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心中有再多的人也没有关系……”这是苦涩地含在嘴里的话,却更多的是害怕。就像是普希金写一首诗的感情,我情愿绝望地爱着你,看着他也如此爱你,也不会离开。
陡然眨眼的她,他猛然歪过去的头。两个人的嘴唇,蜻蜓点水般地挨过,傻眼。
瞬间俊朗的男孩咧嘴一笑,“米,你要对我负责任啊!”说着,却又小心地低下头来,翼翼觊。
他知道,她的思绪转得快,但是她也很喜欢这样明媚的笑容。她的一切喜好,自己都已经把握,却不知为何,忐忑。
他的耳廓,可疑地泛红。
面面相对——
白首不相离。划过两个人的心。
其实,兜兜转转,两个人兜了好久了。
都记得,初相识他的羞涩她的癫狂;
都记得,人海里,她的无知自己的欣喜;
都记得,那么多相遇的日子里,她的迷糊和自己不自觉的关注;
那些简单而单纯迷茫奋进的时光……
都记得,初相知,她的勇敢,洒脱,自信,真诚,就像一抹强烈的阳光照在自己静寂的世界;
都记得,初相游,半的辗转,清澈轻灵的鸟鸣,跳动的焦急等候无言的感激;
都记得,初痴恋,自己的汲汲营营,从容中的轻轻巧巧,似乎想要把所有的好都要呈现在她的面前,忘了周围的一切……只有她。
那么多那么多的日子,都以为是两个人的共享,却直到好久好久之后才发现,都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进入状况。
她的笑,她的俏,她的迷糊,她的冷硬,她的另外一个世界……就像是着了魔一样地,外在的风平浪静掩埋了内里的无措和渴望。她总是在变,好像看清了,却又已经不是那个她了。但自己就是希望此生,就和这个人,一起。
记得有一天,看到她的故事中有一段话:
我会把他当作自己的一部分来珍惜、爱护,答应他的事情就会做到,对他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相信他,尊重他,他开心了,我就陪他开心,他不开心,我就哄他开心,他若生病,我亲自侍奉汤药,他若受气,我必替他讨回公道……因为我肯定自己有那贼心贼胆贼能耐!
她的故事,迥异于她的人,幽默,懒散却有规则,歪歪扭扭温温暖,但是看上去很是舒服流畅。
如果,自己是她保护的那个人,那该有多好!
好久好久。
他的羞涩,他的自信,他的光芒四射,还有他坚持不懈的奋斗,细致入微的关怀……
负。
过往一幕幕的画面从脑海中穿梭,头部一阵抽痛,止不住的悲伤蔓延全身。人站立没稳,摇摇晃晃地不及摔在矮树丛,被男孩扶起。看着他关心的眸子,发自内心地欢喜。
“米!米!”
一地寂静,满目苍穹的暗。何夕慌张看着她粉的唇勾着笑意,微动似乎要说什么,却忽然闭眼倒在自己怀里。
医务室里,白的墙壁,白一致并排吊架的。其旁吊着玻璃空瓶一个的上,孩子安稳而规矩地闭眼,有短发像是稻草的高挑纤细生(泉),专心致志地趴在头。
长发隐烫披肩的生(听眯)轻轻地和斜背拍子长发垂肩的颀长背影(会长)在翻看着一本什么,不远处桌几上小巧猫咪布袋随意躺瓶边。
忽然,门开。小巧爆炸头生(叮咚)轻盈爬上,靠着墙,手往下伸,讨了本小说看起来。有“支吾”声依稀传来。
许久静默。轻轻地,门推开,进得三男生,满手:水果,盒饭,衣物。
外一片阒寂的黑,深沉而无言。有篮球单调拍击的声音“咚咚”地让人心烦乱莫名。
山头相聚的人么,到了半个齐整。大家静静地吃,没有言语招呼。
“诶?你们怎么忽然这么安静啊?中邪了?”忽然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跳进大家的耳膜。
刷!
像是慌乱,像是不敢置信的茫然。
轻盈的生樱田忽然高兴地跳起来箍着掀开被子满头乱发打哈欠的人:“饭饭!你醒了!”
场面一阵热烈,梦醒般年轻的脸齐齐围过来,即使还有些惊魂定在上面,也给七嘴八舌打散——
“那个庸医……明天……还进什么医院!”
“一堆莫名其妙听不懂的话!”
