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坪的正北方,搭了一台子,今天不是用来唱戏的,它是专门用来给徐郎中送行的!
那台上绑着一个头发蓬散,衣衫凌乱,血迹斑斑,赤脚脱履的人,那就是徐郎中。只见他双手捆在横木上,头奄耷无力,衣衫破损,露出的肌肤青紫相间,两腿不停的颤抖!
田家坪的正南方,安置着三把太师椅,不用说,中间正坐的是看上去一身肉的剑州知州候如海,左边是剑州推事田志云,右边是乡绅田德明。稍后一排是十名土枪手,再后一排是三十人肩扛大刀的乡勇团丁。田家坪四周,今天全部是州兵和团丁在巡逻,另有两位护卫将军,一胖一瘦,各领一百人,在进入田家庄的要口把守,随时听候调遣!
巳时时分,田家坪已经来了很多人。他们看着徐郎中这副模样,有的摇头,有的叹气,又的低声流泪哭泣。
这时,一队人马向田家坪直奔而来。顿时,两位护卫将军,如临大敌,提枪拦住路口。那乡勇团联队长宋处凤,副队长武占魁,也立即打马上前,准备迎敌!
“何方人马?敢撞田家坪!”其中一个稍胖的护卫将军厉声喝道。
“将军勿惊!我是禾丰乡何伦朝也!”何伦朝一边行礼,一边大声说道。
“哎呀!......何爷!不知你今天肯来赏光,快请进!”只见田德明快步出来,并大声说道。
“听说田爷这儿,今天要杀啥人,特来看看,不知可乎?”何伦朝说道。
“快请进!何爷。”
二人来到刑场的中央,只见田德明对何伦朝说道:“何爷!我给你认识两个人物!”
“谢田爷!”
其实,何伦朝早就看见了有两个当朝的人......
“这位是剑州衣食父母知州大人候大人!”田德明一边对着知州候如海行礼,一边介绍道。
“草民叩见剑州知州候大人!”那何伦朝急忙下跪行礼。
却见那剑州知州候大人像没有看见何伦朝似的,只顾品茶。
“这位是年青有为的剑州推事田大人,也是在下的犬子!”田德明又对何伦朝介绍道。
“草民叩见剑州推事田大人!”何伦朝又急忙下跪行礼。
只见推事田志云摆了摆手,示意何伦朝平身。
“给何爷上座!”田德明吩咐道。
只见何伦朝对众人行礼后,方才坐下。
“何爷!小在贵府如何?”田德明探身问道。
“哦......现在贵体已康健,只待调养好身体,自当好发无损的送还!”何伦朝施礼说道。
“你看!那台上绑着的那人是与袍哥勾结,企图谋反,如今证据确凿,处凌迟斩首,午时三刻执行!”田德明说完,痛惜的摇了摇头。
“哦......应该!应该!”何伦朝说道。
“何爷可认识此人?”只见田德明漫不经心的问道。
“哎呀!......田爷,你可以明查呀!我何伦朝绝不认识此人!”只见何伦朝急忙起身,对田德明慌忙施礼。
“何爷......请坐,呵呵......我想你也不是像赵恒仁,林济风,拜宗兴之流!”田德明笑着说道。
哼!他娘的,还给老子来下马威!我何伦朝恐怕还不会吃你这一套吧,走着瞧吧,老东西!何伦朝不暗地咬牙切齿......
......
且说,此时,离田家庄不远的地方,过来了一支马队。那是林济风从南部卖完大烟回来,正从此地路过。
“幺哥!上次我们闹了田家坪,这次从田家庄经过,为何那田老狗大气不出呢?”李扯扯问道。
“田老狗敢来,就让他尝尝小爷的‘槐拳’!”林济风说道。
“前面就是田家庄了,幺哥!将你的银子收拾好,不然田老狗的人来了,打起来就挡手挡脚的!”蔡豁皮笑着说道。
“呵呵!......难道小爷害怕他不成!不过,我这几天在想一个问题!”林济风说道。
“啥问题?幺哥!”李扯扯问道。
“我在想,那西洋人来这里,我们就喊打!可是西洋人的鸦片,我们却比肉还看得贵!”林济风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清楚,这人就是怪!”蔡豁皮说道。
“要上瘾呗!不是有个林秀才就喜欢吃这个。”李扯扯说道。
林济风刚想说啥,突然,一群人匆匆忙忙地赶路,进了田家庄。
“幺哥!田家坪今天又要唱大戏呀?”蔡豁皮问道。
“那看戏也用不着如此匆忙,我看不太像!”林济风说道。
“那我去打听打听吧!”李扯扯说道。
只见李扯扯打马上前,这时,迎面又来了一群人,急急忙忙地往田家庄赶路!
