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那柳瑾萱惊呼之声,柳大元帅不由笑道:“那时你母亲见了那局面,也如你这般失声惊呼。其实又何止你母亲,当时周围观战之人,见了我两人居然使出那两招同归于尽的招数都忍不住惊呼起来。又有谁能想到,只不过一场普通的汇考切磋,居然会出现这般的局面呢。”
“那时我与巴特勒早以再山上学艺多年,武艺也算大成,即便还未到如今这等水平,但也相去不远。周围观战之人,只来得及发出惊呼声,却哪里来得及阻挡。”
“眼见我两人同 归于尽在即,幸亏师傅先行察觉,及时出手阻拦,只是即便如此,还是没有完全阻住我两人。所幸的是还是躲过了那要害。他那一剑却是正刺在我右胸之上,而我那一枪正中他腹上。”
徐大才子听到此处不禁倒吸了口冷气,这般的位置还不算要害!?只怕若是换做自己,早就一命呜呼了。想来,到了他们那般武艺也只有把那一击便死之处才能称做要害吧。而他们武艺高强,身体自然比之常人更要强悍无数倍。
忽的又想起,本以为做国师者都是一如文职一般的人物,想来那巴特勒不过是谋略过人罢了,谁想,这武艺居然也这般了得。居然能与柳大元帅大战三百余,才略落下风,虽然柳大元帅步战不如马战,而那时柳大元帅的武艺比之如今也没有这般高强,但是即便如此,那也是极其厉害了。
先前晚上听到柳大元帅与之对话,本以为那巴特勒乃是找人代喊,如今想来,却定然是他本人喊话了,这般在遥远之地,以内力喊话,还能让周围之人皆听的清清楚楚,犹如对面密语那般,这份功力………
心下震撼,耳边却又听见柳大元帅道:“那时我两人虽未丧命,那伤却是极重,将息了近三个月方才能下床行动。”
顿了一顿,又见柳大元帅轻笑道:“我伤重之时,瑾儿母亲日夜相拌,照料与我,方让我知道她心中实只有我一个,却是情意深重。”
忽的神色一变,叹道:“我那时与巴特勒虽留得性命,却是犯了同门子弟不得互斗的大规!还是欲伤性命的重罪!哎,师傅虽拦下,救了我二人性命。但对这事却是异常震怒!待我二人伤势渐好,便要行门规,瑾儿母亲与高师弟苦劝,师傅却是执意不肯……”
柳瑾萱见柳大元帅语速渐缓,忍不住急问道:“后来呢?”
“后来?”柳大元帅苦笑了下道:“后来师傅便把我二人逐出师门!你母亲因事由她而起,一直护持,却也惹恼了你师祖,便把你母亲也一同逐下山来!并令我三人终生不得再踏入终南半步!”
“也不许我等与他人提起师门,出了这等师兄弟相残之事,实在有辱门楣!我三人当即就被逐山门来,我三人有亏与师傅多年教诲,便在那山门之外跪了七日七夜,你师祖却是丝毫不理会。到了第八日,巴特勒却是对着那大门紧闭的山门,三跪九叩了一遍,便站起身来,冷冷的看了我与你母亲一眼,一语不发的转过身来,就走下山去了。我与你母亲见山门之内如此,也是毫无办法,只有含泪下了山去。”
“那时我心灰意冷,也怪年少气盛,无奈之下便带着你母亲回转京城。学艺未曾,反因为师兄弟相残而被逐出师门,哪里有脸回见家中老父。羞愧万分之下,却是怎的也振作不起精神。你祖父知道事情原由,却是未加见罪,只是见我如此消沉,又知我从小立志做位大将军,便让我随他到军中历练。后又经数年,方始与你母亲成婚。”
“而后,西胡葛喏大汗的弟弟葛迩翰起兵造反,杀了那葛喏,夺了汗位,自称天赐可汗。并挥师二十万南下,兵犯我西北。两国再次交恶,一时之间,连下数城,边疆告急。我便请命西征。统大兵十万,与之大小共战了十数场方始在骑虎关下一举大败他!斩首五万余,俘敌十万。却乘胜之机,我为永绝后患,便亲自率轻骑二万,杀入草原之中,追击那葛迩翰。奈何那草原广阔空旷,我深入草原整整追击了两月有余,却依然不能消灭他。先前还好,后来我屡屡使计,却都被识破。无奈之下,只有无功而返。”
“后来才得知那葛迩翰原是得了高人襄助,才屡次躲多。葛迩翰经次大败,西胡国力大损,而他串夺汗位,ObOOkO.cn名不正严不顺,原先还可靠手中势力压制,只是大败之后,实力上却是十去七八。西胡境里内乱四起,正危难间。那葛迩翰却是拜那高人为国师,对那高人言听计从。也对亏了那高人之助,方始平息了内乱,又励精图治,这才使那西胡又日渐强盛起来。而那高人,却正是我那师弟巴特勒!”
