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太阁或者信野的玩家都知道,公元1560年。
然而换作是日本当时的年号呢?
能答出的人恐怕少了许多。
以?秀的记忆,只能勉强记得,大约是永禄初年。
是永禄二年,还是三年,或者四年?
至于具体的月份,就更不清楚了。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现在的时间,是永禄二年五月。
先前年幼的时候,总觉得来日方长,一心只放在如何阻止父亲政秀自尽的念头上。不想数年一瞬,转眼就已到了永禄年间。近日听池田恒兴无意中谈及今川,才骤然想到,这场大战马上就要到了。
虽然按照历史,织田家此局获胜,然而其中凶险,却是可想而知的。
?秀忧心不已之时,已经离开近江,南下伊势湾,正呆在佐治家水军的船上。
尾张知多郡大野城佐治家,是知多半岛首席豪族,凭借水上的优势,一直游弋于织田、松平、吉良氏之间。但随着信长连克清州、岩仓,成为名副其实的名主,佐治为景亦重又投向织田。
为了向信长近臣表示足够的尊敬,佐治为景派出的是自己的胞弟,荒尾善次。这是一个典型的东国武士,高大,直爽,与池田恒兴交谈甚宴。
登岸之时,时近中午,荒尾善次在宫山城中备下酒水。尽管心绪不宁,仍然不得不出席。
荒尾善次所为,无非是想试探信长对于知多半岛的态度。以他的身份而言,盘踞尾张数郡,拥兵数千的信长已经是不可企及的大人物,如果告诉他信长现在的注意都放在美浓和骏河上面,那并非他可以理解的范畴。
平手?秀虽然被视作信长亲信,然而毕竟人微言轻,不敢胡言乱语,倒是池田恒兴似乎颇知信长的心思,言语中甚是肯定。
从宫山城出门向北,半日即可到达清州城,刚刚进城,尚未及禀报信长,却只见佐协良之匆匆奔出,满脸忧色。
“藤八?”恒兴讶然,“他这么急着跑出来……莫非是殿下出什么事了?”
?秀瞟了一眼恒兴,才叫住良之询问。
“你们回来了?”良之脸上的忧色少了寸许,“帮忙劝劝殿下吧!殿下正在里面发怒,说要杀了四哥!幸好被柴田殿拉住,否则……”
前田利家??秀心中骤然想起那件快要遗忘的逸事。
“他干了什么?”?秀试探着问道。
“哥哥……他杀死了十阿弥!”良之喉中有些发干。
“这……”?秀顿时说不出话来。起初到达清州城的时候,他也曾有意试探过利家关于十阿弥的事情,希望能加以弥补,然而如今事情还是发生了……
“又左他现在在哪儿?”恒兴关心的事与?秀显然不同。
“他现在也很后悔,出城向东边去了。”良之伸手指了指,“我正想找丹羽殿说这件事情……”
“东边,那应该是佐佐家的比良城了。”?秀反而冷静下来,“主公现在定然暴怒,仍谁劝谏也不会有用,而且……”
“而且什么?”
“即使主公日后心存悔意,也会碍于颜面,绝不收回诛杀之令的!”
“那……该如何是好?”良之脸色已是煞白。
“你也不用拜访丹羽殿了,直接去生驹家请吉乃夫人说情,然后把阿松夫人接出来。而我和胜三郎拜谒主公的也不能踢到又左的事情,接下来,先到比良城再行商议!”
佐佐氏始于佐佐木六角家,从成政之父成总开始仕官织田。成宗三子成吉、成经、成政皆为尾张名将,佐佐氏也一跃成为织田下属数一数二的大族。然而数年之间,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巩固势力,至少比良城的面貌,比之数年前并没有变化。
牵马入城,迎面成政已是闻风而至。
“他在这?”?秀张了张口,最初只吐出最简单的字句。
“是!”成政显然也是心事重重。
“那隼人正……”
“甚左无需担忧,若兄长应允,又左又岂能入比良城。”成政抬头,总算是多说出了几个字。
“原来如此。”?秀点点头,“然而藏匿于此,亦非长久之计啊……”
“来日方长,再做计较吧。”成政摇摇头,转身领着?秀和恒兴走进馆中。
前田利家盘腿端坐在偏厢之中,面色惨白,双目无神,面前的桌上是一盏未曾动过的茶壶。
“又左!”成政轻声唤道。
“哦。”利家缓缓地抬起头,“甚左也在……”仿佛是为了表示自己并未失态,他浑然不觉地随手举起茶壶向桌上倒去。
“又左!”成政不觉提高了音量,利家一怔,才猛然放下茶壶。
“我……”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恒兴突然从?秀和成政身后冒出来,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怨恼,“十阿弥那小子有多混蛋,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是啊……”利家惨淡一笑,“可惜……”
“事已至此,多言无益。”?秀轻声打断了他,“只是日后,若是主公不肯谅解……”
“这样的话,你就赶快走掉!”恒兴喊道,“是从东海道去关东,还是从伊势湾去近畿……”
“难道胜三郎是要我转仕别家?”利家神色微变,声调终于高了些许。
“要不然怎么办?”恒兴翻了翻白眼,“你想饿死在尾张吗?”
利家低头不语,周围三人也不再说话。
“我不会背叛织田家的。”半响,利家还是摇了摇头,出语轻缓却是不容质疑,“若主公不肯原谅我,我宁愿切腹于清州城前!”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58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