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李?的战船又重新编队,似乎要强行突破,赵信心头升起一丝焦虑。突击艇虽然机动性极好,又有着强大的攻击武器,但如果这近百艘大船一齐冲了过来,他们也只有且战且退的份了。突击艇固然不会受到致命的攻击,甚至可以在退守的同时,再击沉十数艘敌船。但此处距离下邳越来越近,倘若李?船队退入沂水,大宋海军要继续追击,就不那么容易了。沂水河道浅窄,宋军的大型战船根本无法航行,况且深入敌境越远,遇到的敌人数量也就越多。虽然这并不算是落败,但毕竟没有完成预定的作战计划。
正在这时,几艘突击艇上的士兵齐声欢呼,赵信顺着几人目光看去,只见黄河下游不远处升起一道红色烟雾,正是赵范大军用迫击炮发出的信号弹。赵信心中大定,知道主力大军距离不过五公里,当下命人加强戒备,等到大型战船抵达之后,一举拿下李?的所有船只。
李?看得前方的小艇停止了后退,正纳闷间,忽然的到身边传来惊呼之声,转身一看,黄河下游出现几十道白烟,看这烟雾的形状,比前方那些小艇又大了许多。没过多久,李?终于看得清楚,驶来的是十几艘庞然大物,船头战旗飞扬,其中一艘战船上竖着一面旗帜,一个大大的‘帅’字,正是李不伟与赵范乘坐的‘福州号’指挥舰。
赵范早已明白了当前的局势。黄河在这里水流较缓,南岸临山,李?部众要从南岸弃船逃跑几无可能。河的北岸,则是一片长约两公里的平地,但是在陆路大军尚未抵达的情况下,要全歼李?部众显然是不可能的。最好的情况,就是将所有战船尽数截获,再将一万多人俘上两三千,便算是比较理想的结果了。
此时已有几艘帆船调转船头,向着黄河下流的赵范大军驶来。风势渐大,风向与河水的流向相同,帆船驶得极快,竟然像似要从这几十艘蒸汽战船中突围而去。
‘征北号’战舰驶在最前方,眼看敌船相距已不到两公里,舰长董进正犹豫着是该避让还是攻击,却见‘光复号’战舰已驶到自己右侧,距离黄河岸边不到二十米。
董进吃了一惊,因为他知道‘光复号’的设计与‘征北号’完全一样采用双浆驱动,虽然吃水不深,但靠近河岸行驶,多少会有危险,倘若就此搁浅了,舰身不能移动,火炮自然也无法有效瞄准,如此一来岂不要吃大亏?
董进正犹豫着是否提醒一下,却见光复号已脱离大部队向前冲了上去,驶出一百多米又停了下来,舰身正对着敌船方向。
李不伟站在指挥舰上,透过望远镜向前方望去,只见光复号已将一侧的舰舷正对着敌船,似乎在等待最佳的开火时机。他又将望远镜移向李?的船队,试图看清到底有多少船只冲了过来,却听到‘轰~’的一声炮响,想必是光复号已经开火了。李不伟又连忙将望远镜移向光复号位置,刚刚看到战舰的影子,就见一道接一道的火光从舰舷两侧喷出,紧接着烟雾阵阵,片刻间又传来一阵‘轰~轰~’声。炮声落后于火光两秒左右,仅凭这点,李不伟就可以判断出光复号与自己乘坐的帅船的距离大约七八百米。
与突击艇的船载火炮相比,福级战船的船载火炮口径要大上许多,炮弹的射程也要多出几百米。这一轮炮击过后,还未有时间查看敌船的情况,便见黄河两岸的树从中遮天蔽日地飞出大群鸟儿,方圆几公里都被这炮声震醒了。然而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李不伟又在望远镜中重新找到了敌船的位置,只见其中一艘帆船已多处着火,正在这时,船舱内又发出一道火光,紧接着便有东西四下飞去,原来是一颗延时爆炸的炮弹射中船舱,又在船舱内爆炸,不少士兵被爆得飞出去落入河中。
赵范看得热血沸腾,大声赞道:“小石头好样的!”
