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我当然想。只是……”江文羽感到自己的心跳已经开始加速，“只是眼下是非常时期，这样做，会不会风险太大？”
白头锷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001，站长最近又有了新情人。”
“哦？”江文羽不知道白头锷怎么忽然说到这个话题上来了，为了装得更像些，他也就顺水推舟地调侃说，“站长也真够花心的，不知道这次又换成了哪个？”
“是个航空小姐。”白头锷说，“长得还挺漂亮。”
“是吗？那真是可喜可贺，以后见了面，一定要让站长请酒喝！呵呵……”江文羽谈笑自若。
白头锷摆了摆手，压低声音说：“这也是秘密，千万别传扬出去哦。”
江文羽满口答应：“这个还用你说。”
“还有，”白头锷说：“站长让我先和小黄蜂接上头。”
江文羽赶紧顺坡下驴：“没错，你尽快去办！”
“暗号呢？”白头锷把手一摊，“你得把暗号给我才行。”
江文羽当时就傻了眼，心里头恨恨地骂道：“娘的，我上哪弄暗号去？这小黄峰是他娘的谁呀？该死的白头锷，尽挑我不认识的人做文章。”
白头锷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文羽，刀锋一样的目光逼得江文羽心慌意乱。就算是编，他也得赶紧编出一套暗号出来，否则他的身份就得暴露，白头锷说不定就会当场要了他的命！
“暗号是……”江文羽硬着头皮编造说，“是……天蜂！对方是地熊……”
白头锷一笑：“这也太简单了点吧？”
江文羽一不做，二不休，坚持说：“暗号在于保密，可不在乎简单还是复杂。”
“是吗？”白头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是咱们站长是花朵般的大美人，这可不是什么秘密呀，你为什么就把她当成男人了呢？”
江文羽脑子里嗡了一声，只觉眼前金星直冒。
奶奶的，白头锷口中的“站长”竟然是个女人？他早怎么不说？这下完蛋了！
“我……我知道！”江文羽还在穷应付，“我又没说她是男的。”
白头锷咧了咧嘴，像是忍俊不禁的样子：“那我说她又找了个航空小姐做情人，你为什么就承认了？难道你以为咱们站长是同性恋？”
江文羽暗骂：“该死！原来这小子是故意在耍我！”
事到如今，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管他呢！
“我正想事情哩，根本没听清你在说什么。”江文羽咬牙硬挺。
白头锷乜斜着眼看着他：“好，说得很好！就算你说的是真话吧。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让我去和小黄蜂接头？”
这个问题，江文羽感到容易回答得多了：“是你自己说要去和他接头的，我只负责把暗号给你。”
“你暗号哪里来的？”
“当然是我和小黄蜂事先约定的。”
“事先约定？哈哈……”白头锷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血鸽子啊血鸽子，你在CNA混了那么多年，难道就不知道咱们的站长代号正是小黄蜂？”
江文羽眼前一黑，差点昏倒过去，他只感觉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底板：这下彻底玩儿完！
白头锷站起身来，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着，深吸了一口，像猫看老鼠一样地看着江文羽，冷笑说：“怎么样，这下你这个冒牌货该收场了吧？”
江文羽靠在椅背上，浑身瘫软，但大脑还在不停地思维着。突然，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刚见面时，白头锷就对他说过：“我们的眼线在津五街看到了你，报告给了我，我就一直跟了过来。”
这说明什么？说明真正的血鸽子和他在相貌上肯定是一模一样，至少也十分相似，否则CNA的眼线怎么可能认出他来？既然是这样，他就算真的去见那位女站长，情况也许会好很多，又怎么可能这么快被白头锷识破身份？
可他居然事先没想到这一层，一听白头锷要他去和站长碰面，当时就乱了方寸。
“真是该死啊！”江文羽追悔莫及，他现在才明白，自己写间谍或许还可以，但根本是做不了间谍的。
他有气无力地看了看白头锷：“你一直都在怀疑我？”
“不不不！”白头锷夹烟的右手摇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是我的手下领我来的。所以直到咱们见了面，我还以为你就是最近没了音讯的血鸽子。”
他用手一点江文羽：“是你自己露出了马脚，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海浪行动是上峰点明要你与小黄蜂站长一齐实施的，可行动在即，你居然拒绝和她见面。不过这也只让我怀疑你是否背叛了CNA，我还没想到你竟是假的血鸽子。”
江文羽叹问：“那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这个假货的呢？”
“当我注意到你的眼神时，很快就判断你根本不是一个情报人员！”白头锷说，“你的眼神游离不定，说话也毫无经过严格训练的迹象。于是我开始大胆怀疑起了你的身份。果然，我略施小计，你就暴露无遗了。之后越说越不靠谱，竟然把站长和小黄蜂当成了两个人，真令我可发一笑……”
虽然是敌人，但江文羽仍暗自对白头锷翘大拇指：如此敏锐的思维和观察力，实在令人望尘莫及！
“走吧！”江文羽从椅子上站起，对白头锷说。
白头锷眨了眨眼睛：“去哪？”
江文羽惨然一笑：“当然是去见你们的**站长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大概还没权力处置我吧？”
白头锷也笑了笑：“很遗憾，你偏偏猜错了。”
“你说什么？”江文羽睁大了眼睛。
“你现在已经没有再见站长的必要和机会了。因为你根本不是血鸽子。”白头锷手腕一转，掌中魔术般出现了一支小口径的手枪，“我可以当场处决你！”
江文羽叫道：“我其实就是血鸽子！你们以前的那个血鸽子，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白头锷一愣：“为什么？”
“因为我来到了这个世界直接代替了他！”江文羽痛苦地叫喊着，之后很无奈地把自己的身世重新又说了一遍。
白头锷是心狠手辣的无情间谍，根本不可能相信江文羽天方夜谭般神话式的讲诉：“如果你起先说的话是破绽百出，那么你刚才的话简直就是满嘴放屁！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江文羽近乎哀求地说：“至少你应该留给我证明自己的机会和时间吧？”
白头锷冷笑：“我想，就不必了吧。”
他用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江文羽，还不时地晃悠着。江文羽忽然觉得他的动作很讨厌，心想：“你横什么！大不了就是死呗，老子犯不着低三下四地求你。说不定你打死了我，我很快就能转世回到属于我自己的世界里去。”
想到这他站直了身子，从容地背负起了双手：“白头锷，你只不过是我笔下的一个小人物而已，如果没有我，你根本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上。换句话说，我就好比是你的生身父母，哪有儿子欺负老子的道理？”
“你放屁！”白头锷差点气昏过去，眼中露出深深的杀机。
江文羽也知道他必杀自己无疑，但反正是躲不过去了，不如死得慷慨一些！于是他摆出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样子，拍了拍胸口：“来吧，白头锷，有种的往这打！你要是不打，我操你姥姥！”
白头锷再也忍不住了，把枪对准江文羽，食指搭上了圆弧形的扳机。
“我在这个世界里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就当是一场梦吧……”
江文羽暗自叹息着，他不知自己应该感到悲哀，还是高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