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老皇刚愎臣子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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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思量间,就听见山路上传来脚步声,这时太阳早已下山,天色黑下来,远处景物瞧不清楚,远远瞧去,只见山径石阶之上疾驰过来四个人影,当前一个身形苗条,正是碧荷,后面那个应是千代子,碧荷早已看见朝这边瞧的楚小桐,呜咽一声,冲进了楚小桐怀里,又哭又扭,又捶又顶,弄个不停,千代子就矜持一些,立在旁边,但眸中露出的关切之意仍然让人感觉得到,楚小桐哄了一会,碧荷这才见到这边人还不少,众人环视之下,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就离开了公子的怀里,圆圆的俏脸上挂着泪珠,目光定在楚小桐身上,一刻也不愿离开。

  从皇甫之扬的话里楚小桐看不出司空月明与沈家之间有什么非同寻常的联系,遂将此疑惑纳于心底。

精彩内容结束  见皇甫之扬目光诧异瞧向自己,楚小桐不知自己的问话出了什么差错,正仔细思索,却听对方道:“徐兄果非寻常人,一猜就中,是的,起始之时父皇服食仙药,只需隔两三月服一丸即可,可过了一段时日,却要隔一月服上一丸,到了如今,却是十天半月就要服食一次,若是不服,就浑身难受,茶饭不思,常常为着一些小事,就龙颜大怒,唉……”

  楚小桐目光一动,道:“那司空月明可有什么说法?”

  皇甫之扬道:“司空大师言道:‘随着父皇服食仙药增多,体质已然起了变化,变成了半仙之体,所以吃不得人间的俗食,在羽化登仙之前,只需定时服药,荤腥不沾,多食些深山异菇,灵芝木耳,各式异果,待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际,就大功告成了。’”

  楚小桐道:“这不是很好么,又有什么问题?”

  皇甫之扬叹一口气道:“若是父皇能够脱去凡胎,羽化登仙,作为人子,定然欢欣鼓舞,可坏就坏在,这配置仙药需要大量的珍稀药材,许多灵药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因此需要花费去不少的银钱,每次动辄数十万之多,起始服药甚少,国库尚能应付,后来服药次数增多,久而久之,就有些不堪重负了,户部尚书裴兴德大人上书劝谏父皇,‘……子不语怪力乱神……恳请皇上体念苍生辛劳……莫逐寻仙飘渺之事……’怎料此谏一上,立时触怒了父皇,原本要推出午门斩首,因裴大人乃是两朝元老,朝中门生故旧甚多,于是众官下跪求情,请求皇上法外开恩,这才被流放至瀛州岛,没多久那边传来消息,说裴大人让倭寇给活活打死了,唉……”

  楚小桐道:“后来又如何?”

  皇甫之扬道:“自裴大人此事之后,众官对此皆如寒蝉一般,再也不敢提及此事,免得触犯龙鳞,惹下大祸,过了几日,太医院院判卢起伏上了一本,言及司空大师所献之仙药,实为毒药,存心谋害父皇,行大逆不道之事,理应交由大理寺问罪。”

  楚小桐心道:“这卢院判倒是讲了实话,只是却不识时务,只怕处境堪忧。”

  就听皇甫之扬道:“父皇勃然大怒,然卢院判供职太医院多年,忠心耿耿,医术精湛,若是胡乱问罪,只恐众人不服,于是立即召来司空大师上殿对质,司空大师在殿上口若悬河,从《道德经》讲到《周易》,从汉淮南王刘安之鸡犬升天讲到天师道张道陵之龙虎大丹,说得父皇心花怒放,卢大人原本不善言辞,直憋得老脸通红,却不知如何反驳司空大师,羞愤之下,脱冠额头触柱而死,从此以后,对仙丹一事再也无人敢持异议。”

  楚小桐从司空月明献丹联想到了涟漪郡主暗中谋划之事,心道:“莫非司空月明是故意帮着沈宛儿行事?”思量之下,于是婉转地问道:“提起司空月明,贤弟定然晓得那日在京兆尹门前发生的那事,当时愚兄险些被涟漪郡主那匹烈马害死,幸亏福大命大,化险为夷,可不曾想沈宛儿那恶婆娘竟要本公子给她的死马偿命,那司空月明也是仗势欺人,贤弟可知那司空月明为何如此宠着沈宛儿?”

  楚小桐其实是想问司空月明是否与沈天正有什么关系,就听皇甫之扬道:“安德王叔去世后,遗下王妃与宛儿,王妃性子素来柔弱,随着宛儿年长,渐渐不服王妃管教,王妃无奈之下,请求皇上准许宛儿拜在玄宙宫门下,当时司空大师刚刚当上玄宙宫的掌令,手下几个徒儿皆也出师,于是便收了宛儿为弟子,说来也怪,宛儿进入玄宙宫后,在司空大师的调教之下,竟然能渐渐收了性子,专心习武,研习经文,加之宛儿聪慧异常,在经文辩意方面常有令人独道的见解,所以颇得司空大师的青睐,虽然后来也曾收得几个徒弟,但宛儿却是最得宠的一个。”

