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等到李渊赶到灵堂的时候,看到了一脸惨白,身子瑟瑟发抖地小北。而李申则机警地把那些闻声而来的下人们挡在了门外,“怎么回事?”李渊看到空空如也的棺木,咬牙问道。“我…我也不知道,昨晚我睡着了,今早起来就发现三…三少爷的…不见了。”小北哆嗦着,断断续续道。
“好好的士轩的身体怎么会不见了?”李渊抓着小北的咽喉,把他提了起来。“我真的…不知道,老爷……”小北被掐得喘不过气来。看到小北一个劲地翻白眼了,李渊一把将他扔在地上。
小北使劲喘了几口气,“老爷,会不会是三少爷化成鬼自己跑了?啊…”小北还没说完就挨了李渊狠狠一脚,“胡说什么,还不快把昨晚的事明明白白讲一遍!”小北忙不迭点头,“昨晚福伯跟我一起守的,后来福伯犯困,我怕他年纪大了吃不消就让他回去了,后来没多久我就睡着了,再后来我醒来就天亮了。”“福伯?”李渊铁青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的神情,看了一眼李申后,对小北说:“灵堂的事一个字都不准泄露出去,否则就别怪我心狠了!”
小北吓得身子一软,连连点头,“知道了老爷,我半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李渊满意地点了点头,临走时给李四打了个眼色。
“福伯,昨晚灵堂可有异常?”李渊来到福伯房里,问道。福伯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摇头道:“我昨晚跟小北一起时,整个灵堂都很安静,没什么异常情况。后来我觉得累了,跟小北说了一声就回来睡了。老爷,出什么事了?”
李渊看着他好半天,福伯感觉自己手心直冒汗,额头上似乎也有汗冒出来了。李渊轻咳了一声,“没事,我听小北说你昨晚守得挺晚的,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出了福伯房门,李渊皱着眉头,对李申说:“盯紧福伯,我总感觉他有点不对劲。”
一连七天,福伯一家都在李申的严密监控之下,除了身为李家大厨的福伯儿子因为采购材料出去过一趟以外,这一家子几乎都没怎么出门。李四觉得有些奇怪,不止是老爷,他也感觉福伯有问题,而这种感觉曾经无数次挽救过他的生命。
今天是李士轩下葬的日子,福伯冷眼看着装着“三少爷”尸体的棺材被埋在地下,脸上一副悲戚的神色,眼中还不时挤出点眼泪来,免得被人怀疑。自从三天前小北忽然失踪,福伯就有种不祥的预感,虽然听总管说小北是回家探亲,但他还是认为小北被李申秘密处决了。
这些天,福伯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因此他不敢随便去探望被他藏起来的三少爷,但前几天儿子出去一趟带回来的消息很令他担忧。三少爷的病又犯了,咳个不停,如果不尽快送药去的话,可能……这边李申又盯着这么紧,唉,不管了,让儿子今天再去一趟,只能让他在路上小心点了。
李申跟在福伯儿子后面已经两个时辰了,在这两个时辰里他被带着绕着太原城走,中间差点被甩掉,不得不说,福伯这个胖胖的儿子确实有几把刷子,若不是自己追踪手法高明,早就被骗过了。
看着福伯儿子渐渐走到了城郊,人烟也渐渐稀少,李申的心情反而愉悦起来,答案似乎快揭晓了。
突然,李申停了下来,原本微闭的双眼迸出精光,心中骇然。他那超乎常人的敏锐感觉告诉他,身后有个身手不逊于他的高手正紧紧跟着他。虽然那个高手正竭力掩藏着自己的气息,但他还是感觉到了。
以李申的身手在太原城甚至整个山西都可以横着走,因此自十年前与刺客盟杀手的对决之后,他就有种孤独感,是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现在,就在此刻,沉寂多年的心又活了过来。
蓦地,李申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困惑,突然出现这样的高手,而他现在正不怀好意地跟着自己,他究竟想做什么?难道……突如其来的一个想法让李申不寒而栗,如果身后的这个高手想拖住他,那老爷身边再冒出个刺客来……
想到这里,李申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毫不犹豫地转身,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飞快地往回跑去。而福伯的儿子还是一个劲地往前走,而那道原本跟着李申的身影却继续在后面跟着他。
当福伯儿子来到一所破旧的小宅子的时候,停了下来,警惕地看了一下周围,随即推门进去。“咳咳…”福伯儿子一听那咳嗽声就加快步伐来到里屋,“三少爷,您怎么咳得怎么厉害啊!我前几天给您带的药您喝了吗?”
