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正夷忙道:“二公子有话尽管吩咐,下官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精彩内容结束 紫含领着丘正夷进来,丘正夷一进房中,倒疾步行到楚小桐面前,深深躬身道:“下官有眼无珠,几次冒犯二公子,真是罪莫大焉,祈望二公子大人大量,原谅下官的过错,下官感激不尽!”说着就要跪下。
楚小桐急忙将其扶起,连声道;“丘大人哪里话来,在下一无名小卒,如何当得了大人如此大礼!”
丘正夷本也无心真跪,楚小桐过来一扶一托,他也就顺势站起,赞道:“也是下官眼拙,二公子丰神俊朗,气派非凡,孙丙那厮怎么与二公子相提并论,几次错认,实在是不应当,二公子大人大量,下官感激涕零,惭愧不已。”
楚小桐请丘正夷坐下,后面跟着的师爷如今却是满面堆笑,立在丘正夷身后,谄媚地瞧着楚小桐,而那日的青袍人却未曾跟来。
紫含端上茶盅,楚小桐轻啜一口,放在右手桌上,对丘正夷微笑道:“在下被困于海上,幸得贵属下打救,小子先行谢过了。”
丘正夷连称不敢,道:“前日众军士目睹二公子立于群鲸之上,卓尔不凡,飘飘欲仙,皆议论纷纷,以为见到了仙人,若不是下官与二公子有过一面之缘,恐怕也不敢胡乱攀认。”
楚小桐道:“不知者不罪,在下刚一报出姓名,丘大人便立即寻来符大人相认,如此雷厉风行,勤于王事,真乃我大赵百官之楷模,在下回京之后,定要向皇上上表称赞。”
丘正夷对近日京中的传闻十分知晓,知道这二公子回京后,必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巴结还来不及,如今见楚小桐待自己颇为友善,更是欣喜万分。
楚小桐见气氛搞得差不多了,便清清嗓子,道:“丘大人,在下心中有一疑惑,不知大人可否为在下释疑一二?”
丘正夷忙道:“二公子有话尽管吩咐,下官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小桐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丘大人,在下两次被误认做他人,对此甚感疑惑,不知丘大人可否将此事细说一二,以解在下心中困惑?”
“这——”丘正夷面色微变,思索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也罢,既然二公子有心垂询,下官也就不必顾忌许多了,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我南阳府衙接获密报,讲本府境内有一个叫百姓帮的门派,欲谋不轨之事,下官接报后,觉得兹事体大,于是派出密探前往打探,原来这百姓帮帮主赵甲接得一物,要送去伏牛山中,那伏牛山在我南阳府的北面,乃是反贼啸聚之地,其中实力最强悍一股反贼贼首名为陆之秋,此人艺高胆大,时常带着部众从山中出来,前往南阳、仪兴、清河三府劫掠,三府富户被抢者无数,其中以我南阳府受荼害最烈,此人还打出劫富济贫的旗帜,劫得的财物也常发散些给当地的贫苦民众,因此此人在民间素有侠名,颇有威望,但自古侠以武犯禁,此人在民间声望再好,却触犯我大赵律法,本府自不能容他,但此人素来狡诈如狐,来去如风,本官派兵剿了几次,皆无功而返,为此还受到了朝廷的多番斥责。如今百姓帮的赵甲要送一物事给他,想来此物定是干系重大,要不然不会由赵甲亲自前往,本官打探清楚其行进路线,在通往伏牛山主峰老君山的半路设伏,希冀能将赵甲一网成擒,哪知赵甲此人甚为彪悍,虽身受重伤仍护着副帮主孙丙逃出重围,有人亲眼瞧见赵甲将那物事交与孙丙逃走后力竭身死,府兵朝孙丙出逃方向紧追,沿着地上滴落的血迹找寻,却不见其踪影,后来府兵见到公子,唯恐捉不到人受到本官责罚,再加上公子与那孙丙颇为相像,便起了李代桃僵的歹计,下官以为公子就是孙丙,便在堂上严刑逼问,哪知公子甚是硬气,坚不承认自己就是孙丙,本官没得办法,便怀疑是否抓错了人,本要将公子放出,可又有些不甘心,后来师爷想了一计,将公子与那一干人犯押于刑场之上,期用斩首之刑来威骇众人,逼人就范,经由钱乙确认之后,本官原本的犹疑便消失了,便一再逼问公子赵甲那件物事的去向,以后的事公子都知道了。”
楚小桐瞥一那师爷一眼,见师爷面色颇为尴尬,便也不去管他,朝丘正夷道:“大人是何时知晓在下是被府兵捉来李代桃僵的?”
丘正夷惭愧道:“那日抓公子的一个府兵此次也在船上,见符大人证实了公子的身份,知道自己闯了泼天大祸,便跪在下官面前坦承了一切,下官这才恍然大悟,本欲乱棒打死了他,思虑再三,觉得还是由公子来处置比较妥当,因此今日见公子身子无虞,便领了这贼厮来向公子请罪,公子要打要杀,悉随尊便,千万莫要瞧下官的面子!”示意身后师爷出去将人领进来。
那府兵想必早已立在门口了,听到师爷召唤,便忙不迭地跑下来,扑通一声,重重跪在楚小桐面前,不停地叩头,一边叩头一边哭泣道;“小人不知公子身份,利欲熏心,冒犯了公子大驾,求公子大人大量,饶了小的一条贱命!”
丘正夷怒道:“你这贼厮,到了如今这步田地,还痴心妄想保住性命,真真是无可救药了。”
那人却不说话,跪在楚小桐面前不停重重叩头,一边叩头,一边痛哭,额头叩出的鲜血混合着眼泪鼻涕将面前的地板弄得一塌糊涂,楚小桐素来洁净,见之不由皱了眉头。
丘正夷瞧楚小桐皱着眉头,以为他心中不虞,一咬牙,厉声道:“来人啦,将这贼厮拖将出去,乱棍打死,扔进海中喂鱼!”门外应了一声,便要进来拿人。
楚小桐眉头一挑,大喝道:“慢!”
刚进门来的两个军士忙止住脚步,瞧向丘正夷,丘正夷瞧瞧楚小桐,然后朝那二人挥挥手,令其退出去。
楚小桐冷声道:“丘大人,您刚刚还说交与在下来处置,在下还未发话,您却忙不迭地要将人乱棍打死,却是为何?”
丘正夷心中格瞪一下,心中懊恼道:“糟糕,马屁拍在马腿上了。”忙陪笑道:“公子说哪里话来,下官刚刚只是臆想公子宅心仁厚,不欲见那血腥之事,越俎代疱罢了,下官莽撞了,还请公子原谅则个。”
楚小桐叹一口气,悠悠地道:“此人也是为了要完成上峰交办的任务,只是行事过于鲁莽,不曾仔细计算后果,其罪难恕,但其情可悯,况且其罪也不致死,上天有好生之德,算了,本公子就不再追究此事了,但尔等日后须谨慎办差,不可出丝毫差错,若让本公子知晓再有不轨之事,必向君前参奏,定让其苦不堪言!”讲到最后,目光定在丘正夷等人的面上,语气已颇为严厉。
送走丘正夷等人后,楚小桐仰脸躺在榻上,闭上双目,紫含点上一支檀香,不一会,淡淡的香味弥漫整个房间,楚小桐神思倦怠,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