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发哥总以为我和他的“未婚妻”赵善美之间仅仅是姐弟之情,善美姐也这么说,你们相信吗?这是自欺欺人嘛,试问,有这样的姐弟之情吗?无家可归的弟弟有了富有的女朋友,照理说,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对弟弟赌气、瞪眼,并发出威胁:“我不要再见到你!”
那是在我被朱丽丽“诱奸”后的第四天晚上,我以交稿为理由,约善美姐到一家茶室准备找她算账。顺便提一下,四天前,我给善美姐送的是一束康乃馨,而不是大发哥所说的玫瑰,我怎么会送俗气的玫瑰给高雅的赵善美呢?我早早坐在茶室一处临窗的角落等候善美姐,八点过几分,她笑吟吟出现在我面前,她刚落座我便生气地质问她为何与一个男的串通一气,把我骗到朱丽丽的住处。善美姐立刻猜到是大发哥搞的鬼,于是连连向我解释、道歉,接着她问我朱丽丽长得漂亮不漂亮,是不是住在百花园小区。我误会了善美姐,想起自己的罪孽,不禁哭了。我把善美姐当作救人灵魂的神父,拉着她的手忏悔,求她一定要宽恕我,善美姐抽出手,说:“你别这样,不就是送她一束花儿吗,我还以为你做错了什么!”“我该死,我经不起朱丽丽的诱惑,”我哭得更厉害了,“她放了一盘毛片,我看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做那种事情,我便倒在了丽丽的怀里——”“住嘴!你们真上床了?天呀,原来你是这么一个人!”善美姐扭过头去面对窗外,脸上很不好看。啊,看来她给气得不行,胸脯一起一伏,服务员为她沏茶,她竟粗鲁地推开茶杯,开水溅出,烫得她直甩手。
我还是哭哭啼啼,不断重复那几句求饶的话,善美姐偏头看了我一眼,更确切地说,是瞪了我一眼,说:“也是,关我什么事儿,你又不是我的弟弟,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她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压在茶杯下,咚咚咚走了。
我跟在身高腿长的善美姐的后面,我拉她一把,她便甩一下手,现在又没烫手,甩什么手,这分明是两个冤家闹别扭嘛,接着还有更可笑的呢,当善美姐走下地下通道时,我突然疾走几步,伸出双手拦住她的去路:“你要是不肯饶恕我,我就跪在你的面前!”“好呀,你跪下好了,滚开!我不要再见到你!”善美姐绕开我,照直朝前走。
善美姐走过地下通道,拐弯儿时承她不忍,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我就地跪下,像韩国人那样,直起腰板跪坐在地上,她连忙跑回来拉起我,说:“你今儿吃错了药吧,真的跪下,你瞧瞧来来往往的人,笑你呢!听话,别闹了,姐不生气了,以后不要再见那个无耻的女人了,好吗?”我哎哎哎只管点头,我知道善美姐会宽恕我的,因为我就是她疼爱的弟弟!
我送善美姐回到银山小区门口,分手后,我高兴得跳起,扯下路边儿树上一片树叶,我撕开树叶表皮,似乎撕开了善美姐的假面具,善美姐多么大意,今晚对我流露了酸溜溜的爱,她吃醋了,而且吃了那么多醋,她就是喜欢我,不是吗?
读者也许仍不了解我的职业——大发哥太瞧不起人,把我当作他书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可善美姐不是这样,她把我留下了,留在她的心间,所以,我们后来才有如此快乐而又痛苦的姐弟恋,让我告诉你们,我是浙江美院毕业的,如今是无业游民,与善美姐有缘,从烟台(不是湘潭)流落到长沙,在丽丽收留我之前,我一直租借一间不足八平米的地下室绘画、写作,善美姐是我的梅克夫人,常常资助我;此外,我的散文稿赵编辑照单全收,拜她所赐,稿费千字百二十元,照这么下去,我非发财不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