李钰抬头一看,“是阿生啊,那药我喝了,可是没什么用啊。”
福伯的儿子李生闻言,心中暗叹,父亲费尽心机地把三少爷救出来,但眼下,随着三少爷的病情加重,父亲做的这一切怕是白费了。
“唉……”门外忽然传来的一声轻叹,让李生几乎魂飞魄散,“谁?”他厉声喝道。
“无量天尊……”一个身穿白色道服的中年道士走了进来,李钰看到他第一眼,脑子就闪过一个词,英俊,非常英俊。自从李钰醒来,知道自己穿越了以后,特地仔细看过自己现在的这张脸,除了脸色稍微差点,其他都很满意,但跟眼前的道士比起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那是一张几乎没有瑕疵的脸,浓密的剑眉下那双如黑宝石般闪耀的眼睛,带着看透世情的清澈,英挺的鼻子下那张厚薄适宜的嘴唇,正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最让李钰嫉妒不已的则是他那白皙却健康的肤质。再衬上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嗯,很标准的破碎虚空式神棍。
这年头道士是最能唬人的,古人大多迷信,再加上眼前的道士有着一副好皮囊,十个人中大概有九个会被镇住。李生现在就是这种情况,自从那道士进门后,他就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双眼傻愣愣地盯着对方,嘴巴微张。
李钰实在不能忍受了,“敢问道长道号是……”“贫道妙应。”那道士一直笑眯眯答道。
“啊”的一声,李生终于回过神来,似乎想弥补一下刚才的失态,一下子挡在李钰身前,凶巴巴地问道:“你究竟是谁,到此意欲何为?”
“贫道刚才听到这位公子的咳嗽声,声重且多痰,再观公子面色,应是肺阴亏损,若不及时救治恐活不过五年。”“道长有办法救我家公子?”李生听完那道士所述,欣喜问道。
“贫道确有办法,只不过……”得,又开始忽悠了,李钰一翻白眼。
“这位公子好像并不相信贫道。”那道士继续问道。
“我是一心求死,道长就成全我吧!”李钰懒懒道。李生听完,脸上肌肉一抖。
“公子若求死为何还要拉上别人?”
“这话怎么说?”李钰皱眉问道。
“贫道在城中曾经遇到这位先生,而他身后则有一个人偷偷跟着他。贫道感觉奇怪,这位先生看起来非常匆忙,而身后跟踪的人身手也高得出奇。一路走来,这位先生一直在绕圈,而跟着他的人却一刻也没放松……”妙应道士缓缓道来。
“什么?”李生色变道,他已经知道跟在身后的人是谁了,这样的话……
李钰下了床,一直走到妙应道士面前,突然跪下。“三少爷!”李生惊叫道。
“请道长救我的家人!”说罢,俯身拜下。
“三少爷不可!”李生阻挡不及,哽咽道,“李生只是李家的一个下人,三少爷何苦……”
“李士轩命运坎坷,却多次遭你一家搭救,现如今却害的你家危在旦夕,是士轩之过。吾愿以三尺微命,以求换你全家性命!”李钰在接受了李士轩的记忆之后,对于福伯一家的所作所为深为感动,反正也是已经染上了不治之症,倒不如……虽然有点演戏的嫌疑,但自己潜意识里还是非常在意福伯家的遭遇的。
“公子放心,贫道在半路被他看破行踪,而他却转身离开了。贫道着实费解,遂跟着这位先生到了这里。”妙应道士看着李钰,眼中露出赞赏之意,却不扶他起来。
李生轻舒一口气,也跪在妙应前面,求道:“求道长救我家少爷!”
妙应扶起他,笑道:“难得你们俩如此患难相助,我便答应你。只是你家少爷沉疴已久,却要费些时日,此处也非养病良地。这样吧,我今天便带你家公子走,而今日事了之后,你与你家公子再无相见之日,你可有准备?”
李生一咬牙,“便由道长做主。”
妙应转头向李钰看去,“你是叫士轩吗?”见李钰点头,“那你就随我离开这里吧。”说完这句,又轻轻抚了抚李钰的头,开心道:“贫道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聪慧的少年,刚才你叩了个响头,再叩两个我便收你为徒。”
李钰看着妙应那张放光的老脸,心中恶寒,有这么收徒弟的嘛?旁边李生碰了他一下,李钰心中哀叹,乖乖叩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