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满腹心事,怀着一颗忐忑,我推开天台的门,迎面铺来满眼腥红,果真残阳如血,激人悲怆!
那一道健朗身影是我梦中所想,那一双墨玉星眸是我闭眼所望,回头冲我的似笑非笑已令我无法动弹,哥,你的温柔刺伤了我!
不要朝我伸手,不要引领我靠在你身上,不要揽着我的肩还那般自然,不要指着那道余光说,“那是毁灭前的灿烂!”
突然笑了,我是这般的心酸,悲凄到没有眼泪,只能勒起唇角配合大哥的微笑,他只用寥寥数语就给我打了一针清醒剂,带给我无言以表的绝望,而他脸上仍是那般淡然的笑,笑得就象一把裹着羽毛的刀!
“给你唱首歌吧!”
大哥坐到天台的凉亭里,从石桌上抱过吉它,轻拔两声调了调弦,抬眼冲我一笑,我还愣在那一笑里,耳边已经传来琴声,柔和而低沉,忧伤却让人不知悲在何方……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象一张破碎的脸……”
是这样的么?如你所唱的,难以开口道再见,就让一切走远……可是哥,我还没开始就要结束,还没拥有就要舍弃,还没企求就要失望,还没爱过……就要痛成这样……
那你为何吻我,给我那一道希望的光?
泪水在眼里打转,要强的心维护着早已崩塌的自尊,我不哭,告诉自己一点不痛,告诉自己,那个吻只是一场梦,一场恰似温柔的梦……
使劲鼓着眼睛让泪水浸回去,咽口水一样地咽下哽咽,强迫自己潇洒地走到大哥身边,象个真正的兄弟那样拍拍大哥的肩,“哥你失恋了吧?屁大个事,值得你唱得要哭不哭的?大丈夫何患无妻?要不要我帮你?”
“好啊,你帮我时光倒流,回到五年前就行!”
大哥一本正经,我刹那愕然,这么说,大哥心里真的有个女人?一个让他难以道再见、年复一年怀念、时至今日仍暗遣温柔的,这样一个女人……该是个怎样的女人,怎样的女人才能让这样的他爱得失而不失?痛得长歌当哭?
“她……很好吗?”
我问得好心虚,大哥笑得好无力,“是的,对我而言。”
“别人不看好她吗?”
“不是别人,是我不被她看好。”
“她甩了你?”
惊呼之下我忙掩了嘴,这么好的人还让人甩了,当时该是多么丢脸……不对不对,脸面有什么重要?心痛才是真的!
“你很爱她吧?”我小心试探,怕他怀疑我想趁虚而入,虽然入得也未免太晚,可是这个“虚”是的确存在的。
大哥轻拍我的脑袋一下,“你个小鬼,跟你说爱没意思!”
“你……”这也太瞧不起人了!简直比说我不懂爱还伤我的自尊,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就不知道什么叫人小鬼大!
“哥你觉得我怎么样?吻起来怎么样?”
哼哼,吓着你了吧?够不够刺激?挑战得有味没味?你能若无其事我就不会得意忘形吗?你敢瞧进我眼里我就敢直视你的目测!你能笑着聊以**,我就有种挑开心里的疤——就是爱你了,就是那一吻,就是放不下了,就是非你不可!
爽啊!追女人算什么?瞧我追男人!
“说呀哥,你那天不是吻我了吗?觉得怎样?还行吧?”
“嗯……”大哥低头嗫嚅,可以想像正受着巨大的心理折磨,某个人则是得到了极大的心理享受,不枉相思一场,那些为爱的泪滴没有付诸东流啊!
“呜……”好晕,好软,好热,好甜……棉花糖?!
突如其来的吻,为什么总是这样?我不要!不要啊!太莫名其妙,太张狂霸道,太……太……欺负人啊!
刚才还沉浸在调戏人的满足里,这么快就遭到了轻薄的报应!泪在不争气地流,应该抽泣的喉咙里却是忘乎所以的呻吟……我已堕落至地狱,哥你来吗?
“小乖好香甜,刚才你问我味道,我想不起来了,所以复习一遍,温故而知新嘛,现在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你是个可爱而可口的小东西!”
啊啊?这个算什么?到底算什么?我又回到起点了吗?还是一直都在原地踏步?初吻不具任何意义,再吻也没有别的含义,如果我是女人,你还能这般轻言笑侃?正因我不是女人,你就不觉得……这不正常吗?是的,两个男人吻一次可以说成误会,吻两次还怎么误会?
“我饶不了你!”
不消说了,很多话说不出口,肢体语言总行吧!许你吻我,不许我吻你吗?我要讨回来!讨回来!
搂住你的脖颈,投入你的胸怀,含住你的温热,释放我的柔情……哥,我也可以如你一般温柔的,我也可以象她那般让你爱的,我什么都可以,只求你不要给我恰似的温柔,我不要恰似,我要的是……你曾给过她,而她不要,我在五年后当宝一般的,你的真情!
“哥……”吻完了根本不敢看他,缩在他怀里发出蚊子似的声音,“我……爱……你……”
“声音太小,话与话之间停顿太长,连起来大声说!”
这……这是人话吗?怎么跟王##的课堂说教一般,鸡蛋里挑骨头还吹毛求疵?强人所难还以此得瑟!面对如此纯情的我,如此哆嗦的告白,哥你……欺人太甚!
“我说我困了,还有点冷,先下去了!嘿嘿,今天的夕阳真美,有机会再陪你看哈!走了!”
头也不回地挥挥手,离开那个怀抱,刚才有多温暖,现在就有多凄冷,心里冻结出了冰块,流出来的泪也没有一点热度,我连失恋都算不上啊,白流了这些猫尿……
“放开我!”
嘴里这样吼,其实连挣扎都没有,只是不敢回头,如果能一直这样抱着,我不在乎他总在我身后,哪怕我对这个怀抱尚存怀疑,我也不想面对他的眼睛,怕从那眼里看不到爱,只有同情……可悲的同情……
就这样任他抱住我,就这样仰靠在他的怀抱里,不由自主地侧过脸去迎合他的温情,如果我们之间只有不知所谓的吻,那就当是不会毁灭的沉沦,你不喊停,我就继续;你若想毁,就让我自生自灭……地狱是我的最终归宿,我不拖你,你想来就来,想把我怎样……就怎样吧……
即便是恰似的温柔……我也认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