说到此处,那柳大元帅那伤口又忽疼起来,却是伸手扶扶胸口,言语之间有些气嘘起来。柳瑾萱急忙上前一步,扶住那柳大元帅,帮他顺了顺起,道:“爹爹,你没事吧。”
“无妨。”却是摆摆手,只见柳大元帅微微喘气了一下,又接着道:“那时,我与他早以被赶下山来近十年,心中终有心结,如今又是各为其主。我与他二人,又皆是心高气傲之人。之后自然各展其才,少不了一番争斗,只是我与他二人争斗之处,却从那山中老林,便成了战场之上。”
“我那师弟也当真了得,西胡经过了那场大败,却在他一力之下,不过区区数年之间便复了元气。而那葛迩翰又极是敌视我大中,一心遍想南侵。不过国力刚复,便又亲率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就杀奔而来。”
“那时正是天启二十七年,却是正值先皇新丧之机,朝中本就乱做一团,胡人却是乘机入侵,胡人势大,形势极其严峻………”
徐大才子心中一动,暗想这等形势岂不就似如今这般,眼下不也正是皇帝病重,朝纲动荡,这胡人到是会挑的好时机。
忽又听见那柳大元帅叹息一声道:“我师傅虽不认我,只是国家危难之机,却是晓之大道。见胡人气势汹汹而来,便令高师弟下山襄助。一时之尖,那骑虎关下,风起云涌,各方豪杰、奇人会聚。我与他,便又在那骑虎关下鏖战三月有余。只是我二人本领相当,各展所能,全力对战,却还是奈何不得对方。白白在那骑老关下折损了不知多少人马。只是那西胡终是国力不及我大中,这战的时间一久,终还是露了败势。最终杀的他大败而归。我那高师弟,便是在那一战中失了一条手臂。”
“只是即便是胜了一战,却也是残胜。大战过后,我也实在无力西进。却是让他安然退返草原。只是经过这场大战之后,他也好象意识到,终是不可能灭我大中,便偃旗息鼓,只是一心内治。顾此这后十年之内,两相并无大战,不过年年骚扰、掠夺一番便罢。”柳大元帅苦笑下道:“只是我却没想到他却是这般有耐心,我本以为他心下明了,不在大举攻伐,谁知却是暗自潜伏待机!整整十年!终是被他找到了机会,暗自谋划了这般许久,还是让他有机可乘!近年来,鲜有战事,我也便有些放松警惕。这才让他打成如此模样,这西北四郡之地,如今却是尽在他手。”
那泰汕忽的沉声道:“这般如此好的局面,我只不知为何巴特勒要放弃这等战机,在这武陵城下白白耗去这两月时光。若是那巴特勒就想取你性命,却应强行攻城才是,想必那巴特勒强行攻城,只怕大帅你也未必能把这武陵城守到今日。”
柳大元帅闻言,顿时哈哈大笑道:“我与他恩怨数十年,他又是极其傲气之人,却在我手上没有讨得一点好去,自然不能甘心。这次以诡计才得以胜出,料想他心下对此不削,也无脸来见我,只一心 想要正面击败与我。这才只围不攻,想把我生生困死其中!若非如此,我又怎能守到如今。而先前也是这般,四面城门,却是只围了三门,专攻我所在之西门,便是想逼我出去一决生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