  从皇甫之扬的话里楚小桐看不出司空月明与沈家之间有什么非同寻常的联系,遂将此疑惑纳于心底。

  想到沈宛儿,楚小桐又想到了她在山洞中流露出对皇甫珏荣的刻骨恨意,心中暗暗思忖,是否要告之皇甫之扬,要其早作准备,转念一想,觉得还是不讲为好,因为皇甫珏荣毕竟是皇甫之扬的父亲,父子连心,若是一旦露出只言片语传达到皇甫珏荣耳中,沈宛儿一家立时就是灭门之祸,常言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虽然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这种事却万万做不得,否则心中有愧,恐怕日后夜里睡觉也不得安稳,于是便打定了主意:若是沈宛儿只对付皇甫珏荣,自不必管他,但她若欲对皇甫之扬不利,自己便要出手干预,虽然自己不是以前那个徐飞羽,但毕竟顶了人家的身份,好歹也算与皇甫之扬有些香火之情,况且通过刚刚的接触,楚小桐对皇甫之扬还颇有好感,也不愿这大好青年就此失去了性命。

  正思量间,就听见山路上传来脚步声,这时太阳早已下山,天色黑下来,远处景物瞧不清楚,远远瞧去,只见山径石阶之上疾驰过来四个人影,当前一个身形苗条,正是碧荷,后面那个应是千代子,碧荷早已看见朝这边瞧的楚小桐,呜咽一声,冲进了楚小桐怀里,又哭又扭,又捶又顶,弄个不停,千代子就矜持一些,立在旁边,但眸中露出的关切之意仍然让人感觉得到,楚小桐哄了一会,碧荷这才见到这边人还不少,众人环视之下,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就离开了公子的怀里,圆圆的俏脸上挂着泪珠,目光定在楚小桐身上,一刻也不愿离开。

  派上去寻找二女的两名护卫过来向皇甫之扬复命,皇甫之扬赞许的点点头,着其归队,二人作了一揖,退了开去。

  皇甫之扬抬头望天,道:“徐兄,如今天色已黑,小弟欲在府中设宴,邀请徐兄与三位姑娘大驾光临,不知可否赏面?”

  楚小桐虽然有绿绮的干粮垫底,但此时肚子早已饿了,心说去他府里吃上一顿,也未尝不可,于是一口应承,皇甫之扬于是召呼众护卫将马牵来,众人一齐上马,蹄声得得,月光初升,在清丽的月光之下,一行人马轻步疾驰,渐渐消失在夜色弥漫的山路之上。

  一行人走后不久,一个黑影出现在大路中央,注视着楚小桐等人消失的方向,定了片刻,转身朝山上疾行,没走几步,突又停住,似乎是在考虑什么,过了一会,这人回转身来,朝众人消失的方向疾驰而去。

  到了王府,皇甫之扬让丫环带绿绮去沐浴更衣,绿绮当时系着藤蔓从悬崖上下来,其间颇为凶险,身上的衣衫早已被突起的锋利岩头割了好几十道口子,俏脸上也染了不少灰渍,原先天色暗淡,还不觉得怎样,如今灯火下一照,更是明显,自己瞧见也是不舒服,于是就随丫环沐浴去了。

  王府的效率就是高,皇甫之扬吩咐下去不久,酒菜就已齐备,皇甫之扬引楚小桐三人去到花园中的亭子里,这亭子四面环水,一道石桥通向岸边,此时已是深秋,池塘里的莲叶早已枯了,楚小桐瞧瞧桌上,上面有一盘菜,是用莲藕做成,皇甫之扬笑道:“徐兄,这盘水晶香藕正是用此池里的莲藕制成,清脆爽口,味道上佳,外面可吃不到这样的风味,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楚小桐点点头,这时岸边过来几个人影,身形婉约,应都是女子,待到了近前,瞧见绿绮也在里面,不由得眼前一亮,绿绮原本就已极美,现在刚刚沐浴完毕,换了一件边缀碎花的粉青格子裙,颇为亮眼,肌雪胜雪,双颊一抹娇红,呼吸之中,青香扑鼻,二人的目光一对,楚小桐只觉眼前一晃,大有惊艳之感,绿绮见他露出呆样,抿嘴一笑,就有如千树万树梨花开一般,连皇甫之扬都看得有些呆了。

  碧荷撇一撇嘴,虽然口中不承认,可心中还是觉得与绿绮相比,自己终究是稍逊一筹,一念及此,不禁有些心烦意乱。

  这时听绿绮旁边一个头上盘髻,姿色不俗,身形有些丰腴的女子笑道:“妹妹果真是天下少有的美人儿,就连殿下这样眼高于顶的人,见到妹妹,也失了心神呢。”

  皇甫之扬俊脸一红,目光扫视,见楚小桐并未露出不快之意,略有些安心,转过脸来,狠狠地瞪了那女子一眼,尴尬地道:“内子无状,让徐兄见笑了。”

  楚小桐微笑道:“弟妹快人快语,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忸悝造作,颇有木兰古风,贤弟得此佳偶,当真令人羡慕的紧。”

  那女子见楚小桐夸她,双颊微微一红,缓步过来,给他斟了一杯酒,道:“小妹与皇子成亲那日,兄长事忙,未能亲身前来,颇为遗憾,今日至此,定要饮得尽兴,不醉不归。”

  美人盛情,楚小桐哪能拒绝,仰头一口饮下,女子笑厣如花,又斟了两杯,皆微笑喝下,待要饮第四杯时,忽觉眼前一阵发花,头也有些晕晕的,皇甫之扬瞧见有些不妥,便低声道:“蕊儿,徐兄不胜酒力,先吃些菜,过一会再饮不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