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共分两层,造型奇特精巧。在上下两楼层交接处伸出有五尺飞檐形成走廓,四周围以栏杆,直至西边上的楼梯。楼梯并非直上,而是经过数个转折形成巧妙的螺旋形状通向二楼。在楼梯尽头正上方是一间六角形小亭,小亭旁边才是二楼的主体——一间四角的尖顶小屋。
小楼在四角以杉木固定,四壁取竹子为材,密密排有四五层的样子,在上下横向方向上以劈开的竹子夹紧并用荆条结实,使小楼不仅美观更坚实耐用。整个小楼外围涂有半透明的黄色桐油,在周围绿草衬托下格外鲜亮醒目。尤其是楼顶的细草也用桐油刷过,再经精心铺排,看起来异常光洁整齐,更随着不同的角度反射着阳光,闪着光怪陆离的亮光。
离得近些浪天涯才看到门上有块木匾,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狂草:栖神阙。
浪天涯一眼认出这三个字竟然和怀中铁盒内绸布上的四句出自同一人手!
浪天涯心中大讶,难道这里竟是武帝的隐居之地?看门匾上的三个字确也只有他才配得上“栖神”的说法。
正想询问时,高挑少女做出个“请”的姿势道:“蜗居简陋,还请浪公子多多包涵。”
“姑娘太客气了。与这里相比,皇宫都要显得俗气得多。”
入目的是后墙的一幅水墨山水画,画上的内容竟然和前谷中的景色一模一样,虽只是黑白两色,却象着了色般让人一眼就能“看”出翠竹红花的颜色。画两旁是一幅字体娟秀的对联:观瀑听泉忘时日,栽花种竹看晨夕。虽与画上内容有些不符,却道出了看过谷中或画上奇景的唯一心愿,那就是无牵无绊一生自在逍遥以风月山水为伴。
浪天涯竟首次生出了避世的念头。四下看了看,室中家具饰品虽简单朴素,却有种浑厚无华,闲适自然的味道。
“丁当给浪公子沏茶,——公子请坐。”高挑少女热情招呼。
浪天涯道了声谢坐向桌旁的一张竹椅,心道原来那脚系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的少女竟叫丁当的,这名字可谓形象之极。同时向高挑少女讶然道:“姑娘怎知在下姓浪?”
少女嫣然一笑还没来及答话,提着茶壶走近的丁当插嘴道:“我家小姐不仅多才多艺,更精通易理。无论什么事情她只需掐指一算就能尽知,想知道你名字还不容易?”
少女俏脸微红道:“丁当不要胡说,我哪有你说得那么本事。”
浪天涯立为之动容。少女虽然语气谦虚,却并不完全否认丁当对她的评价。且由墙上字画和室中摆设来看,当知她确是个多才多艺的才女。
待丁当为二人各斟了一杯香茗,少女才向浪天涯说道:“我知道公子姓名是因为我感应到公子身上独有的气息,从而联想到是你。”
“气息?”浪天涯大惑不解。能从“气息”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认出另一人来他自己也可以办到,但这人必然是自己熟悉至少见到过的,可少女从未见过自己,竟是凭什么辨认出他浪天涯的气息的?
丁当也讶然插嘴道:“小姐不是想说他也是我们魔宗的人吧?可我并没有感应到他身上的‘魔息’啊?”
浪天涯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魔息”又是什么东西?
少女这时象是要揭破谜底般说道:“公子介不介意我说一段故事?”
“姑娘请说!”
浪天涯突然想到之前击伤自己的剑宗高手曾说他是魔宗的传人,当时他还在想对方说这话是何意思。这刻少女又从他身上的气息辨认出他的身份,难道说自己身上竟真有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
少女娓娓说道:“在两百多年前,中原武林中象现在黑道五宗一样的宗派不下二十个,但一直受朝廷血腥震压。黑道无奈联手与朝廷大战了一场,各宗损失惨重,最后只余现在的五宗一息尚存。而朝廷方面虽有白道武林相助,却也胜得极惨,甚至因此导致政局动荡起来。经过百多年的休养生息,五宗逐渐恢复生机,但唐室已乱成了一团。
“死灰复燃的黑道五宗抓住时机,趁一直支持朝廷的白道武林仍未从当年一战中恢复,以迅雷之势向朝廷发动攻势。不过五宗吸取了上趟失败的教训,这次攻击并非以武力为主,而是通过逐渐渗透蚕食的方式从内部瓦解大唐,同时挑拨唐室与黄巢义军火并,五宗坐收渔利。最后,名宗首席弟子朱温先后用计杀了昭宗和哀宗,自己做了皇帝,五宗至此大获全胜。”
“朱温竟然是黑道五宗的人?”浪天涯讶道。
少女点了点头继续道:“朱温登上帝位之后立即推翻了最初对其它四宗的承诺,并开始暗中行动意图消灭四宗,如此他便可以安枕无忧了。眼看四宗中已有两宗中了他的奸计互相残杀起来,他却被剑宗第一高手‘剑魔’汤无敌的首徒兼私生子暗害身亡。”
浪天涯心道这才是勾心斗角到头竹篮打水转眼成空。同时想到一事,不解道:“朱温不是被他儿子朱友珪杀害的吗?”
