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替人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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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志刚所在的工厂的领导从上到下换了一批。新来的车间主任对工人要求十分苛刻,他所奉行的管理办法就是罚款,除此以外再没有什么高明之处。工人迟到了不管何种理由罚款,任务没有完成了罚款,不听上级命令了罚款,卫生打扫不干净了罚款,一切工作都围绕着罚款来进行。

  一次,李志刚的车胎破了,迟到了一分钟被罚了五十元。当李志刚找到领导说明原因时,车间主任全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没给任何机会就把他打发了。

  班组里用的桌椅坏了,有些椅子是三条腿,工人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李志刚找到主任提出意见,意思是想让车间考虑一下能不能配些新的桌椅。谁知主任回敬他的话是,你是个工人,工人就是干活的料,那来那么多毛病。李志刚被主任的话激怒了,他真想上去揍他一顿,然而他是个理智的人,他不会做那样的蠢事,他捏紧了拳头气冲冲地走了。

  李志刚从主任办公室出来,他十分恼火,他想,现在的主任一点都不讲理,根本不把工人当人看。李志刚找到了厂领导,他把车间主任对他的情况向领导反映了一下,谁知厂领导说自己很忙有事要出去,就这样又把李志刚打发了小伟由于长期没有上班,厂里要把他开除。李志刚找到小伟,劝他到厂里求求情,把工作给保住。谁知小伟死活不干,他对李志刚说:“我找了份工作,来钱快,干好了可以发大财,把厂里的那点钱算个屁。”李志刚拿小伟没办法,只好作罢。

  现在,所有的工人都巴结新来的主任,就连新上任的班长都牛气十足,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工人们带的好菜让着给班长吃,目的是让班长不要罚自己,而这个班长实在让李志刚看不过眼。新班长一天不干活,来了就躺在凳子上,睡醒了就瞎转,转着转着就找工人的茬,一会说别人这个干得不好了,一会说别人卫生不干净了,还动真格的,月底的罚款就兑现到工人手中。

  班长要搬家,很多工人都争着去帮忙,李志刚却没有去。后来,那个班长怀恨在心,总找机会刁难李志刚,动不动就罚他。李志刚找到主任反映情况,并说现在没有民主。那主任说得很好听,他对李志刚说这事要好好调查一下,会给李志刚一个公正的回答。

  调查结果出来后,说是李志刚不听班长的安排,不团结同志,经常闹事。而且还威胁李志刚,如果再闹事就把他下岗。李志刚快被这个结果气晕了,他真想不通,现在的领导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但是自己又没办法。他想,忍着、熬吧!总有一天自己会有出息的。

  李志刚慢慢发现,班上罚的钱并没有用来做班费也没有上交,而是班长请着主任吃了。他们拿着罚工人的钱,经常上饭馆进酒吧,身边还带着班上几个漂亮的女工人。平时,班长很照顾那几个女工人。因为他们不仅漂亮,而且还很听班长的话,她们总是以种种借口休假,而且工资一分也不少。这几个女人还经常和班长打情骂俏,私下不知又干了些什么勾挡,李志刚为发生在身边的这些事感到气愤和不安。

  好不容易熬到月底,工资终于发下来了。大猫觉得这个月过得特别漫长,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他是白天盼夜晚盼,终于到了发工资的这天。唉!真不容易,大猫有了钱,手又开始痒痒了。他想,钱挣得多不容易呀!输了多么冤枉呀!一定要捞本,把以前输的捞回来。他想,这次一定要慎重,捞一点是一点,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赢好多的钱,到时给老婆买一套漂亮的衣裳,再给儿子买个手枪和童车。对了,再把全家人叫到饭馆美美吃一顿。还有,再给自己整一套崭新的西装,把自己收拾精神点。大猫越想越美,他面带微笑,完全沉静在一片幸福的幻想之中。

  大猫出门时老婆对他说:“家里的米没了,面和油也没有了,回来别忘了买。”儿子小宝说:“爸爸,给我买只电动机关枪。”大猫笑着拍拍儿子的脑袋说:“放心吧!等我回来什么都有了。”

  大猫心里非常自信,他断定今天要赢不少的钱,一种冲动在他心中汹涌,他非常急切。大猫今天要去的目的地依然是名城宾馆,他揣着一个月的工资,随手招来个出租车向目的地驰去。

