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的沙沙声早已没有,代之而起的是轻轻的脚步声,楚小桐辩别其声音,感觉不像是一般的四足动物,应该是一个人,既然是人,那就值得警惕了,自己从上面跌落下来,自然知道,这深谷里几乎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普遍人根本下不来,即使是武林高手,只身飞下也没有可能,除非是借助一些器械,即使这样,也是凶险万分,他有些好奇来人究竟是谁,暗暗运气戒备,洞中的篝火因为没有加柴,所以火苗变得越来越小,洞中的光线也越来越暗,这给楚小桐的隐藏带来了非常大的便利,外面那人似乎很小心,在洞口站了一会,听里面没有动静,这才慢慢进来,借着黯淡的火光,他看到进来这人的背影,从背部的曲线看,应是一个女人,身材娇小,年岁似乎也不大,这女子的目光在洞内扫视,待扫到干草盖住的老者时,微微一楞,楚小桐顺着她的目光过去,心中叫糟,原来刚刚时间太过匆忙,未曾仔细检查,那石台上一蓬干草之中,竟然露出了老者的一条手臂。
精彩内容结束 他挣扎着起身,踉踉跄跄过去,蹲下身,将老者翻转过来,左瞧右看,又将手掌在他左右脸颊上轻拍几下,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将手指放在鼻下,感觉到还有气息,心道:“原来是晕过去了。”
老者的身下汪了一洼血水,身上的破衫早已被气劲洞穿了无数的小洞,鲜血正从衣服的小洞里缓缓流出来,楚小桐心道:“若是不尽快止血,再流下去恐怕不死也要死了,可是这里没有伤药和绷带,该用什么办法来止血呢?”左思右想,却是想不出什么可行的办法来。
本来这老者是要吃掉自己的,由他死了倒也省了麻烦,只是楚小桐心中还有些疑惑,这老者仿佛认得自己的水卷气劲之功,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又说有什么奸贼要害他,他口中所称的“奸贼”到底是谁?若是不弄个清楚明白,心中总是有个疙瘩,事到如今,还是救人要紧,就算救醒之后,他还要来吃自己,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这老者流下这么多的血,大伤了元气,估计也不会有多少功力的,自己小心应付,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危险。可问题是现有到底有什么方法来将血止住,以保住他的性命呢?
他来回踱步,目光在石洞里四处打量,希望能寻到一些有用的物事,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寻到了一些好东西。
在洞壁的下面,有一个方形的石台,石台上铺满了干草,应是这老者休息的床铺,在石台的旁边,有几个石盒子,虽然做工粗糙,倒还像模像样,楚小桐走上前去,将石盒的盖子尽数揭开,第一只石盒里是一些绿色的汁液,可以嗅到一丝刺鼻的辛辣味,类似于青椒的气味,像是做菜的调料,第二只石盒里是一些黄色的干粉,味道很怪,不晓得是做什么用的,至于第三只石盒,里面是一些黑色的膏状体,楚小桐凑上去闻闻,嗅入鼻中的是一股药香,而且这股子药香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闻见过,瞧这膏体厚沌沌的,吃到嘴里恐怕要将嗓子糊住,应该不是内服的药物,而是外用的,楚小桐瞧瞧药膏,又瞧瞧出气多、进气少的老者,心中暗下决心:死马当做活马医吧,搏一搏算了。其实他这样做也并非一时脑热,这黑色药膏粘性很强,即使没有什么药用价值,但抹了上去,终究还能让伤口糊住,以防止再度出血,主意打定,说干就干,将老者拖到石台上,将他全身的衣衫褪下,垫在干草上,此时,老者的身上早已血污模糊,这样子上药肯定不行,站起身,从自己身上棉布质地的内衣上撕下一大块,向洞外跑去,侧耳细听,仔细辨明滴水的方向,出了洞口,眼前不禁一亮,原来在洞口前方的不远处,赫然有一汪水潭,不禁欢叫一声。
用醮水的棉布将老者身上的血污洗净,手指挑起黑色药膏,细细涂在每一处的出血口上,这药膏的黏性果然很强,一涂上面,就将伤口糊住了,血也不再流出来,初试成功,更增加了信心,一边擦拭血污,一边上药,由于老者身上的创口太多,足足搞了小半个时辰,才将浑身的伤处都涂满了药膏,这时石盒里的药膏早已抹得干干净净了,楚小桐张开左手,瞧瞧手指上粘满的黑色膏状物,不由得眯了眼睛,心中一静,又听到外面传来轻轻的滴水声,一想到水,不由得眼前一亮,一个惊人的发现突然跃入脑海之中,他忽然想到,那日在海上替白鲸王治伤的药膏似乎与眼前这几乎一模一样,再闻闻手指上的味道,仔细地回想,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兴奋过后,随即便带来了深思:这老者莫非就是那留下药膏之人?又或者他与那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因为在古时候,拥有独门伤药的人常常都是敝帚自珍的,除了一些大众化的药物,一些具有奇效的方子常常一个家族之中也只有一人能够掌握,从那次治疗白鲸王可知,这伤药的疗效确实不凡,一念及此,楚小桐对老者的身份更加好奇了,既如此,更要小心看护,绝不能让他就这样轻易地死掉。
