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过问他生活细况的老六叔终于忍不住了,但是吉扬一言不发,老六叔能得到的答复只是他喝醉后喃喃念着两个字——秋水。
难道是那个多边形?老六叔纳闷了,这孩子真败给了女人?不会吧?但也有可能,自己不也说过吗?人生总得有那么一回,不然就没意思了,但这孩子再这样下去,就会彻底没意思!
老六叔急得不行,只好托人去打听秋水的住址,却得到个秋水今天订婚的消息,这可把老六叔急坏了,他有本事教会吉扬如何把贞妇烈女变成****,问题是这小子从不挖人墙角呀!这可怎么好?
他踌蹰不安地推开吉扬的卧室门,眼前的情景吓他一跳,吉扬西装革履穿戴一新,帅得掉渣、酷得要命,如果郭丽在场,她会立马信服吉扬当初那番关于身材仪表的言论。的确没人见过吉扬穿得如此正式,而且没人相信西服可以被穿得如此有味,人要衣装这话该改成衣装要人了。
“会引起骚乱吗?”吉扬从镜子里笑问身后的老六叔。
“不会,只是引起动乱罢了!”老六叔一本正经。
吉扬微笑,“听说你会打一种象征爱情永恒的领结,来一个吧!”
“现在没人信这个了,你要喜欢,老六叔就给你打,不过孩子,你是要去参加秋水的订婚宴吗?”
“不是参加,是去订婚。”
“好吧,”老六叔无奈地帮吉扬打好领结,然后从自己房里取来一个锦盒,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领夹,红宝石镶嵌的玫瑰花心闪闪发光,“这是我结婚时戴的,老古董了,当作贺礼给你吧,它跟这领结是配套的,祝你跟所爱的人永结同心。”
“好漂亮,只有我配得上,对吗?”吉扬俏皮地笑了笑,老六叔微微摇头,“你傻呀,别指望我给你送花圈,去吧,早死早超生!”
吉扬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迈着稳健的步子下了楼,可惜一钻进车里就喘得象个肺痨鬼,这七天来他是活在地狱呀!
但他把时间掐得刚刚好,主持订婚的人正要宣布主角名字时,他象个坐着飞毯驾临的异国王子,突然出现在主席台上,会场不但一阵骚乱,而且果真有些动乱。
骚乱的多数是女性,动乱的则是记者和会场保安。
“各位,谢谢你们来参加这个订婚宴,”吉扬说着就朝秋水做个止步的手势,随即抛个飞吻,然后转向台下的众人,“我知道你们都有一个疑问,我是谁?当然喽,在场最少有一半的人认识我,你们想知道的是我来干什么?但是稍有常识的人都可以从我的衣着看得出,我是来订婚的。那边的记者朋友们,请帮我挡住那几个穿保安服的哥们,免得你们失掉一个再世难逢的绝版报道,谢谢!请各位女士安静一下,当面评论一个人的绰约风度还是有不礼貌的嫌疑,你们会从明天的报纸上得到我的特写照片,这是毫无疑问的。(台下哄笑)下面,请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位名叫秋水的女士身上,看看吧,只有天使和魔鬼在同心同德的幻梦中才能造出这样的神物。在我没来之前,尽管你们口头上不承认,但是一定在心里为她惋惜,但我不是为了弥补各位的遗憾而来,我是为了爱情这是个俗不可耐的话题,但她神圣不可侵犯,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跟我一样,愿意用一切去维护她的尊严,我也不阐述自己在这场爱情的浴火里经受了怎样的磨折与考验,相信各位能从我的眼里看出,爱情是怎样让一个人在痛苦中只感到幸福。我这几天都在问自己一个问题,秋水爱我吗?问完了就会搧自己的耳光,我在亵渎自己的爱情呀!不管秋水给过我怎样的答复,我坚信她是爱我的,用最浅显的道理来分析,一位妙龄女郎何以会对一个老头产生莫明其妙的爱情?(台下窃笑)因此我的秋水只是为了别的原因跟这位高先生订婚,我真不忍心这位素有廉名而且身体不佳的老人受到我爱人的欺骗,所以驱使我到这儿来的另一个微不足道的原因是侠义。”
这时台下有人问道:“请问您称呼秋水女士为爱人,是否你们的关系已经达到这种程度?”
这人刚刚问完就被两个保安拖出门去,可是其他人还在等着吉扬的答复,包括今天的男主角,尽管他现在成了配角。
吉扬无奈苦笑,“真不想把我的隐私搞成今天会议的主题,但你们殷切的目光让我难以抗拒。(台下又是笑)怎么说呢?一个风华正茂的男子跟他心仪的女人长时地住在一个屋檐下,不可能只是说说情话吧?(台下大笑)好了言归正传,我想请各位帮我见证下面这桩事宜。”
吉扬说到这儿转向秋水,“现在你可以靠近我了,我希望你本着灵魂深处最真挚的感情告诉他们,你爱我。”
秋水一步步靠近,凝视着吉扬的眼睛,象在辨认隔世重逢的恋人。吉扬也定定看着她,两人久久对视着,没人知道在这幅永恒的画面里,这对玉人究竟用他们的心神将爱情的真理融贯到了什么程度?
“无耻!”
这声唾骂伴着一个响亮的耳光,惊醒了众人自顾沉溺的虚妄幻觉。这就是爱情?女人们盯着吉扬,男人们望着秋水。
吉扬惨淡一笑,嘴角的血滴在他那闪闪发光的领夹上,血红的宝石更鲜亮了,他眼里的光却浑浊不清,那里面掺着悲哀、酸楚、绝望、死亡……
来了几位民警,吉扬在他们的“搀扶”下嘶声狂笑,但他在门边挣扎着回过头去,“秋水!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宾客们哗然,男主角愕然,秋水愤然,记者们喧然,订婚会场发生动乱,门外的警报声却渐闻渐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