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桐忽然有些羡慕她,因为她现在这种样子,估计尝不出味道的好坏,这样至少能够吃饱,可是自己,显然就没有这种福气了。
精彩内容结束 当楚小桐遭逢巨变晕厥过去的一刹那,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此时此刻,自己一直赖以救命的水卷气劲竟然连一丝反应也没有?
楚小桐失踪了,清越公主鲁文沅调来官兵搜山,整整三天,毫无所获,铩羽而归。
赵国皇帝赵君奇不知从哪个渠道得知了这个消息,龙颜震怒,大发雷霆,向边境地区大肆增兵,两国边境的情势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战一触即发。议和之事自然烟消云散,不再提及。
鲁文沅一边指挥鲁国的兵士整兵秣马,严阵以待,一边心中暗疑。她生于皇家,对于一些权谋之事自然颇有心得,她隐隐觉得这些事情可能是一个阴谋,可是其中内情如何,却是不得而知。
人人都想控制别人做棋子,可是很多时候自己却成了别人手里的棋子,那么,把自己当作棋子的幕后人物究竟是谁?
棋子?弃子?还是……虎毒食子?
当楚小桐醒来后的第一眼,他见到了一个绝对想不到的人——紫含。
紫含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十分的疑惑。
当他的神识渐渐恢复后,他凝视面前的紫含,心中隐隐有一些疑惑,似乎觉得某个地方有些不对劲。
是了,她的目光里一点神彩也没有。
就像是一个牵线的木偶人一般坐在石凳子上,虽然形容并无二致,却只是一具空壳,一具没有精神的空壳。
可随即他就发现,眼前的确是活生生的人,并非人造的木偶。
他吃力地环顾四周,这是一间面积不大的囚室,墙角处有一张石床,墙壁用青石砌成,阴暗潮湿,上面布满了苔藓等物,顶上还有隐隐渗出的水珠,没有窗子,只有一盏油灯照明,整个囚室内光线很暗,绿油油的,十分的诡异。
四周静寂异常,一丝声音也没有,就像是一个死地。
左前方有一个铁门,上面布满了斑驳的锈渍,暗红色的铁锈乍一望去恍惚以为被泼了一门的鲜血。
在铁门的下方靠近地面石板的部分,有一个小开口,约有饭盆大小。
试着运一下气,结果令人十分的沮丧,丹田处空荡荡,一丝真气也无。
再看看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外伤,行动倒也自如,只是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他的目光转到了眼神空洞的紫含身上,她的衣衫似乎长久未换洗过,布满了污渍,发出一股令人难以接受的怪味道。
她的神情十分憔悴,发色黯淡,蓬蓬松松,脸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看着楚小桐打量自己,却是木木然的没有任何反应。
这种情状就好像是某人遭遇到极恐怖的情景而吓傻了一般。
紫含是吓傻了么?
没有人来解答自己的疑问。
他俯下身体,眼睛紧贴在铁门下面的开口朝外望。外面很黑,加之视线又窄,基本上看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虽然自己的性格随遇而安,但坐以待毙绝对不是自己的风格,可是,目前却没有更有效的办法,所以,只能够伺机而动了。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因为在某些情况下伺机而动就和守株待兔差不多。
希望即将会来的这只兔子不会让自己失望。
他并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因为如果对方要取自己的性命,自己在昏迷时早就可以出手十七八次了,而不用等到现在。既然直到现在还活着,就说明对方有让自己活着的理由,虽然自己并不晓得这理由究竟是什么,但是自己一时半会死不掉是肯定的。
既然让自己活着,就不会让人活活饿死。
只要有人来送饭,就有了机会。
可没过多久,楚小桐就发现自己的期望破灭了。饭的确送来了,但是却没有人出现,因为饭是通过一个巧妙的装置从铁门下的开口传送进来的。
他捧着粗陶碗,吃了一口饭,终于知道囚犯的伙食只是比猪食稍稍好一些而已。当然,这只是贫民家养的猪,富人家的猪食肯定比这要好,至少油水会多一些。
给紫含喂了几口饭,还好,她的嘴巴还能机械地动一动,机械地往下咽。
楚小桐忽然有些羡慕她,因为她现在这种样子,估计尝不出味道的好坏,这样至少能够吃饱,可是自己,显然就没有这种福气了。
他宁愿饿肚子也不吃这猪食一般的东西。
他在赌博,他在赌对方不会让自己如此轻易地绝食死掉。
可是他显然低估了对方的耐心与信心,足足饿了两天,终于实在忍受不住了。他不仅将当天送来的食物全部吃光,就连前两日放在那儿几乎馊掉的也一扫而空,闻着从咽喉里咯出来的酸气,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贪吃的猪。
令人微微心安的是,饱餐过后,满腹的食物化成了一丝隐约的淡淡真气,像一条受伤的小蛇,缓缓蜷宿在丹田的周围,就像是在冬眠。
冬眠总会有苏醒的一天,这是一个常识,虽然自己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异状,心中却是窃喜不已。
艰难困苦的生活不仅可以磨炼人的意志,还可以磨炼自己的脸皮与演技,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惟一令人遗憾的是,几天来紫含的情形一直没有丝毫的改变,虽然自己心里面早有准备,但是终究还是有些不痛快。
紫含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即使她现在就像是一只傀儡。当然,她身上的异味除外。
渐渐的,楚小桐感觉紫含身上的异味没有刚来时那么明显了,他以为自己的嗅觉出了问题,思索良久,终于明白,原来自己的身上也产生了同样的异味,只是闻得多了,反而觉不出来。这正应了那句名言:久居芝兰之室,不闻其香;久居鲍鱼之肆,不闻其臭。这样有一个好处,自己对紫含身上的异味反而有了一定的免疫力,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无聊,非常的无聊,连续几日,只是每日准时送来饭食与食水,却是没有人过来。
楚小桐的耐心渐渐变成了无奈,他隐隐觉得,那将自己掳来之人是否想关自己终身的禁闭,又或是长期不洗澡而让自己被身上的臭气熏死,不过看紫含似乎在这里住得时间不短了,除了痴呆一点,却是活得好好的,于是自己就打消了这种无稽的想法。
因为外头没有光线透进来,所以自己在这里究竟呆了多少时间,也搞不清楚,而墙角的油灯日夜亮着,灯里的灯油却是一点也没有下降,看来是有灯油绵绵不断地从外头供进来才是,反正闲着无聊,总是要找些事情做,于是自己就用心地研究起这盏永远不灭的油灯来。
这个油灯的造型十分的古朴,应是青铜所制,上面能看见一块一块的铜绿,灯座固定在墙上突出来的一块岩石上,用力地搬了一下灯座,却是纹丝不动,像是焊在石头上一样。
他不敢再用大力,估计这灯座底下有管子通往岩石里头,往这边供油,若是用力过猛,灯座提了上来,却将管子也弄断了,自己又连不上去,灯盏里剩下的灯油可烧不了多长时间,若是烧完了,这里头黑灯瞎火的,在漆黑之中来回摸索,滋味可不好受。
眉头一皱,似乎察觉到了一些什么,他将鼻子凑在灯盏的旁边,仔细地嗅着,不一会,就露出一丝笑意,此时他已然拿定了主意,于是眯着眼睛,仔细地在室内来回的查探,过了许久,直到将整个四面墙壁以及顶上全都检查了一遍,似乎并无发现,这才放下心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