就在这当儿,楚小桐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沙沙的声响,心中一凛,用衣衫将老者裹好,上面盖了一些干草,然后轻手轻脚的跑到洞门的一侧,整个身体贴在洞壁上,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
此时外面的沙沙声早已没有,代之而起的是轻轻的脚步声,楚小桐辩别其声音,感觉不像是一般的四足动物,应该是一个人,既然是人,那就值得警惕了,自己从上面跌落下来,自然知道,这深谷里几乎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普遍人根本下不来,即使是武林高手,只身飞下也没有可能,除非是借助一些器械,即使这样,也是凶险万分,他有些好奇来人究竟是谁,暗暗运气戒备,洞中的篝火因为没有加柴,所以火苗变得越来越小,洞中的光线也越来越暗,这给楚小桐的隐藏带来了非常大的便利,外面那人似乎很小心,在洞口站了一会,听里面没有动静,这才慢慢进来,借着黯淡的火光,他看到进来这人的背影,从背部的曲线看,应是一个女人,身材娇小,年岁似乎也不大,这女子的目光在洞内扫视,待扫到干草盖住的老者时,微微一楞,楚小桐顺着她的目光过去,心中叫糟,原来刚刚时间太过匆忙,未曾仔细检查,那石台上一蓬干草之中,竟然露出了老者的一条手臂。
楚小桐略一分神,原来细细的呼吸立即加重几分,待看到这女子身体似乎一顿,心中暗道不好,显然对方已经发现了身后的自己,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不声不响,纵身跃起,一掌拍向这女子的后背,这女子倒也见机的快,一个侧身,旋转开去,落在洞壁处,回转身,双掌做出防卫的动作,楚小桐借着火光瞧清了她的脸庞,不禁大吃一惊,惊声道:“怎么是你!”
这女子遽然见到楚小桐,也是吃惊不小,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若是从崖上下来的是绿绮三女中的任何一人,楚小桐也不会如此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面前这瞧向自己,满面惊异神色的女子,竟然是——涟——漪——郡——主——沈——宛——儿!
二人此刻心中都是震惊无比,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之下见到对方,一时俱都讲不出话来,况且二人也不算太熟,严格说来还有过节,自不能像老友见面那样寒喧,可是就这样四目相对的盯着对方,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但二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措词来打消这令人尴尬的静寂。
就在这时,干草丛中传出来一声低低的惨哼,沈宛儿面色一变,转身朝石台处跑去,蹲下身扒开干草,老者这时已经醒了,他瞧着面前的沈宛儿,目中先是有些迷惘,继而突然显现出激动的神色,他吃力的将食指指向沈宛儿,颤抖不已,口中虚弱地道:“小茹……你是小茹……”
沈宛儿激动异常,她泪流满面,不停地摇摇头又点点头,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楚小桐瞧瞧这神情激动的一老一小,心道:“莫非这沈宛儿的小名叫小茹,小茹,嘿嘿,小茹……”脑海中立时又有了一些不好的联想,暗呸自己一声,甩甩头,将这些龌龃的想法尽力抛开。(注:某篇写得极好的H小说里的女主角的名字也叫小茹。)
老者渐渐平静,他盯着沈宛儿,忽然又摇摇头,喃喃地道:“你不是小茹……你不是小茹……”
沈宛儿抽泣不止,从怀中掏出一片银锁,手一松,一条细细的银链子勾在小指上,链子的末端系着这片银锁,在老人眼前轻轻晃悠。
老人见到面前的银锁,神情再度激动,道:“长命百岁锁,没错,这是长命百岁锁,这是小茹的东西没有错!”老人瞧瞧泪流满面的沈宛儿,又瞧瞧她手里的银锁,疑惑道:“你莫非就是小茹的女儿?”
沈宛儿使劲地点点头,痛哭不止。
老者也是不胜唏嘘,老泪纵横,右手轻拍沈宛儿的后背,以示安慰,沈宛儿哇一声,哭得更凶了。
楚小桐不曾想平日里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涟漪郡主,竟也会露出这等小儿女之态,不禁感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哭了一阵,二人的情绪渐渐平缓,老者问沈宛儿一些事情,沈宛儿抽泣着一一回答,待讲到父亲沈天正十五年前业已去世,只余下孤儿寡母度日,她悲自心来,泪水又哗哗的流。
老者叹道:“小茹的命真是苦,当日我见天正这孩子忠厚老实,与小茹又是情投意合,对他们的婚事就没有反对,不曾想天正这孩子如此愚忠,竟然为大哥挡箭,枉送了性命。”
沈宛儿目中射出寒光,恨恨地道:“外公你有所不知,这些都是那皇甫老贼故意编出来哄骗大家的,父亲哪里是为了他挡箭而丧命,其实是被他故意害死的!”
老者面色一变,厉声道:“此话怎讲?”
楚小桐不曾想当中还有这等秘辛,忙凝神细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