小石头,是指光复号的舰长石秀全,此人年岁不大,却已在淮南守军中待了近十年,又是第一批在实验室中帮忙的官兵,因此无论是李不伟还是赵范,都对他关照有加。光复号在大宋海军中服役之后,石秀全就成了副舰长。后来战舰数量又有增加,石秀全便正式成了光复号的舰长。
舰,即是战船,为军中作战所使用。若是民间船只加了武装,只能称其为战船,而不能算是战舰。这是兵部的说法,李不伟也对此深表认同。古书中有载:‘舳舻千里,前驱不过百舰’,‘方连船舰’,‘十舰最著前’,‘北舰十余里’,这些都是出自古代文献,可见舰的说法古已有之,也明确指出只有战船才能算得上是‘舰’。兵部已将大宋海军的数十艘蒸汽战舰一一命名,并记录在案,战舰上的指挥官,也与战舰的资料相互关联。至于侦察艇与突击艇,则是由各船厂自行命名。不过眼下还未有舰队的说法,因为参与江北作战的,其主力将是陆军步兵或骑兵,又或是炮兵与机弩兵,而战舰的主要任务,除了在有水路的地方参战之外,便是负责军械物资的运输了。舰长,其实就是一艘战舰的指挥官,其职位多为军中的副将,但也有一部分来自临安大学的技术人员,例如负责后勤维修的船只,虽然船上也有军士,但船上的最高指挥官却是文职,主要负责所有船只的维修与善护。这种情况一直到后来平定高句丽、日本与流求时,才发生了变化,海军也被划分为多个舰队,此为后话。
此时战事已休,李不伟与赵范仍然待在指挥船上,不时有士兵前来通报消息。赵范听罢微微点头,转身对李不伟道:“经此一役,我军共俘虏敌军六千余名,另有三百多人被炮火击中身亡。”说着,又叹道:“可惜李?在混战中跑了。”李不伟安慰道:“元帅不也说过,此次目标主要是抢夺军粮么?如今不仅军粮有了,而且还多了六千战俘,咱们这边却只有四名士兵受伤,已是大胜的局面,皇上听了也定会龙颜大悦的。”
赵范道:“这种结局,其实皇上早就料到了。若论水战,大宋海军无人可比,可是出了黄河沿线就难说了。黄河沿线之外虽然也有不少河流,但大型战舰却是无法通行,海军能帮上忙的,就只有派出突击艇为平底运输船护航了。”李不伟点头道:“是啊。陆战消耗极大,仅是燃料与炮弹的供给,便是以往都不曾遇到过的,更别说还有弩矢、药品、粮草等必需品了。”
二人如此说着,走回船舱中,此时已有人递上清单,赵范看过之后递与李不伟,道:“兄弟啊,没想到宿迁一战之后,咱们又要在此耽误几天了。这六千俘虏中,先留下两千用于工事修建,其余的还需先押解到楚州。过一两日,运送战俘的船只便会抵达。”
用战俘来修建军事工程,这本没什么稀奇的。但大宋此次北伐,原是要将失去的土地从金国与蒙古手中夺回来,可第一场仗却是与李全打的,而敌方的士兵也多为原大宋的子民。两人都明白,若不是与自己同胞的开战,方才的炮火将更加猛烈,恐怕也不会有如此多的敌人能够逃脱了。等到战争全面展开之时,朝庭不仅要考虑前方作战时遇到的各种问题,还要处理战后留下的诸多事宜,例如战俘的安置、所占州县的人事任命等等。这些事情,李不伟是从未考虑过的,如今亲身体验,这才明白战争并不只是在战场上打打杀杀,处理随之而来的问题,远比发射几枚炮弹要复杂得多。
大军原地休息起炊做饭。然而俘虏的数量竟然比宋军还要多,只好从战俘中挑选出几十人,专门为俘虏做饭。不过粮食倒不是问题,因为刚才的战胜品就是十几船粮草。
与此同时,又传来赵洪万与张迪的消息。三万多陆军已过了桃园镇,一路上并未遇到敌人,估计晚上便可抵达。
李不伟暗自感叹,若是后世那种机械化步兵,行军或运输并不见得落后于海军多少,甚至还有运兵车与运输直升机的参与。如今虽然有了重型火炮与机关弩,打仗似乎占了上风,但行军的速度却没多少提高。杨敏之与杨义的一万大军,此时也该到了沭阳了吧?沭阳有沭水与大海相通,赵善湘会不会派出军舰去沭阳呢?
