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碧荷也朝自己望，楚小桐道：“你讲这些女子是西域胡姬，可是诺娃这个名字，却是一般只有俄国女子才会这样取名，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精彩内容结束 楚小桐来了兴趣，奇道：“此话怎讲？”绿绮也是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碧荷想是想到了以前的事，面色一黯，道：“公子以前的性子与现在不同，其时跳脱得紧，加之夫人宠爱异常，因此府里除了老爷，其他人对公子一向十分敬畏。”
绿绮也点点头，楚小桐心道：“想不到徐飞羽竟是这样一个人。”
碧荷道：“公子虽然性子跳脱，心里却也善良，虽喜欢捉弄人，却也留了分寸，府里的人吃了亏，见公子不是有心如此，也不好意思怪罪。”
楚小桐心道：“只怕这些人是畏惧侯府的权势才不得不如此的吧！”
碧荷道：“公子不喜欢读书，对官场之事也不感兴趣，平日最向往江湖之事，安宁侯府本身就与江湖联系紧密，江湖中的那些门派知道公子属意江湖，也皆诚心接纳，公子的武功从这个门派学一点，那个门派学一些，虽然不精纯，但也庞杂，使将起来，对付一般的武林人士也不在话下。”
楚小桐心道：“只怕那些江湖人士是知道晓徐飞羽的身份，不好意思下狠手罢了，否则怎么一个功夫不错的人，只让丘正夷在堂上打了一顿板子，就发烧得了离魂之症，让自己抢占了去。”但这些话心里想想罢了，自不能讲出来，否则绿绮与碧荷晓得了，肯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碧荷道：“公子虽然聪明的紧，但侯爷却不欢喜你，我原先以为是因为公子整日在江湖厮混，不喜读圣贤书之过，后来才晓得不是这么回事。”碧荷瞧了一眼绿绮，下面的话却没有讲出来。
楚小桐知道碧荷话里的意思，觉得这件事若是一直瞒着绿绮也不是个事，以前一直没有机会提及，现在既然提到，趁此机会讲明了倒也好，于是这里面的缘由一五一十原原本本讲给了绿绮听。
绿绮并不晓得楚小桐还有这般隐密的身事，虽然当事人没有承认，但从种种迹象来看，应是八九不离十，待楚小桐一席话讲完，绿绮瞧向楚小桐的目光又多了一份莫名的意味。
这件对楚小桐来讲，有利有弊，若是赵君奇百年之后无其他子嗣，楚小桐就有继承大宝的可能，但这种可有性几乎没有，因为现今赵君奇正值壮年，后宫又是充实，往后生个一男半女乃是意料中事，坏处就是若是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不仅楚小桐的生命受到威胁，恐怕在朝廷之中也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想到这儿，楚小桐突然觉得符彦策口中的所谓皇帝要收自己为义子一事实在是个再糟糕不过的主意了，朝廷之中，无风也要起三尺浪，况且这种涉及到皇位传承的大事，现在想来，他赵君奇能脱颖而出坐上帝王宝座，自不是蠢人，于理于情都不应该讲出这样的话来，这样未见其利，先见其弊，莫非赵君奇的心中有什么其他的盘算不成。
楚小桐顺势将这些疑惑在二人面前讲出来，绿绮心思素来细敏，闻言后默默无语，轻簇峨眉，碧荷虽然年纪尚小，朝廷政争里的鬼域伎俩不是很明白，但经楚小桐一讲，也觉得这里面甚是蹊跷，本来嘛，一个父亲怎么会将自己的亲生儿子置于险地呢，若要为其造势，封官即可，根本不需做出这种收为义子的蠢事来，而且做这件事最大的害处便是引发了皇后的猜忌，皇后可是六宫之主，掌管皇帝内宫之事，若是皇后有子，自古立嫡立长，她也不会担心，但大赵朝廷面对的问题就是皇后并未诞有龙子，只有两位公主，若是皇帝冷不丁跑出一个儿子来，自古母以子贵，这样一来，皇后的地位岂不尴尬的紧，可以想见，若是一个狠心的皇后，其余嫔妃生的皇子都能想办法弄死，更别说一个无名无份，身份尴尬的私生子了。
绿绮道：“幸好夫人见机的紧，婉谢了皇上的恩赐，否则这事一旦闹将起来，还不晓得要闹出怎么样的祸事来。”
楚小桐点点头，对自己这位名义上的母亲——铁如雁夫人也是钦佩的紧，说老实话，他并非一个多有权力欲的人，自家人知自家事，皇帝这个位置说起来好听，其实坐起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若做一个昏君倒也罢了，整日吃喝玩乐，乐得逍遥，但百姓悠悠众口，史笔如刀，谁也不想死后还背个骂名，那么做个励精图治有为的皇帝？那你就累吧，国事繁杂，只要你想批，有精力批，折子总是有的，边境打仗了，你要烦吧？哪里闹旱灾水灾了，你要烦吧？哪里出个祸害百姓、贪赃枉法的大官了，你要烦吧？更别说后宫之事了，没子嗣的烦，有子嗣的也烦，康熙九王夺嫡的事不够烦么？妃嫔之间争宠，个个都想母以子贵，争名夺利，无所不用其极，对面一张笑脸，背后还不知诅咒些什么呢？总之一个字：烦！