  到了名城宾馆三楼,大猫没有选择上次的押色宝,而是选择了麻将。名城宾馆赌博戏法很多,可以玩摇色子押大小,也可以玩砸金花,还有大家熟悉的赌博游戏麻将。来这里玩的人可以任意选择赌博方式,钱的多少可以由赌徒定,很随意也很方便。

  麻将四人一桌,只要每人交纳二十元的台费就可以自由地玩,而且每个人还可以得到免费供应的茶水。大猫找个靠墙的位置,他感觉这个位置是块风水宝地,能给自己带来好运。四个赌徒一商量,都达成共识,就是那一家和了牌,其余的三家给和牌的一家五十元,这在赌场上叫干五十。

  大猫坐的是自动麻将桌,也就是洗牌码牌全由机器完成。玩家只需将着中间的按钮一按,色子和牌便会自动码好,省时省力,比较正规方便。名城宾馆最近一共进了二十张这种自动麻将桌,听说这种麻将桌价格不菲,一张就是好几千块。

  这里除了摇色子,砸金花的人很多外,玩麻将得人也不少。可以说是宾客满座,座无虚席,有的位置刚一空又被新来的赌徒罢占,有些人来晚了就得等好长时间。这里生意十分红火,有人估算过,仅麻将一项的台费收入一天就不下六百元。来这里玩的人不全是什么大款和老板,多数是些普通百姓,有工人、农民、也有做生意的小贩,当然也夹杂着一些芝麻官。他们一般有固定的收入,收入不多,他们希望通过赌博给自己增加点额外的经济,总想占点小便宜。就是这小打小闹使他们陷入了泥潭,赌客们不能自拔,整天沉迷于此,有的甚至通宵达旦全然不顾,最后落了个人财两空的境地。

  第一把牌大猫坐东,他按动麻将桌上的按扭,色子显示的点数是六,他认为六是吉祥的数字,预示好运的来临。熟说话得好,六六大顺。

  赌客们开始抓牌,等抓完牌,大猫的起手牌果然很好。大猫第一个停牌,他停的是个夹张,手中有个二饼和四饼,只要抓上一个三饼,就能和。在大猫停牌后的第二轮,夹三饼就被他捉住了,大猫兴奋地将牌迅速推倒,嘴里喊着:“和了,我和了,掏钱吧!”其他三人一验牌,货真价实一点不假,每人只好将五十元人民币递到大猫手中。三人每人五十,刚好一百五,大猫将人民币揣进怀里,他兴奋地唱起了《好日子》这首歌曲:“今天是个好日子,开心的事情没法提┈┈”谁知大猫对面的那位年轻赌客油腔滑调地刺激大猫说:“开门红辈辈穷,千刀万刮不胡头一把,先胖不叫胖。”气得大猫直瞪他。

  很快,大猫就感觉到形势对他不利,在他坐庄和了一把后,接下来的牌是一把比一把烂,一把不如一把。在别人都停了牌,他还在为一张夹张发愁。在两轮过后,大猫还是没开和,可是兜里的钱一半已经落入别人的口袋。大猫意识到,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非要输个精光腚不可。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说:“一定要和两把,一定要再和两把,和两把就可以保本。”

  在两把牌过后,大猫还是没有起色,他又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胡一把也行,一把也行,求求老天让我胡一把,少输一些。”可是依然没有和,大猫就象个作陪,和牌与他没关系。别人左一和又一和,惟独他象个傻子,光知道往外给钱,没有办法往里收钱,搞得他焦头烂额。

  大猫手有些发抖,他清楚,要是把这些钱输光了可就麻烦了,怎么向老婆交代?他开始责怪自己,要是刚开始不来捞本就好了,还有一千多的工资,现在只剩下三百多块了。他抓每一张牌都气得用麻将拍着桌子,嘴里喊:“来个夹张,来个边张,让我和一把,就和一把。”他把牌捉到手一看不是,就又骂:“妈妈日的,到底是中什么邪了?要啥不来啥。”对面的年轻赌客听不惯大猫的唠叨,他让大猫住嘴。谁知两人东一句西一句顶起来,还差点动手,旁边的人好说歹说才平息了战火。