“老太爷!田家坪今天要唱大戏呀?”李扯扯打马上前问道。
“你说啥?......”那老太爷看来耳朵有点背。
“老人家!田家坪是不是今天唱戏?!”李扯扯大声问道。
“哦.....你们是外地来的呀?唱啥戏呀?要杀人啰!......”那老太爷说道。
“杀啥人呀?”
“袍哥!袍哥的人!”老太爷大声回答道。
杀袍哥的人!这还得了!!李扯扯慌忙打马回去,大叫道:“不好了!幺哥!杀人了!要杀袍哥的人了!”
林济风心中一涌,要杀袍哥的啥人?这田老狗又在玩啥样!
“谁去看看?”林济风大声问道。
只见一个小老幺应声而去......
......
且说,推事田志云,这时心里七上八下的,觉得有事要发生!于是,就对知州候如海说道:“大人!卑职想把行刑时间提前!”
那剑州知州候大人此时,早已等的不耐烦了!随口说道:“你是监斩,你自己定夺吧!”
“大人!我就把行刑时间改在午时!”推事田志云说道。
那林济风等人此时正在村口焦急的等回应......
“来了!”李扯扯说道。
只见小老幺骑着马,气喘吁吁地回来。
“情况如何?”林济风连忙问道。
“此时,刑场已经进不去了,看不清台上绑着的人!只听人说要凌迟处死一个郎中,还有人说是凌迟处死武连驿的袍哥!”小老幺急着说道。
凌迟处死一个郎中,不太可能吧!林济风此时头脑迅速的思索着......
“幺哥!我看第二种可能要大些!”李扯扯说道。
“那看见我们帮中的人了吗?”林济风问道。
“那人山人海的!看不清,再加上有两个鞑子狗把守路口,无法知道刑场的情况!”小老幺回答道。
“兄弟们!我们全部是骑马的,敢不敢跟我林济风去溜达溜达?”林济风问道。
“敢!”只见众兄弟早已跃跃试了!
“走吧!幺哥!兄弟们听你一句话!!”蔡豁皮嚷道。
“好!上来七个兄弟,随我冲杀前面!其余的,随后杀来!”林济风安排道。
“是!幺哥!”众兄弟齐声应道。
“不过!在不清楚情况的条件下,兄弟们不可恋战,要拿出你们各自绝活速战,我们从田家坪的南方杀进去!迅速向田家坪北方不远的一个小山坡突围!”林济风高声说道。
“是!幺哥!记住了!!”众兄弟齐声应道。
“出发!”只见众兄弟割了一块衣襟蒙在脸上,像一阵狂风似的,杀进了田家庄。
.....
但此时,午时已到,只见田志云将令牌一抛,喝道:“时辰已到!行刑!”
只见三个刽子手冲上台去......
“徐郎中!喝下这碗酒上路吧!”其中一个刽子手说。
只见那徐郎中不理,另一个刽子手上前,抢过酒碗,从徐郎中的头上倒了下去!两下三下扯去徐郎中的衣裳。而站在中间的刽子手,上前一掌向徐郎中的胸口猛拍去。
“第一刀!祭天刀!”
只见那刽子手用凌迟刀刺进徐郎中的左胸脯,手一转,将刀上的肉向天上抛去!
“第二刀!祭地刀!”
那刽子手又一刀刺向徐郎中的有胸脯......
突然,刑场外面大乱,只见一镖蒙面人马杀了过来,只见他们手起刀落,那上前挡路的州兵人头下地!不用说那是林济风。
两位护卫将军慌忙上前迎敌。但是,林济风犹如一阵旋风,一下就来到护卫将军的面前......
“着!”只见林济风手一抖,两道白光射出!直砸两个护卫将军的脸。
只听得“啪!”的一声!那两个护卫将军觉得眼前一,顿时天昏地暗,其中胖的一个栽下马去,另一个却趴在马背上无法动弹!