其实赵善湘的任务一点儿也不轻松。
离开楚州之后,赵善湘的六千海军分乘大小舰船三十余艘,沿着东海向北驶去,当日晚上便已到达海州一带的海域。
宋朝时的东海,有一部分是现在的黄海,与后世的东海并不一样,但这还不是最大的区别。黄河夺淮入海,将大量泥沙注入东海,使得出海口附近的海床逐渐升高,山东东部也多出一部分土地,这就是后来的响水县、滨海县、射阳县等地。但眼下这些地方仍是大海,就连后世的连云港市,也只是一个小岛,被称作东海岛,并未与大陆相连。至于海州,则是面临大海的一个港口,相距东海岛约三公里。
赵善湘沿着东海而上,当晚驻扎在东海岛外五十公里处的海域。这个小岛,大宋海军早已打探清楚,岛上并无蒙古军或北军,反倒是海州有重兵把守。其中的原因显而易见,海州乃是山东东路一个重要的军事重地,这里东面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南边与淮水相望,北边则是具有重大战略意义的沂沭矿山。沂沭矿山出产铁矿,其实就是后来的韩旺铁矿,不过宋朝时的开发能力有限,因此这里的矿山并没有被充分发掘。
到了第二日上午时分,侦察艇传回消息,海州沿岸停靠了二十多艘战船,看样子仍然是李全的部下,但海州城内的消息却不得而知。虽然前段时间也有人进入海州打探,海州有四千守军,但那已是十多天前的消息了。李全江北屯兵也不过是最近的事情,又有谁保证海州城的布防不会发生变化呢?
徐敏之与杨义大军倘若顺利取得沭阳,自然会尽快如约赶往海州。但陆军的行军速度较慢,虽然蒸汽弩机与火炮都装有改进过的轮子,但毕竟还是马匹拉着前行的,况且这一路上也不见得道路平坦,大军行进路线也不见得会始终沿着大路,并不像蒸汽战舰这样可以日行两百公里。赵善湘仔细算来,徐、杨两路陆军要赶到海州,仍需两三天时间。
然而就在这时,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使是整个计划有了改变,大宋海军的一艘侦察船遭到海州守军的攻击。被攻击的并不是最新式的蒸汽侦察艇,而是一艘普通的帆船,这也是赵善湘特意在军中保留的有数的几艘老式帆船之一。
通常情况下,在侦探敌情时为了隐藏行踪,往往需要将战船乔装一番,否则蒸汽快艇刚一露面,立刻就会被认出。然而尽管扮作普通渔船,这艘小船仍然被驻守在海边的李全战船发现。帆船并无火炮,只有两架小型的绞盘式弩机,几名士兵边退边抵挡,眼看就要被追上时,正好另一艘蒸汽快艇赶来。帆船降下风帆,由蒸汽快艇拖着逃离了,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海州守军。
赵善湘听罢,知道海州守军已有了戒备,即使尚未掌握大宋海军的行踪,也必定会在海州湾附近严密布防,甚至会从沂州或密州增派援军。
此次北伐,大宋海军起着极大的作用,但除了攻打沿海各地的军事据点之外,另一个重要任务便是负责粮草军械等战需品。海州东临大海,又有东山岛抵挡海风,当真是天然的军事港口。除了海州之外,福山、登州、海丰等地,都是攻占的目标。若在这几处修建了军事港口,大宋海军几乎可以控制从中都到临安一线的所有海域。这片海域是许多大江河流的入海口,沿江河逆流而上,又可到达内陆地区。大宋海军的运输船可以将各种物品源源不绝地从江南运往各港口,然后再由平底运输船经由大小河道,一直送达内陆作战的陆军驻地。与此同时,另一条运输路线也要保证畅通无阻,这便是由淮水入黄河,以满足河南、山东等地的军用物资需求。
