迪兰沉思着皱起眉头,他在黑暗中的表情清晰的落入娜塔莉眼中。“那种居高临下的,施舍的姿态”。

  “那是上位者的气质”,娜塔莉笑着向迪兰走过来,“或许他是一位法老王,从冥王的眼皮低下渡回来了”。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迪兰有些懊恼,“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对碧雅尔不利”。

  “是的”,娜塔莉抓住了他的胳膊,“在任何种族里,竞争都是不变的生存法则”。

  “娜塔莉”,迪兰突然抬起头,黑暗中,他凭着直觉攫住了娜塔莉的视线,“我可以相信你吗?”

  娜塔莉的手松了松,她向后退开一步,望着他。

  “我感觉你是个好人”。少年这样说着,这句话使得娜塔莉的思绪在一瞬间有些动摇。

  “最好不要”,娜塔莉终于冷淡的开口。她索抱着手倚在冰冷灰暗的墙壁上,“我该说你什么好,我不知道你的长辈都教了你什么。但是,你应该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对任何事物都必须有所保留”。

  迪兰迟疑的张开口,娜塔莉打断了他,“就像你对碧雅尔抱有的感情,问题不在于他的身份,而在于你。你的感情太饱满、太纯净,这一切和他相遇结合的后果,就是灾难”。

  “你会毁了你自己”。娜塔莉的声音冷酷无情,她在同一瞬间将少年按在怀里,随后,迪兰就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锐利的从他的手臂和背后掠过。

  泰伦斯曾带他做过同样的间穿行,所以他在起初的惊讶之后,就安静的待在娜塔莉的臂弯里。她的身体和泰伦斯一样冰冷,就好像终年被埋在泥土之下的幽魂。但是他们之间的交流使得这幽灵在迪兰的心目中有了不一样的意味,她被赋予了智慧、人格,甚至还有温度。

  “她会是一个很棒的导师”,迪兰迷迷糊糊的想,至少她愿意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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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卧室的窗户回到了自己在学校的房间。

  娜塔莉只是耍了个小小的技巧,窗户就从里面自己打开了。这让迪兰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个需要请求他来打开窗户的泰伦斯,他是出于真正的礼貌风度,抑或是深藏不露骗取他信任的手段。

  “我可以再去找你吗?”迪兰拉住转身就要离开的娜塔莉。她站在陡峭的窗棂上,娇小的身躯在风中摇摇坠。

  “只要你找的到我”,娜塔莉回头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随即她一振衣袖,俯身跳了下去。迪兰急忙跑过去看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神秘的里,彻底失去了踪迹。

  一个人类蜕变而成的吸血鬼吗?那么在她体内的究竟应该是哪种生物的灵魂。

  “迪兰”,激烈的敲门声从室内响起,大约是波鲁斯听到了窗户在风中摇摆不定的声音。

  迪兰走过去拉开门,波鲁斯红着眼睛站在他的面前,那是焦虑造成的充血。

  “抱歉,我不应该因为赌气就真的扔下你”,波鲁斯的声音非常诚挚,“把你一个人扔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他在这种时候表现出了歉疚和诚意,这是一种难得的德,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但是,如他所说的,在他扔下迪兰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充斥了怨愤、不满还有无法控制的恶意?

  迪兰不由自主的细细思索着,那时他就已经深陷罪恶的泥沼了吧。

  “迪兰”,蓝眼睛少年见他没有反应,焦急的按住他的肩膀,“你没事吧,原谅我好吗?”

  迪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没事,波鲁斯。谢谢你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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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上房门之后,迪兰的表情平淡下来。他疲惫的走向整齐的铺,甚至没有脱去外衣,就倒在了上面。

  或许娜塔莉说的对,他对尺度的把握太糟糕了。要么就是全心全意的相信,要么就是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或者说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思来想去。

  波鲁斯也许是真的把他当作朋友的,但是他在信任与怀疑之间摇摆,找不到那个完平衡的黄金比例分割点。

  他在极短的时间内被迫快速成熟起来,这让他感到无比迷茫。纯洁与成熟似乎是两个相当对立的状态,那么难道说成熟起来的代价就是接受黑暗的侵蚀,每一个成熟的人类,他们实际上都是被碧雅尔掌握在手中的半个奴仆?

  那么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那些所谓的驱魔人数千年来兢兢业业的追杀着数不清的无关紧要的小恶魔,但是实际上人类还要比它们危险得多。他的母亲曾经说过,恶魔隐藏在人的心中,或者,那里才是罪恶真正的发源地,而恶魔们利用了这一点?

