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微平日里虽也常出门过街,但是一般都在轿子里偷偷掀轿帘往外看,自然与如今真真走在街上感受不同。
若其见蓉微四处张望,甚是稀奇,便笑道:“其实天桥底下,更热闹,还有杂耍比武的,卖艺唱曲的呢,可那地方实在龙蛇混杂,也不便带你过去。”
蓉微走至边上一摊卖首饰的摊位前,拿起一支造型奇特,质地低廉的发簪,笑着回头对若其道:“这里就很好,我很喜欢。”
若其笑意更深:“你喜欢便好。”说完夺过蓉微手上的发簪,掷回在那摊上,道:“我带你去看好东西。”
说完拉起蓉微的手便向前大步走去,穗儿等忙跟上。
拐进一条小路,又略走了几步,便在一家小店门前停了下来。蓉微有些疑惑,只见其门面朴实,只上面旋一匾额,上书“集宝斋”,便无他物。
若其笑着拉她进去:“你别看这人地界儿小,但东西不是外面能比的,就是上用的也未必有这儿的好。”
进得店里,发现只小方柜台一小排溜,正面放着座椅小案。店里只有一个看穿着应是伙计之人坐在台后,昏昏欲睡。若其走上前去,轻轻敲了一下桌面,那伙计睁开困顿的双眼,见有人,便打了个哈气,懒懒地道:“这位爷来了啊,爷先坐着,我给爷去叫掌柜的,顺便帮爷倒茶,爷是要碧螺春还是毛尖?”
若其看向蓉微,蓉微见那人懒散,有些不屑,只道:“不用茶了。”
那伙计便进到后堂去了。若其让蓉微在椅子上坐定,自己在店里四处闲看起来,不多时,便有一位老者从后室出来。
蓉微见那老人虽已两鬓斑白,年过天命,但精神奕奕,目光炯炯,半新的暗青绸缎袍子,一双布鞋,一派读书人的模样。那老者亲自给蓉微等人奉了茶,笑道:“少爷,小姐这次想要买些什么?”
蓉微脸色一变,那人一眼便看穿蓉微不是普通丫头,便道:“不知贵店有什么新奇的,都可以拿来看看。”
那老者甚是恭敬,作揖道:“请两位贵客稍候。”
转身又去了内室,许久才回来,还捧了一个水杉木黑匣子,放在蓉微边上的小案上,打开了匣子,又后退几步,侯在一旁。
蓉微见其行事,暗想必不是小人家出来的人物,又不免多看几眼,略觉得有些眼熟,又笑自己哪里会见过他呢。
方才回头看匣子内的首饰,只见有各色造型的东珠耳环四对,金镶红宝石耳环二对,各色图案的点翠头花四朵,精巧的宝石头花竟有数十支,还有银嵌翠蝴簪,银镀金嵌珠宝点翠花簪,铜镀金点翠珠宝簪,金镶珠宝松鼠簪,以及数串翡翠手珠,金累丝点翠嵌珠镯,无一不是质地极佳,做工精巧,果如若其前言。
若其见蓉微在挑首饰,便笑着对掌柜说:“今儿来,除了给我妹妹买几件首饰,还想烦请掌柜的帮个小忙。”
那老者忙道:“有什么事,少爷但请吩咐罢了。”
若其问蓉微将那袋玛瑙珠子拿将过来,又递与掌柜,道:“这珠散了,又丢失了好些,烦请掌柜的将这串珠做成手链。”
老者笑着接了过去,道:“这有何难,请少爷小姐稍候,我去去便来。”转身便去了内室,前堂之余蓉微等四人。
蓉微笑着对若其道:“他倒也放心,这么些东西放这里自己个就进去了。”
若其道:“都是有历练的人,靠眼神吃饭的,如何看不出咱们的身份。”蓉微点头称是。
蓉微挑了一支银嵌翠蝴簪,一对红宝石耳环,一个金累丝点翠嵌珠镯及六朵头花,头花实在漂亮,蓉微割舍不下只得买了许多,那头花是将翡翠、珍珠、碧玺、珊瑚、水晶做成的花辨、花蕊的底部全钻上孔,再穿上极细金丝,绕成个精巧的小弹簧,戴在头上,轻轻一动,擅摆不停。使飞禽的眼睛、触角,植物的须叶、枝杈形象都很逼真,维妙维肖的。
蓉微抬起头来,笑道:“我真真想全都搬回去。”
若其道:“这又何难,你便全搬回去如何?”
蓉微嗔道:“我哪里戴得了那么许多,且先挑这么些出去,以后我也不便出来,若有了上好的,你便给我买来。”
正说着话,掌柜得已经回到前室,双手封上玛瑙珠,道:“已经完好了,请小姐带着看看,若有大小,可在调整。”
蓉微接过来带了,果然合适,便笑道:“有劳掌柜的了。”又转身将挑中的饰物指于掌柜的看,道:“这些我要了,请帮我装起来,穗儿,拿银票来。”
那掌柜的恭敬地一揖,道:“我家主子吩咐了,既然小姐喜欢,这些便送于小姐了。”
蓉微纳闷,虽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但也是极贵的东西,忙道:“无功不受禄,小女子是断不能领的。”
掌柜道:“主子吩咐了,小的不敢违抗,请小姐笑纳。”
若其也觉奇怪,便问:“你家主子是谁,可能邀出来一见。”
掌柜还未回话,后室便传来答话:“竟不用邀,我自己个出来便了。”等那人一出来,蓉微,若其二人一见其人顿时大罕,忙跪下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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