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话 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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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路的跋涉,我和酒姬终于来到了酒神府。

  与我想象的不同,气象万千的酒神府门前冷冷清清的,并不象传说当中的繁华。酒姬告诉我,随着这一届酒神的没落,许多门徒都已经离开了他。剩下的,也被酒神自己遣散了不少,酒神是个很替自己的下属着想的神,他不想那些跟着自己的人受累,所以在自己还有能力的时候,尽量都给他们安排了出路。

  我没见过酒神所以并不了解他,但从酒姬的话里我可以想象出那是一个怎样慈祥的老人。

  我和酒姬站在冷清的酒神府门前。

  酒姬跟我说,里面估计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然后她推开门,带着我走了进去。

  应该说酒神府还是很气派的,起码比我的师门要强很多。酒姬对这里很熟悉,带着我七拐八拐,就来到了一间小屋前。

  “酒神应该就在里面。”酒姬道。我点点头,酒姬走上前去,轻轻敲了下门。里面传出来两声咳嗽。酒姬冲我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子里面并不宽敞,却干净明亮,在房间正中央,一个小炉子上面,正烧着一壶露水。在炉子的两边,各盘腿坐着一个老人。

  左边的老人衰老的十分严重,皮肤干皱,似乎动一动就要裂开来的样子,我看着他,心里想到了一个词:枯萎。看来这就是将生命与酒神葫芦合在一起的酒神了。而另一个鹤发童颜坐在那里打瞌睡的,赫然便是我的师傅。

  我走上前去拱手道:“师傅!酒神!”酒神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这么点微小的动作,都使他眼睛旁边的皮肤脱落了不少。想到以后我老的时候也将是这个样子,心里不由地感觉到有些害怕。

  酒姬看到她的前任主人变成这个样子,眼泪便流了出来。

  “你来啦。”酒神艰难地说。“我来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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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看来他们已经等了我很长的时间。“我本来打算把酒神的位子传给你,可你师傅不同意,那也就算了。”

  这时候师傅睁开了眼睛。

  我上去请安,师傅什么都没说,只是笑呵呵地看着我。

  酒神道:“我府里的人都遣散了,也都给他们安排了去处,只是小姬她们四个,我仍是不放心。”我看了看酒姬,对酒神道:“这个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的。”

  酒神缓缓地点点头,瞬间又从他的脸和脖子上面掉落下许多的皮肤。“我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酒神继续道:“对于我的死,你不用感到内疚,酒神葫芦的种子其实是我托你师傅送给你的,不是他偷的,今天的一切也都是我们的意料中的事情,你不必为此感到自择。神界将有大难,你是我们几个人一起选出来的,将是神界最后的希望。”说到这里,酒神停了下来,大口地呼吸着。

  师傅接着道:“现在还不到时候,所以你不能接任酒神,你现在还是要低调行事,不要被对手当作重要人物盯上。另外,除去来自外界的对手,你还得当心来自神界内部的敌人,特别是已成气候的斗云神。”“是,我明白的,师傅。”“恩,其实对你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你不象你大师兄一样的死板。”“大师兄他。。。”“还在禁地里面关着,那是他的命,你不要多管。”“是!”“恩,你这就回去吧,他们就快来了。”

  师傅最后一句话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谁快来了?

  “师傅,不如就让我送你回师门吧。”“不用,我在这里多陪陪我的老友。”

  这时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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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酒姬站起来,悄悄地走向了门边。

  “他们还是来了啊。”酒神缓缓地道。

  “恩,斗云神,嘿嘿,看来我也该走了,不如一起走吧,路上有老友照应,也好过无聊。”师傅道。

  “恩。”酒神点了点头。

  这话让我感到吃惊,我看着盘腿坐在那里的师傅,感觉到他们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瞒着我。

  “师傅,到底怎么回事啊?”“恩,没什么,你快点带你的小女朋友离开吧。”“师傅。。。”

  这时候酒神道:“你的师傅为了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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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服我不要把酒神的位子传给你,用了禁术神行之术。但由于年纪大了,又多年不用的缘故,双腿已经承受不了那样的运动,如今他的双腿已废,已经站不起来啦。。。”

  师傅依旧盘腿坐在那里笑呵呵地道:“老酒,你跟些后辈说这些干嘛呢,弄的他们心里凄凄惨惨的。我说,我们那帮老友都走得差不多了吧?”师傅将话题转了开去。

  “恩,我想想看,现在应该就剩下你我还有智通那个老滑头了。”酒神道。“嘿嘿,智通可比我们惨多了,他一生泄露了太多的天机,我上次去看他的时候,他脖子以下已经都变成石头了。”“哎呀,他什么都知道,比我们更可怜,等你我走了,就剩下他自己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怎么难过呢。”“唉,想想当初我们结伴去新神报名处报名的时候,简直就象是昨天一样啊,一转眼,几千年就这么过去了。”

  我一边听着他们的谈话,一边悄悄地蹲在师傅的身边用手轻轻地捏了下师傅的双腿,师傅一点都没有觉察到,脸上笑容依旧。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我的泪水就这样流了下来。

  这时候门外面的杂音停了下来,有人在门口大声喊道:“大胆渡劫,私自使用禁术,违反了天条,你现在已经被我们包围,速速放弃抵抗,出来就擒!”

  趴在门上的酒姬回过头来对我道:“看起来是斗云神的人,他们已经包围了这所房子。”

  我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努力保持着平静,一言不发的看着师傅。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杂乱,有人甚至开始骂起了酒神,而师傅和酒神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聊着他们年轻时候的那些朋友,那些趣事。

  然而他们的声音却渐渐地小了下去,越来越小,越来越低,最终都安静下来,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我知道,他们已经去了。

  我三岁的时候拜入到渡劫老祖门下做徒弟,那时候的我基本还不能自理。我在他门下修行了近三百年,在这三百年里,师傅不仅仅是师傅,更多的时候更象是父亲。现在,他在我眼前安详地去世了,我心里很悲伤。

  这时候门外的人又喊道:“渡劫!你快快出来,末要心存侥幸,妄想拖延!”又有人喊道:“酒神!劝你不要妄想包庇犯人,否则将被视为共犯!”

  我再也无法压抑心中奔涌的情绪,我决定要让门外这帮走狗一个也不能活着离开这里。要是换做以前,我或许还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现在跟他们相比,我敢说,我很强。

  我擦干脸上的泪水,对酒姬道:“酒姬,把门打开。”

  酒姬看着浑身充满杀气的我,有些害怕,小声地道:“主人。。。”

  我深呼了一口气,稍微稳定了下情绪,使我自己不至于因愤怒而失控,然后平静地对酒姬道:“把门打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