徐敏之与杨义的一万大军,所带粮草甚少,只够三四天之用,况且另有三万大军也即将从长江一带奔赴前线,其中加入徐、杨大军的又有两万。到了那个时候,倘若物资仍然无法运达前线,必定会影响战事。仅是如此倒也罢了,如果再有援兵赶来,进攻徐敏之与杨义部队,恐怕粮草耗尽的宋军要吃大亏。
显然,海州当速取。
此时已近中午,赵善湘将几名副将召集起来,在‘临安号’指挥舰上共商大计,终于有了定论。
十艘福级战舰带着十二艘突击快艇,开足马力驶往海州方向,一个时辰之后,距岸边只有两三里路程。
赵善湘站在指挥舰上,透过望远镜向岸边看去,只见前方除了一座小山之外,方圆几十里一片平地,距岸边一公里之外是一大片树林。副将丁喜站在赵善湘身边,也端着一架望远镜看了半晌,道:“将军,远处那座小山名叫朐山,距海州约十几公里,中间隔着一条小河叫做弥河。”赵善湘点了点头道:“枢密院的军事地图中,并未对此处详加记载。不过这里地势平坦,只有朐山顶上视线极好,想必那里有?望台一类的军事设施,我军行踪当已暴露。”
北宋灭亡后,退守淮水以南。这一百多年间,山东等地的军事布防设施也发生了很大变化。赵善湘所说的枢密院军事地图,原是从北宋时期留下来的,但当时并没有在海州修建军事设施。大宋情报局也曾派人秘密探视,却均未有何发现。
二人正商议着作战计划,忽听?望塔上传来消息,十多艘战船直奔大宋海军而来。赵善湘思索片刻,派出六艘突击快艇前去迎敌,自己与几员副将却仍然待在指挥舰上商议攻打海州的事宜。显然,赵善湘并未将那十几艘战船放在眼里,竟然派出六艘突击艇前去迎敌。
倘若仅以排水量或载重量而言,六艘突击艇加起来,也赶不上一艘帆式战船。但突击艇最大的优势,便是速度快,火力猛。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即使是一艘突击艇,也可以将十艘战船玩得团团转,更别说六艘一起出动了。
这也正是大宋海军的极端优势,战斗结果将毫无悬念。但陆上战争,或是海军登陆作战,就没那么容易了,赵善湘现在关心的也正是此事。
战舰启航,转向朐山北面的海岸驶去,到达海州时,却见岸边并无战船,估计全部被那六艘突击艇给缠住了。透过望远镜看去,岸边不远处就是军营,军营中了片忙碌混乱,显然是守军将领正在召齐人马准备迎战。丁喜在一旁道:“将军,前方除了两家渔场之外,并未发现民房,似乎只是沿海的一个军营。”
话音未落,远处的海面上传来一阵炮声,显然是那六艘突击艇已经开火了。
既然岸边没有战船,这似乎已成了海上对陆上的战斗了。船队中驶出一艘小艇,刚刚出出两百多米又折了回来,小艇上一人大声道:“大哥,岸边的箭垛后面似乎有弓箭手。”
说话的名叫丁兴,乃是丁喜的兄弟,此人加入大宋海军较晚,只是掌管突击艇的一员部将。丁喜转向赵善湘,小心翼翼地问道:“将军,前方既有埋伏,是否发起强攻?”又看到赵善湘眉头微皱,当下对着突击艇大声道:“再探!”
丁兴闻言,又调转船头向着岸边驶去。这回驶得更近了些,已能辩识出岸上士兵的衣服。此时已到了弓弩射程之内,丁兴不敢大意,命人喊话劝降。喊话的士兵刚刚说了几句,忽然前方箭矢齐飞,几支火箭擦着艇身落入水中。丁兴大惊,连忙将小艇调头后退了几十米,这才定下心来,转头看向赵善湘的指挥船,心想这次该发起进攻了吧?
