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嘴里的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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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就到中秋节了,学校放晚自习的假,对我这种走读生来说不具任何意义,下午出校门的时候,班长同志追上来问我参不参加晚上的学生聚会,咱没哪闲工夫的说,他还眉飞色舞地介绍着聚会上都有些什么活动,我已经看见哥的车停在了校门外五十米处的网吧门口,朝哥挥着手,嘴里跟班长说着拜,人已经百米冲刺地跑出校门。

    “慢点呀,喘成这样!”大哥开了车门,拉我坐到副驾驶座上,我奇怪他今天怎么自己开车,他却问我想吃什么,我说晚上不是要跟兄弟们聚餐吗?

    “你想好要吃什么,我让饭大大添菜呀!”大哥发动车,我听见有人在后头喊,探出车窗朝班长挥手,“我不去了!”走出老远还听见他的呼声,“我们等你!”

    “你同学啊?”大哥问着递过来一样东西,竟是一包棉花糖?闷得我半天没反应,木头似的撕开了,捡一块放进嘴里才说:“我们班长,邀请我参加同学聚会。”

    “想去吗?”

    “才不想!”从没跟大哥说过跟学校有关的事,他也没问过,彼此都觉得这话题老闷吧?“哥你放首音乐来听嘛!”

    “嗯。”低低地应一声,腾出右手来捡了一张碟片,我却突然发现大哥的手指好细好长,有点象女人的手哎,那么白皙细嫩……细嫩么?不对吧?应该是柔软……象嘴里的棉花糖耶!

    “小鬼,摸够了吧?还听不听音乐了?”

    啊啊?摸?我有吗?没有吗?天啦天,我真的在摸大哥的手呀?疯了我!

    音乐响起来——“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从没听过的歌,但还不错,淡雅旋律中带着青春的莫名苦涩,有点薄荷糖的味道哎!

    “你还没回答我呢,晚上想吃什么?”

    “凉拌薄荷吧!”

    “哈哈……”

    大哥笑得够爽朗,我够尴尬,却故意扭了劲地强调,“我真的想吃薄荷,怎么了嘛?”

    “没有啊,我也喜欢薄荷,不过阿超知道了得恨死你!”

    “阿超?”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岩子爱上的那个人嘛,那晚大哥就说了他的名字,只是我没法跟那相框上的人对上号,在我的记忆中也有这么个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冷酷家伙的人,接触下来则不尽然,不知阿超是不是这样?但是岩子那么温和柔美的人儿,所爱的人也不会生硬僵冷吧?不知道喽,答案会很快揭晓的,今晚所有兄弟都要回来聚餐嘛!

    “哥你哪来的棉花糖?”我都快吃完了才想起问这事,大哥扎实愣了一下,“你脑袋夹火箭啊?一会儿薄荷一会儿棉花糖的,我都快跟不上趟了!”

    是哈,我到底要问什么?明明想知道阿超为什么讨厌薄荷,问出来的却是棉花糖,好说还在想着大哥的手?(太色了……)扭过头去咕咕地笑,脑袋上不轻不重地着了一下,“不许偷着乐,笑什么说出来!”

    “没有啊……我……”还是扭过头去笑,感觉得到身边已经袭来一股愠恼之气,心想再不忍住怕要遭殃,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车身一个急刹停在路边的林荫下,不等我求饶已经按过来一双大手,呵得我笑不出声只剩了喘气的劲,再弄下去我要断气了!

    大哥总算停了手,故作懊恼地瞪着我,“快点说,刚才笑什么?”

    “要我说可以,你不许再呵我的痒,还有不许生气。”

    “条件还蛮多,快点说啦!”

    “你还没答应呢!”

    “行,不呵痒、不生气,快点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觉得你的手有点象女人的,而且今天才发现耶!”

    “是吗?”大哥似笑非笑,我觉得情况不妙,想伸手去拉车门,却已经被反扭了动弹不得,搞不懂一米八几的个头怎么能在车里跟个猴子似的的灵活,压根没看清大哥是怎么越过来压在了我身上,又是什么时候放下了靠背,想来还是费了一番力的,呼呼的喘息声在我上方象拉风箱,至于累成这样?

    “哥你歇口气,我又不挣,只是你说过不呵痒的,而且说过不生气的。”

    “是吗?可是谁跟你说过我一定要说话算话?”

    “哥你耍赖!”

    “对喽,我就是耍赖,你才知道啊?”

    “不要了,我说错了还不行吗?你的手一点不象女人的,非但不象,而且太不象了!真的,你就完完全全是一双男人的手,而且太男人了,跟男人一模一样!”

    天啦天,我都说了什么呀?这比说他的手象女人的还糟糕!但是怪了,哥没呵我的痒哎!

    “你生气了吗?”我差不多要颤抖了,大哥的样子好吓人,直瞪瞪地看着我,眼里都快起火了,我下意识地朝那上头吹了一口气,却迎面塌来一片阴影,接着两眼一黑,哦不,是我闭了眼睛,有这么困的吗?睡觉的时候不可以吃糖的,棉花糖也不可以呀!但是好香甜哦,就是老化不掉,老是含在嘴里咀嚼不够,而且是这么调皮的糖哟,三番五次想要滑进我的喉咙深处,每次都让我头晕目眩、浑身发着热地颤抖……

    不要了……哥……不吃糖了好吗?心里这样想,嘴里却含着不放,手里紧紧抓着的是什么?

    呀呀!棉花糖的口袋?!

    么我正在吃的是什么?

    天啦天!我有罪呀,怎么色成这付德性了?先是花痴样地摸了哥的手,然后得寸进尺地……不对呀,哥在上我在下的说,怎么会是我的错呢?明明是他把我给……也不对呀,貌似我没反抗哈,貌似我还闭了眼睛,貌似我主动张了嘴,貌似我很享受耶……天啦天,我有罪呀,我把大哥给……还是不对呀……他妈的你究竟要说什么?不就是接吻了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一个吻吗?长着嘴的谁不会呀?初吻就了不起吗?可你也不能不打招呼就来了嘛!起码给我个心理准备呀,你是大哥就了不起吗?就可以这样欺负人吗?什么也不说就亲了人家,你让我以后……怎么?你还见不得人了?摸着你的良心说说,喜不喜欢这个人?

    嗯……喜欢的……可是……

    “小乖别哭了,哥不该……”

    “不关你的事!千万别道歉、千万别说对不起、千万别……别觉得有什么,其实什么也没有,真的,呵呵,误会而已,纯属误会!”

    话是这么说,我怎么越哭越厉害?太丢人了!晕头砸脑地从大哥的衣兜里找出烟来点上两支,递一支给大哥,自己缩成一团地也抽了起来,知道抖得不行,却还强作镇定地冲大哥笑了笑,泪水却哗地又流了出来——哥你就不能明明白白地说一声喜欢我吗?还是你依然害怕左边那个天使的记录?真那样的话,哥你给我记好了,我下地狱那天,一定双手搂紧你,砍了我的手也没用,我还会杀到天堂去!

    车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地雨……我十六年来第一次知道,原来十五可以没有月亮,原来中秋并不一定能赏月,原来团圆的日子不一定都美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