  尽管大猫唠叨不停,可还是没有好运降临。不久,他兜里就剩下五十元钱了,五十元只是一把的机会了,如果输了,他就得拍屁股走人。大猫想,今天天要灭我,输了也没法,这是最后一把。就在大毛心灰意冷时,奇迹终于出现,他幸运的和了第二把,这下就又了两百元的的赌资。接着,大猫又和了第三把、第四把。大猫想,这下背运可能过去了,该是自己十来运转的时候了,就等赢钱吧!可就在大猫接连和了两把后,对面的年轻赌客不玩了,他可是赢家,大猫还输着好几百。他想,要走至少也要保本才走,不能输了就走,走了就捞不回来了,他要等着别的赌客来了继续玩。

  很快,年轻赌客走后,又来一个老赌客补上了他的位置。大猫一看老赌客至少也有六十岁了,看上去好象有些神志不清。大猫想,这可是条大鱼,就他那不清醒的样,准是来送钱的,得好好抓住机会大捞一笔。

  可是打了两把牌后,大猫认识到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那老汉不仅不迷糊,而且卡着大猫硬是碰不上牌,更停不了牌。待老汉停了牌他才又将手中的那张风打出,大猫一叉,老汉刚好胡,气得大猫只能干着急。

  大猫肚子里咕咕直叫,这种声音告诉他已经饿了,该吃饭了。可是赌场一直都很热闹,每一桌的赌客都显得非常稳定,赌场里烟雾缭绕弥漫着浓浓的烟味,有的赌客或安静,有的赌客或急躁,和大猫一起上桌的两位赌客依然纹丝不动,毫无半点要走的意思。大猫想,你们能坐住,老子也奉陪。他心里只有两个字“捞本”。

  大猫干脆连自己的肚子里憋的那泡尿也不撒了,他叫人替自己买了块饼,他一边吃饼一边坚持战斗。可形势总没有他现象那么如意,在战斗了十二个小时后,时钟已经指向了晚上十二点,桌上的人已是人困马乏。大猫的战绩始终维持在一般的水平,半天才和一把,正好抵消别人的和。很久,他兜里终于又有了六百元了,离本钱还差一半。大猫真想找个地方睡一觉,可是他不能,如果自己睡了,那输掉的六百就捞不回来了,一想到这些,大猫不得不振作精神投入战斗。

  此时,大猫的老婆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本想等大猫回来一起吃饭的,可是等到晚上两点也没有见大猫的影子,她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得睡着了。大猫老婆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一个善良的女人,她自从嫁给大猫后就勤勤恳恳地料理家务,她想尽自己最大的所能为大猫分忧。

  等大猫老婆醒来后,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她十分焦急。到底大猫去哪了,去哪也应该回个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心里焦虑不安。她给大猫打了好几个电话,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很想给李志刚打个电话,问问大猫去哪儿。可是她拿起电话又放下了,她害怕这时打过去会打扰别人睡觉,可是不打吧!自己又急躁不安,她心里十分矛盾。最后,她还是拿起电话按了一串数字。

  电话这头的李志刚正在酣然大睡,突然电话铃声响了,他从睡梦中惊醒。李志刚拿起电话打了个哈欠问:“谁呀,什么事?”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个女人的声音:“喂,小李,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李志刚一听是大猫老婆的声音就客气地说:“哦!原来是嫂子,有什么事吗?”

  大猫老婆说:“昨晚一夜,大猫都没回来,手机也关机,你知道他上哪去了吗?”

  李志刚以为出什么事了,原来是这么点屁事,半夜三更的打电话是找她男人。李志刚憋了一肚子火,但他还是很有礼地说:“嫂子,我不清楚,可能他到朋友家去了吧!”李志刚放下电话,心里多少觉得有些不舒服,他十分困但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早早起床上班去了。

  天已经亮了,大猫输掉的钱也差不多捞回来了,他数了数正好保本,来时兜里多少钱现在还是多少钱。他一看表已早上八点钟了,对了,该上班了,再怎么玩也得上班,毕竟那是生活来源的主要途径。大猫将牌推倒说:“不玩了,我还得上班。”桌上的其余三人迷迷糊糊,有一个打着哈欠说:“不玩了也不早点说,害得我输了好几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