没想到这两个鞑子狗如此不打!李扯扯,蔡豁皮见状,打马上前,轻松结果了两个护卫将军的命!其他的兵卒见此,惊得纷纷四散后退,不敢上前。
“杀进去!兄弟们!!”林济风举刀大声吆喝道。
林济风左砍右砍,冲进了刑场,蔡豁皮,李扯扯也随后掩杀,冲进刑场!
此时,田家坪大乱,人群相互拥挤逃命,只听得呼天抢地,哭喊爹娘。
“保护知州大人!”推事田志云大喝道。
只见几十个州兵,团丁将知州候如海,推事田志云,乡绅田德明包围起来。而何伦朝却在外面看情况,不知何事发生。
与此同时,乡勇团丁队长宋处凤,副队长武占魁急忙打马上前迎战。可一瞬间,蒙面的林济风已经砍杀到面前来了!
宋处凤此时已来不及多想,只见他左手一拍马背,右脚一蹬马头,凌空一剑,向林济风刺去!
林济风此时也右手一拍马背,左脚一蹬马头,右手举刀向宋处凤砍下去!
只听得“哐啷!”一声,火四溅,两人刀剑砍在一起!
落地刹那间,宋处凤右手一记“黒虎掏心”直攻林济风左路!林济风见宋处凤左路有空档,也不拆招,将身体微微右偏,上前一脚,直踢宋处凤的右肋!
这种简洁凶狠的打法,令宋处凤大吃一惊!急忙抽身右偏,让过这凌厉的一脚,然后,他转身一剑刺向林济风的背心!
“着!”林济风大喝一声,只见一道白光飞出,砸向宋处凤的脸!
宋处凤头一偏,只听得“啪!”的一声,那暗器打在一个州兵的身上,那州兵应声而倒!此时,李扯扯,蔡豁皮正在和武占魁纠缠在一起,其他兄弟也在马上拿刀左砍右杀!
这时,林济风已经窜上了台子,用手一刨徐郎中的头,见已经死去。只见他在台上大喝:“兄弟们!快撤!”
而此时,那何伦朝见林济风身手硬朗,不手脚也发痒起来。只见他抢在宋处凤的前面,纵身跳上台子,右手一记“罗汉对冲拳”向林济风砸来!
林济风见状,左手一挡,右脚直向何伦朝的下盘蹬去!何伦朝慌忙缩拳退步,但林济风此招是虚招,只见他右手变拳为掌,“呼!”的一下,向何伦朝颈部砍去!
何伦朝慌忙一低头,才躲过林济风这一掌!
此时,林济风已经跳下台子......
“着!”宋处凤大喝一声,只见一颗铁珠直射林济风!
林济风慌忙一闪,只听得“嗖!”的一声,那铁珠擦着林济风的头皮飞过去!林济风也吃了一惊!
这时,几个土枪手早已瞄准了林济风!
危机时刻!突然人群中跃出一个蒙面黑衣人,只见他扑向土枪手,两脚三脚的将土枪手踢到!又见他纵身一跃,扑向武占魁,将武占魁一把拉下马来!
“快走!”黑衣人大声喝道!
李扯扯,蔡豁皮一愣,就急忙带着兄弟们杀向田家坪的北方!
此时,林济风却瞧见那蒙面黑衣人被武占魁,宋处凤,何伦朝围在中央.....
“去死吧!崽儿!”只见林济风左右手腕一抖,两道白光飞向宋处凤,武占魁!
那宋处凤听见后面有暗器来袭,慌忙偏身躲避,只听得“啪!”的一声!那暗器砸在地上,泥土四溅!而武占魁来不及躲闪,暗器击中背心,只觉得胸中一闷!便栽到地上......
此时,黑衣人一记拳砸向何伦朝,那何伦朝可能受了暗器的影响,慌忙后退一闪.....
待宋处凤回过神来看时,林济风和那黑衣人已经坐上马逃远了!宋处凤捡起刚才的暗器一看,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那暗器居然是一锭银子!
“银子!暗器是银子!”一个兵卒大声吆喝。
只见州兵和团丁纷纷去寻找刚才的“暗器”,于是,兵心大乱!
“还不去追!.....”只见推事田志云拔剑吆喝道。
宋处凤见此情形,不失望地摇了摇头,骑上马便去追赶林济风,只有六七个团丁跟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