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探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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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鬼厉回到大竹峰后,与师姐田灵儿冰释前嫌,二人你侬我侬,柔情蜜意,依傍着皎洁的月光,在大竹峰后山头抵着头,肩并着肩,坐着,说着。

    期间,小灰和大黄在最初见到鬼厉的惊喜过后,也便颇通人性,自觉地躲到不远处的竹林里溜达去了。

    鬼厉心里觉得实在有些对不起师姐,便想做些补偿,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他也希望能使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这种补偿有对自己误会师姐的歉然,亦有对这幅憔悴玉颜的内疚。

    人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痴情的女子,令人敬佩!

    “师姐,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偿还你的恩情呢?”鬼厉侧首望着肩膀上横枕的俏脸,柔声问道,看似颇为苦恼。

    田灵儿头也不抬,闻言“咯咯”一阵娇笑,而后才嗔怪道:“你个臭张小凡,我何时要你补偿了?再说你拿什么补偿得了?”她说着说着不禁有些暗恼,心道:这个木头,怎么就是不明白人家的心呢?

    鬼厉听着一愣,随即自言自语道:“是啊!这怎么偿还得了呢!”说完剑眉微皱,涩声道:“只是…只是…我这心里有些内疚和不安…所以”

    “所以你就想补偿我喽?”田灵儿轻轻一笑,虽然未必胜过芙蓉乍开,醉人心田,但却在月光中透过光与影的结合折射出神秘的美丽,“算了,看着你苦恼,我也别想静静的看山下的灯火了,你就吹那首《断情殇》来听听吧!”

    鬼厉闻言心怀大畅,只觉得终于可以为师姐做些事了,于是伸出大手摸着脑袋呵呵一笑,从腰眼里抽出玉笛,呜呜吹奏开来。

    一时间,悠扬的笛声在整个青云山回荡,久久不息。

    次日,天刚亮,鬼厉便携着田灵儿的手,赶着回去见见师父师娘和众位师兄们,他心里有些担心,实在不知到时师父会不会骂得自己狗血淋头,毕竟作为弟子回山不去想师父问安,反倒跑去找女子幽会,这可实在是目无尊长,心无孝义的体现啊!虽然那个女子是师父的女儿,但是田不易爱好面子,性格严苛,这后果委实难料!

    就这样,鬼厉一路提心吊胆,田灵儿则看着自己被握的皓腕,心里欢喜的同时又稍有些羞涩难堪,依着以往的性子,田灵儿虽然有些男儿气,风风火火,可是这样被男子抓着手腕整整抓了一个晚上,却是有些害臊。

    但是二人重逢,心里俱都欢喜,一个不愿放,一个也不愿被放,于是只得牵着手来到了田不易夫妇的房门前。

    田灵儿看着鬼厉似笑非笑,看似平淡地道:“快去敲门啊!指不定爹娘尚未起身呢!”

    鬼厉“嘿嘿”干笑两声,却是脚步不动,不敢上前,他心道:我没有昨晚便来请安就已经惹恼了师父了,现在再去打扰他老人家休息,这不是蠢蛋么!

    田灵儿捂嘴偷笑,瞪了鬼厉一眼,嗔道:“真是胆小鬼,我去吧!”那种顾盼之间的女儿风情,明眸皓齿,娇柔妩媚,实在美得不可方物。

    饶是鬼厉不解风情,不由道声好美。

    “砰砰砰”,“爹娘,起了么?我是灵儿!”

    田灵儿话声方毕,内里就传来苏茹的声音:“灵儿啊,进来吧!”

    鬼厉心里看了看屋里,心里一阵踌躇,实在不知该进与否。

    “小凡,快走啊!愣在那里做什么?”田灵儿白了鬼厉一眼,责怪道。

    “哦!”鬼厉无奈,应了一声。

    “老七也进来吧!”屋里苏茹道。

    鬼厉这下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和田灵儿走了进去。

    进得屋来,只见田不易坐在桌前椅子上,举着茶杯正在小口轻嘬,他看到鬼厉冷哼一声,把头撇向一边,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苏茹坐在床头,一身微黄夹裙,风采如昔,只是眉眼间稍显倦怠,鬼厉遂不知原因,但心猜肯定与师姐和他有关。

    苏茹看到丈夫的样子,嗔了他一眼,这才看着鬼厉温温一笑,嘴里嗔怨:“老七,你这徒弟越做可是越回去了啊!”