  一个导师确实很重要!迪兰摇了摇头,就像一座灯塔对于黑暗中航船的意义。

  他不能再任由自己胡思乱想下去,他闭上眼,试着平复自己过于杂乱的呼吸。这时,一个身影凭空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看起来孤独冷漠,静静的虚踏在无底的深渊之上。那些阴影一样的幽灵挣扎着尖叫着在他的脚下试图逃窜。而他望着它们,面无表情的沉思。荒凉的焦土上腾起灼热的火焰,携卷着要焚烧一切的温度。

  奇异的怪鸟嘎嘎叫着从半空中飞过,它的屁股上没有羽毛,光的像一面镜子。镜子里仿佛掠过一些影像,乍一看好像是在一条繁华的大道上,许多衣冠楚楚的人类匆匆走过,彼此间留下冷漠的气息。

  怪鸟转了个方向,恶灵和漫天的火焰倒映在镜子里,扭曲了镜中的影像。大楼摇摆着,人物变得就好像杰·凯·帕特作品中诡异的人形。火焰在世界里燃烧,镜中人物冷漠的表情在这样鲜明的场景下显得邪恶而具有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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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兰从梦中惊醒,他的心跳动得很快,一时间有一种时空转换的茫然眩晕感。这是一个噩梦,但是它无比真实。

  他不知道自己对于噩梦应该抱有什么样的态度,是说它不过是脑皮层过于活跃的结果,还是说它昭示了某种东西?

  他想起前些日子老师在课堂上简单介绍的,弗洛伊德说什么,这都是力比多在作怪。想到这个,迪兰忍不住红了脸,他在想什么,深渊上的那么身影明明那个孤独。

  他从没有见过碧雅尔那个样子,好像把内在的孤寂和漠然突兀的展现在了他的面前。那样的碧雅尔,是他无法靠近的。

  迪兰摇了摇头,把奇怪的想法驱逐出去。

  他索坐起身,摸索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从来没有半喝水的习惯,但是很巧,他的房间里今晚刚好放了一壶水。

  放下水杯,迪兰推开了窗帘后紧闭的窗子。外面是一望无际的星空,由于是在郊区的关系,里昏暗的光线让他可以轻易看清那些闪亮的星河。

  那是数亿年前的璀璨光芒,冷漠广博的仿佛可以包容一切。大幅的窗帘从身后包裹住他年轻的身躯,微凉的空气在窗帘的褶皱里穿行,就好像一只柔软的小手。

  他记得碧雅尔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坐在地板上茫然无措的心情。随后他为碧雅尔完的外表迷得神魂颠倒,就连那些蓄意的勾引都被覆上了一层暖的气息。

  那种温柔……由冰冷中透出的刺骨的温柔,与那些孤寂的星光是如此相像。或许就是这个,才是碧雅尔最致命最吸引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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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他想到碧雅尔,是一种近乎狂热的迷恋,现在热度减退,化为一种更具有实质的东西。这个,才是真正的爱吧。

  当他将爱意融入为灵魂的一部分,当他的灵魂被他打上了无法磨灭的纯金烙印,他却可笑的已经无法接近他了。

  他的纯净灼伤了冷寂的恶魔,而开始接受这个世界上恶的存在的少年,是不是还有那个幸运得到恶魔的垂青?

  奇怪的爱情,无法捉摸的心灵。

  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那是碧雅尔浅笑着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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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遥远幽深的城堡顶层,一个优雅的身影临风而立。

  断断续续的歌声缠绕在他的周围,回荡在这个广漠的空间里。那歌声甜妖娆,惑像海浪一样在曲调中层层涌现,这是最的塞壬之歌。

  “够了,丽塔”,碧雅尔轻轻张开幽绿的双眸,“这是一个你一定会输下去的赌约”。

  歌声在一瞬间低了下去,但是很快又越发激荡起来,就好像被注入了新的情绪,或者力量。

  “纯粹是单方面的交流了”,碧雅尔的举起酒杯,迎着风微微致意,仿佛对面站着一位高贵的淑。“算了,你愿意唱下去的话我也奉陪到底,真心的来说,你的歌声很”。

  披在肩上的黑发绸缎一样展开,在柔韧的风中好像一面丽的船帆,又好像一个幽深而具有无限吸引力的丽黑洞,极其纯粹。

  画满奇异纹路的广阔天台,沉默着望向遥远山峦的丽男子,还有那若有若无的蛊惑歌声,这一切在黑暗的掩护下华丽得像一个不真实的梦。

  “好了,丽塔”,碧雅尔再次开口,这次他的语气肃穆了许多,“有人来了,结束你精彩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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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今天看白板还比较顺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