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善心之举终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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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醒来后,精神甚好,开始喃喃地说话,但是没有过多久,神情渐渐开始萎靡,道甫年纪甚小,并不知是什么缘故,后来思之,才晓得老者当时已是油尽灯枯之际,先前的精神矍铄,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他一个普通的弟子,如今这般做法,目前来讲是比较聪明的。

精彩内容结束  他一步就成了新弟子之中最高阶的,交的钱比较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那封张兄亲启的信。

  这个张兄不是别人,竟然是玄真派掌门道元真人的师弟,张非忍。

  张非忍是一个非常和气的人,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因此在派里的人缘很不错,一般事情,大家都能给他几分薄面。

  但他也是众师兄弟之中最不成器的一个,自小对武学便不甚热心,平素除了钻研烹饪之技,倒也并无其他的爱好。

  玄真派的厨房——积薪坊,便是由其掌管。

  旁人给他面子,人缘好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由于其掌握全派的伙食之事,若是哪一个不开眼的家伙惹得他老人家不开心,那么往后所吃的饭菜里头究竟有没有吐口水与蟑螂粪便之类的恶心物事,那可是谁也不敢保证之事。

  写信给他的,是一个生意上常有往来的朋友,平素张非忍负责采卖食薪,可是着实从对方那里得了不菲的好处,如今对方有事相求,断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钟景实来之前,已在外貌之上作了一些改变,这样一来,即使那日与其产生冲突的几个弟子与其照面,也不太容易认得出来。

  收徒乃是玄真派一个颇大的财务来源,因此择徒的程序也并不如另一些门派那般严格,只要没有大的疏漏之处,一般只要交足钱财,就可以入得派来。

  钟景实进来之后,发现一个现象,就是像他们这般的弟子之中,大多都是男子,女性弟子非常的少,十个里面最多只有一个。

  但是奇怪的是,这些为数不多的女弟子之中,面容姣好者比比皆是,舞剑施展开来,当真香风袭人,舞姿翩翩,十分的赏心悦目。

  由这些女弟子的质素,应可以推测出钟瑶晴当初是怎么的一番模样。

  一念及此,钟景实愤懑更甚。

  一个标榜于道家修真的门派,却如此地着相于美色之事,想来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更让其心里不爽的是,这些女弟子竟然都是由掌门道元真人亲自教导的,这就更加说明了问题。

  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将这些落入魔爪之中的女弟子一并地解救出来。

  钟景实的师父名叫道甫,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出家人,平素不苟言笑,对待弟子十分严肃。

  本来一般的普通弟子,由道甫的弟子教授即可,但是钟景实颇有些来头,在张非忍与道甫二人单独密谈了一刻钟之后,道甫决定,收钟景实为自己第六个亲传弟子。

  前面几个弟子业已出师下山历练去了,据讲都混得颇为风生水起,言及起来,道甫颇有荣焉,讲众弟子逢年过节,时常备有厚礼前来探望,言下之意,钟景实听在耳中,心知肚明。

  从表面看来,似乎道甫对钟景实颇为看重,他郑重地从怀里摸出一本线装书,讲此书乃是他经年习武所悟之精诀,今传与他,望其勤加研习,不要辜负师父的一片期望。

  钟景实接过来,翻一翻,上面画了十几幅图形,旁边是一些密密麻麻的注释,看上去倒是煞有介事般,不过字体么?丑就一个字,不想再讲一次。

  但练了之后才晓得,这本书字虽然丑一些,但是写得确实不错,每日依法习练,不过三五日,腹中已然隐隐有一小团热气游走不定。

  见起到了效果,他的兴趣更加的浓了。

  其间道甫对其中的疑难之处进行了指点,虽然对方煞有介事,但钟景实依然感觉到对方心中的心不在焉,起始解释得还算详尽,但之后就比较勉强了,好在钟景实悟性甚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对方一提,他也就能猜到了大概。

  一个存心敷衍了事的师父,一个尽心竭力却另有所图的徒弟,这个的组合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相安无事。

  在这其间,钟景实不是没有动过查探钟瑶晴死因的心思,但是为求稳妥,思之再三,觉得还是隐忍一段时日方为上策。

  他可不想事没有办成,却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他这样做,并非贪生怕死,自古死有重逾泰山,轻于鸿毛之说,死不可怕,却是要死得其所才好。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自己虽然称不上君子,但是花个几年的时间,终究能够得偿所愿。

  他一个普通的弟子,如今这般做法,目前来讲是比较聪明的。

  钟瑶琴之事,涉及到一派之主,定然是机密之极,恐怕只有极核心之人才能够知晓。

  只要自己按捺住性子,一步一步地接近道元真人,总有报仇雪恨的一天。

  一个人有了心底的追求,往往会心无旁鹜,几个月过后,钟景实的武学进境竟然连道甫都刮目相看。

  他愿收钟景实为徒,完全是看在了张非忍的面子上,敷衍了事而已,教授起来也不甚用心,糊弄糊弄即可,他并没有想到,自己这个颇有些沉默寡言的弟子,竟然是一个有朝一日令其另眼相看的贤徒。

  在他看来,能够让自己大长威风、倍有面子的弟子,自然可以称得上是贤徒。

  这件令道甫大改印象之事,发生在玄真派例行的一年一度的大比之上。

  玄真派弟子众多,资质良莠不齐,有人确实是来诚心习武,有些人则是来混日子,搏个出生,日后回到江湖之上,也好有一个向旁人吹嘘的资本。

  钟景实早已晓得大比之事,因此这几日练得格外用功,常言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道甫见其没早没晚地勤奋练习,心中自然有些开心。

  他却不晓得,钟景实隐隐地感觉到这几日颇有些不同,自己似乎已然到即将要更上一层楼的境界,为求能在大比之前达到更高的境界,即使再心神疲惫,他也不敢有丝毫地放松。

  大比之前那夜三更时分,打坐之中的钟景实然地睁开眼睛,嘴角微翘,露出笑意,若不是恐扰人清梦,只怕他即刻便要高吟起来,此时,他的目光明亮无比,在暗夜之中,灿若星辰,面前的一切,此刻在其眼中与往常已然大不一样。

  若是道甫晓得此事,高兴之余定然还会有些羡慕,抑或是有些忌妒。

  其实他交与钟景实的那本线装书,并非自己经年之武学心得,而是其少年时期,从一个不知名的老者身上得来的。

  当日那老者在冰天雪地里冻饿得奄奄一息,一向品行不良的道甫不知怎么地发了善心,向饭馆里赊了两碗米汤,将老者救活过来。

  他当时恻隐之心爆发,只是一时冲动,老者米汤刚刚下肚,他就已然后悔了。

  但是米汤既然已让对方喝下,总不能让其吐出来,再说,饮下后,吐了出来,又如何,徒惹污秽腥臊而已。

  老者醒来后,精神甚好,开始喃喃地说话,但是没有过多久,神情渐渐开始萎靡,道甫年纪甚小,并不知是什么缘故,后来思之,才晓得老者当时已是油尽灯枯之际,先前的精神矍铄,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老者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颤微微地交到道甫的手上,就溘然长逝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