楚小桐摇摇头，道：“还是接着讲那皇甫之扬的事吧！”
碧荷点点头，道：“那日公子与一帮江湖朋友在倚香楼吃酒，吃到酒酣耳热之际，就找来几个歌伎跳舞唱曲儿，这几个歌伎是倚香楼的老板花重金从胡商手中买来的西域胡姬，身形相貌与中土女子大相径庭，金丝一般的头发，瑞雪一样白的肌肤，身量颇高，身材也好，尤其是高挺的鼻子和如海水一般湛蓝的眼睛，胡姬们一舞起来，便引得众酒客一阵叫好，大把大把的铜钱雪片般往台子上扔，胡姬们见气氛热烈，舞得更欢，当中一个最亮眼的胡姬，旋转当中上衣的扣子突然解开，露出白瓷一般的结实肌肤……”碧荷突然脸红了，顿一顿，接着道：“正在饮酒观舞的酒客们俱都忘了饮酒，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朝台上望，有几个眼睛珠子都要突出来了，还有几个口水都流下来，当真恶心的紧。”
碧荷刚刚脸一红，楚小桐便猜到了她话里的意思，不就是上衣脱了，露出两只小白兔和两颗红樱桃么，在自己这个阅尽A片的人来看，简直就是太小儿科了，不过话说回来，古人风气相对保守，陡然见到这种情景，的确会让很多人血脉贲张，激动无比了。
“那金发胡姬跳得正欢，忽然瞧见众酒客皆朝自己身上看，神情奇怪，觉得有些不妥，顺着他们的目光朝下一瞧，立时尖叫一声，双臂将胸前紧紧捂住，众舞姬俱停下来，将其团团围住，一起急匆匆回后台去了。台上空了，众人的神思才回转过来，”
碧荷接着道：“之后胡姬们没再出来，出来几个说唱的艺人，吹拉弹唱，叮叮咚咚，众人见得多了，不以为意，继续猜拳吃酒，可有一个人却不乐意了，他厚掌在桌上拍了一记，发出好大的声响，将众人的目光都引过来，只见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叉着腰，袒胸露乳，露出胸口黑毛，他放肆的大声道：‘那几个胡姬怎还不出来？’指着台上弹唱之人道：‘这几个鸟人一个个哭丧了脸，嘴里哼哼叽叽地，像死了爹娘一样，影响了本大爷的酒兴，当真扫兴的紧！’台上有人性子急些，立时涨红了脸，就要下台与其理论，倚香楼老板见此情状，连忙过来，陪笑道：‘这位大爷请息怒，刚刚诺娃姑娘受了惊，这舞自是跳不成了，待明日诺娃姑娘心情恢复，自会为大家献上最美丽的舞蹈，欢迎各位大爷赏光。’向四面作了一揖，其他酒客倒也通情达理，并不多言，惟那个袒胸露乳的壮汉却是不依不饶，他大声道：‘一个番邦的女戏子，在本大爷眼中就如猪狗一般，别说露了乳，就算剥光了在这儿让本大爷爽，那也是她的荣幸，摆什么臭架子。’”
楚小桐喃喃地道：“诺娃，怎么好像是俄国人的名字？”
绿绮耳尖，奇道：“俄国人？”
见碧荷也朝自己望，楚小桐道：“你讲这些女子是西域胡姬，可是诺娃这个名字，却是一般只有俄国女子才会这样取名，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碧荷反问道：“难道俄国不是西域诸国之一么？”
楚小桐摇摇头，反问道：“那诺娃是否与其她胡姬模样有些不同？”
碧荷仔细一想，道：“你不讲我还不在意，好像……是有一些不一样，诺娃比她们要更漂亮一些，脸型也有些不同，哦，对了，其余胡姬的金发里头多多少少有一些杂黑色，而诺娃满头都是金发，一丝杂色也没有。”
楚小桐若有所思，示意碧荷接着讲。
碧荷道：“公子此时也注意到了那壮汉，向旁人询问他的来历，与公子同坐一桌的林虑派少主鱼影剑康自渔说道：‘徐公子，在下识得那人，他是王屋派掌门段于垠的小舅子拔山太岁风慕州，此人仗着姐夫的势力，平日在王屋山一带称王称霸，不想今日到了京城，也是这般嚣张。’公子你听了这话，剑眉一挑，朗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些胡姬既然归我大赵，就是我大赵子民，受大赵律法护持，他一小小王屋派竟敢恃强凌弱，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将这天子脚下当成什么地方了，京城之地难道是他王屋派横行来去的私地不成？’”
讲到这儿，碧荷倒是兴奋的紧，楚小桐心里暗道：“这个楞头青！被人当枪使了都不晓得。”
绿绮也觉察到不妥，与楚小桐对视一眼，二人皆明白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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