心念方动,便看到几艘福级战舰缓缓驶了过来。战舰停稳之后,其中一艘战舰上发出几声巨响,甲板上升起一阵烟雾。
听这炮声,丁兴知道是舰载迫击炮开火了。
大宋的福级战舰有两种火炮,一种是装在船舷两侧的直射火炮,这种火炮与最大口径的野战炮完全相同,只是制退与瞄准装置略有差异,另外又多了水冷设施。另一种火炮,是舰载迫击炮。这种迫击炮射程约一公里,炮弹分为两种,分别是火线延时发射与撞击发射。迫击炮平时固定在战舰的甲板上,如遇登陆作战,又可由四人抬着前进,同时还需要四人抬着弹药箱。
炮身响起,宋军一阵欢呼。过了一会儿,便看到岸边守军阵营中闪起一股烟雾,紧接着又有爆炸声传来,却是迫击炮弹落地后,药捻烧尽,点燃了弹头中的火药所致。
众守军从未见过这种阵势,虽然宋朝有一些火器也能发出巨响,但如此远距离的攻击却是闻所未闻,而且其杀伤力又是极大,炮弹落下之处,方圆几丈内,人畜均无幸免。
十余枚炮弹射出之后,海面上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在极远的地方仍然传来隆隆的炮声,估计是那六艘突击艇仍未将战船尽数消灭。
岸上已是一片混乱,有人大呼救命,也有人哭叫着寻找自己被炸断的手臂。如此折腾一阵,中 文首发伤兵被抬了下去,但未受伤的守军士兵却仍未退去。
丁喜_38605.html道:“将军,一轮炮击之后,敌军不退,此时该当如何?”赵善湘道:“再派人前去喊话,倘若两小时内敌军仍未撤走,便发起新一轮炮击。”
又有小艇驶到岸边喊话,并射出一支箭,箭上绑了一张纸条,大概意思是让守军投降或撤离。过了一会儿,岸边有了动静,只见几百名士兵来回奔走,也不知是准备撤退,还是又在重新调集人马。
然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过了约两小时,岸边的士兵不仅没有撤走,反而又多了近一千多名援兵。此时海面上乌云密布,似乎暴风雨就要来临。丁喜观察了一会儿,道:“将军,敌军不仅没有撤退,而且增派了援军,似乎还搬来了几架合力弩车。”
合力弩车,是宋军中的普遍叫法,其实合力弩车宋军中也有装备,只是在钢弩出现之后被淘汰了。这种弩车装有三到十架弩机,需要六七名士兵同时拉动弩弦,共同射出一支弩矢,其射程能达到近一公里。据原历史记载,宋军射杀蒙哥时,就是使用这种弩机,但当时是百弩齐发,或许刚好有一支凑巧射中,也不无可能。
赵善湘也颇感意外,若按常理推断,守军士兵遇到迫击炮这种闻所未闻的强大武器,多半会选择逃跑,又或是后退以待命。但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这些守军奉了死守海州的命令一般,竟然搬来合力弩车前来对抗。
海州守军多为原北宋的百姓,虽是两军交战,赵善湘也心有不忍,但他又深知道,以迫击炮的精度,根本做不到定点杀伤,想要对准弩车所在的位置精准开炮,万无可能,当下叹道:“传令下去,后撤两百米,再次炮击。”
又是一阵炮声,岸边硝烟弥漫,不时从这烟雾中射出几支火弩,但大都落入水中。有一支射中‘长宁号’战舰,燃起大火,却迅速被船载灭火装备扑灭了。
就在这时,海面上雷声大作,风雨交加,大雨倾盆而下,延时引信的迫击炮弹无法发射,只有冲击式炮弹可以发射,这使得大宋海军攻势暂缓。岸边视线一片模糊,也不知道守军是在撤退,还是继续留在原地死守。赵善湘知道这种天气情况不可强攻,当下命令舰队停在东海鸟的西侧暂躲暴风雨。
没过多久,前往阻击帆船的六艘突击艇也陆续返回,却未将敌船俘获。后一询问,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当时,六艘突击艇前去迎敌,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帆船率先放箭,紧接着突击艇也开了炮。激战近两小时,十多艘大船已被牵制住无法脱身,其中两艘更是被击沉没。但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却让大宋海军的计划落了空。突击艇排水量小,在这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有如一片树叶,反倒是那些大船,降下半帆后仍然能撑得住暴风雨的袭击。眼看就要取得最终胜利,但遇上这等天气,六艘突击艇也只好返回与大部队会合。
到了晚上时分,雨渐渐停了。放眼看去,岸边一片漆黑,赵善湘也不敢冒险,当下令大军原地驻守,又派出两艘小艇打开探照灯四处巡游。
次日一早,天气放晴,海州岸边的守军尽数退去。赵善湘派出几人上岸打听,这才知道海州守军连夜撤离,倒是附近百姓听说大宋水师收复山东,纷纷奔走相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