    鬼厉心知师娘指的是自己回山后没有及时向师父请安这件事,心里不禁有些内疚,他知道二老对自己颇为看重,关心异常,更是由于师姐这层关系,俨然将自己视若亲子,自己的做法的确有些不孝,看着师父依旧灰色的长衫,却是有些苍老面容,不禁心里一酸,对二老平生一股孺慕之情。

    当下“嘭”地一下跪倒在地,“啪啪啪”连磕三个响头,哽声道:“师父…师娘在上,请受不孝弟子…一拜!弟子让师父师娘费心了!”

    “好好,起来吧!”苏茹起身上前,将鬼厉扶了起来,并向他使了个眼色,暗暗指了指田不易,意思不言而喻:快向你师父道歉,他呀,正在气头上呢!

    鬼厉生生止住眼泪,哑着声音含糊道:“师父…”

    “行了!”田不易这才转过头来,假装随意地扫了鬼厉几眼,冷声道:“堂堂男子汉,哭个什么?莫得丢了我们大竹峰的脸!”

    看似冷冷冰冰,其实心里却是关心非常,要不怎会在刚才背着脑袋偷偷不停打量呢!

    诚然,有些人,是不愿吧感情表露在外的,他们跟别人相处,用的是心,除此别无他物!

    “是!弟子错了!”

    “你个糟老头,孩子刚回来,就摆着那副臭脸,光知道训人!”苏茹瞪了田不易一眼,冲鬼厉笑着道:“老七,你别生你师父的气,他那人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

    “弟子不敢!”鬼厉连忙摇了摇手。

    “是不敢还是不想?”苏茹打趣道。

    “呃?”鬼厉闻言语塞,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最后还是田灵儿心疼小凡,走过去摇了摇苏茹手臂,埋怨道:“娘,你别欺负小凡了!”

    “哎呦!知道心疼人了!这也怪不得小凡刚回来就去巴巴找你这个师姐去了,连我这个师娘都懒得去理!”苏茹摸了摸女儿的头,眼里满是欣慰。

    要说,苏茹和田不易两个这段时间可是为女儿操碎了心。自那日鬼厉走后,田灵儿便整日闷闷不乐,有时暗自垂泪,令人神伤,更有甚者常常喝得酩酊大醉,醉后胡言乱语,不停念叨“小凡”二字,苏茹看女儿如此折磨自己,心里痛如刀割,虽有心劝解,但奈何无果,苏茹心里挂着女儿,常常自梦中惊醒,人也倦怠不少。

    却说昨天,田灵儿又喝醉了,苏茹和田不易将女儿安顿睡下之后,这才出去忙活,可是谁知傍晚来看女儿,却又没了人影。二人虽然担心,却是一筹莫展,因为他们心知女儿每晚都会去后山断崖吹风,劝也劝不住,只得由着她了。

    至于说女儿会否一个不慎,跌落崖底,或是想不开跳崖自尽,这些二人倒是没有过多担心,毕竟上午喝的酒,傍晚时分肯定已经去了酒劲了,要说寻短见,更是没可能,小凡尚自活在世间,女儿对老七的痴情,她怎会一死了之,将痛苦留给小凡?

    二人虽说拿这些理由告诫自己,劝自己放宽心思,担心也实在没用,但奈何骨肉连心,二老还是忧心焦虑,直至夜晚二更,突然隐约听到悠扬婉转的笛声,田不易和苏茹才彻底把心放回了肚子,因为他们熟悉那个音调,知道必是那个小弟子所奏,这就表示老七回来了,灵儿那又何必担心?

    有鉴于此,田不易夫妇昨晚满身轻松,实在是睡了个不可多得的好觉。

    苏茹这时见女儿笑脸如花,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时代,顿时也不禁满心喜乐。

    “老七,你往后可不能再对不起你师姐了!”苏茹正声道,话里含着莫大期望。

    “是!弟子以后绝不会再让师姐哭了!”鬼厉说完,脑海里竟是突地飘过了那个绿衣少女:碧瑶。他下了一跳,赶紧岔开话题道:“对了,师父师娘,弟子打探到魔门的消息了!”

    “哦?”田不易与苏茹对视一眼,二人眼里俱都满含担忧。

    “老七,速速跟我去见你掌门师伯!”田不易严肃道。

    “弟子遵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