少女叹道:“朱友珪就是朱温侍妾与剑魔私通所生。”①
浪天涯不由愕然。
少女续道:“后来朱温后人联同名宗新一代宗主‘文帝’袁象先打着‘讨逆’的旗号发动政变,却被朱友珪以替身骗过。待众人发觉被杀的‘朱友珪’只是个替死鬼时,真正的朱友珪早不知去向。而这时名宗却遭到剑魔的疯狂报复。
“文帝眼见名宗就要在自己手上毁灭,无奈自己实不是剑魔对手,只得向魔宗请求援手。魔宗原本不想插手其中,没想到剑魔竟蠢得找上魔宗宗主,威胁说如果魔宗插手,后果将比名宗惨上十倍。魔宗宗主大怒,当即对文帝表示将派出传人处理此事。
“文帝初时以为魔宗只是虚应故事,因为魔宗那传人当时已有三十多岁却仍未在江湖上闯出任何名号。谁知这本来名不见经传的魔宗传人甫一出手立刻震惊黑白两道。剑魔当时在武林声势之隆绝不亚于少林主持一目大师,且自称除一目大师之外已无人能与他一战,却在魔宗传人手下没走过九招便落败身亡。”
少女说到这时稍稍停下,抿了一口香茗。浪天涯心中却已涌起涛天巨浪。听少女所言那剑魔肯定是与当世黑道“五帝”处于同一级数的高手,却在那魔宗传人面前如此不堪一击。那人是谁?
突然心中一动,那魔宗传人不会是年轻时的武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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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语】
①此处朱友珪的身世系作者为小说情节需要(小说后文中朱友珪仍有不少故事)篡改历史而来,读者朋友切莫当真。其实关于朱友珪是否朱温亲子的问题,也确有一些疑点。小舒从一篇野史中查到一些资料,现摘抄下来供有兴趣的作为朋友“磨牙”:
朱友珪,小名遥喜,五代时期后梁皇帝,为后梁太祖朱全忠第三子(真实为次子,后面有述)。其母为亳州营妓。唐僖宗光启年间(885年-888年),朱全忠有一次率军经过亳州,召其母陪侍,并且使之怀孕,朱全忠离去后,其母差人告以生男,朱全忠大喜,遂名遥喜,后来为朱全忠接回。朱全忠篡唐后,将他封为郢王。后梁开平四年(910年)被任命为左右控鹤都指挥使。
朱全忠自张皇后过世后就开始纵情声色,荒淫无度,经常召诸子之妻入宫陪侍。朱全忠的长子郴王朱友裕早死;次子博王朱友文本名康勤,是朱全忠的义子;三子即朱友珪;四子均王朱友贞。朱友文之妻王氏最为朱全忠宠爱,因此朱全忠有以朱友文继其位的打算。
干化二年(912年),朱全忠病重,命王氏召朱友文托付后事,朱友珪之妻张氏当时亦服侍在朱全忠身边,就将这件事告诉朱友珪。朱友珪遂率所部政变,由仆夫冯廷谔杀朱全忠,并假传遗诏,自登帝位。明年(913年),改年号为凤历。
朱友珪登帝位后,虽然大量赏赐将兵以图收买人心,然而很多老将还是颇为不平,而朱友珪本人又荒淫无度,因此人心沸腾。凤历元年(913年),朱全忠之婿赵岩、朱全忠之甥袁象先、均王朱友贞、将领杨师厚等人密谋政变。袁象先首先发难,率禁军数千入杀入宫中,朱友珪无法逃脱,遂命冯廷谔将他及张皇后杀死,死后被追废为庶人。(摘自百度搜索/view/)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