众人轰到上吃食,热烈地讨论着,饭小米无奈茫然而迷糊地与樱田头歪在一起。
真是饿了。
咳嗽声响起。皮肤白皙皱纹深深的老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冰凉的手指看了看饭小米,不甚亲热不甚冷漠地把大家赶到黄木收银台,开出满满一张方子。
彼时,饭小米脑中什么都来不及转,隐约想这老头巴着机会就在榨钱了,连连道:“谢谢,但是我不爱吃药”领走众人。
“什么嘛!我就是打青霉素小过敏,最后总会睡上五六个小时而已……但是效果貌似不错的!”说着向后转身一眨眼:“我们都吃完了,不走留着搞卫生了还被修理啊!”
粗狂的清朗的温润的笑声响起,大家拔腿跑起来。
“……不吃药进医务室干嘛?”老头不清不楚的气愤声,中气十足。
至于饭小米为什么会忽然头抽痛?没来得及深究,只是,尚且年轻,不会有什么不治之症吧?生命还很长呢!什么念头,匆匆在印象里跑一圈:“回家告诉妈妈这事吧……”
……
“忙处抛人闲处住,百计思量,无个为欢处。白日消磨断肠句,世间只有情难诉。玉茗堂前朝复暮,红烛迎人,俊得江山助。但愿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
静寂的草坡,路灯光晕橘红,一圈一圈随风荡漾,听眯忽然念出来,她的手上拿着一本雅致手抄本。
饭小米看着男孩子精致的耳廓通红,悲伤在眼里一闪而过。她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惹得那人不一震,这是第三次,他们手相握。
而此刻,他仿佛觉得这才是第一次被她紧紧地牵着。那段被漠视的诗文,终于,到得她耳中心间吗?
还是,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饭小米静静地看一眼何夕,怎么也不肯松手。
男孩子脸颊绯红,那份不自在终究消逝在她的固执里。
两人笑嘻嘻地掺和笑闹,压马路。来来回回地走着,路上的行车许久驰过一辆,大家却手牵着手,谈笑着走。
有人说要把这辈子没有做过想做的事情都做个遍,一起冲到舒迟的寓所抽出摩托车。众人傻愣愣地看高大的男生飞般飘走,兴奋上了被摩托车牵引来,呼啦着的的士。
好远好远。
爬进体育馆的摩天轮,却不能启动,众人就坐在那上面,再也没有力气走动,呼吸着彼此的呼吸。偶或闲聊。
饭小米和何夕手拉着手,听大家的惆怅,卸去惬意后的迷茫或者邀约,笑眯眯地。邪肆的孩子远远地叫起来,“你看她们两个,隔那么远玩暧昧呢!”
“切!指不定是在装清纯哩……”
众人一阵起哄,在旷默的微凉中显得很是热闹,饭小米笑着装模作样就去拉何夕,嘴里喃喃道:
“去你们的!知道什么是自由空间吗……”话含在嘴里,顿住——
因着轻轻的晃动,拉牵,不妨……他从大大的空隙里摔出去,血,像是湖泊般。急救知识在一大堆人间竟是如此浅薄,傻愣愣地对看着,沉默等待救护车许久,已是无力。
那个般柔软多才的羞涩少年,他父母的痛恨指责,警局的登记,学院的通报,辅导员的安慰……伴着一纸证书,各分东西。
七个月,却像是七十年。隔绝外世。
生命,原来如此脆弱。
青翠的年纪,清减的身影却也是三番两次地进医院。却怎么都不敢去看他一眼。
“弟弟:
我一直叫你‘乌龟’,或许你永远不知道我只是盼着你和乌龟一样长寿!
听过‘千年乌龟王八蛋’,虽然是骂人的话么,但我依然坚持这样叫你。
或许,
以前只是不喜欢早早地就没了一个被欺负的受气包。
但是,我永远不会让你知道,在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时候,却看到他转手,就在我眼里……我好怕那些血,连带着一切鲜红的。都会让心口好痛,好痛,像是没有知觉一般。
生命,为什么那么脆弱!
而我,竟然软弱得连他是否安好的结局都不敢获悉。
……
亲爱的,他好吗?他在哪里?
我情愿,他一定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昏迷也好,
忘了我也好。
我想,一个人只有一次刻骨铭心。再也没有人,会像他,那样,那样地对我好。
我看着这个世界上的男子,包括爸爸,但却没有一个,可以比他更好了。
心好痛,好痛。
痛以前的无知,痛以前的无能。痛以后的无以为报。
我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知道,生命是如此脆弱,
所以我们更应该珍惜,好好地学习,寻找着开心。我一直笑一直笑,我的笑容已经比舒迟还要牵引着生命了。可是,心空了。
眼泪总是会不期然地出现,让我控制不住。别人的哭是涕泪横流,而我,却只感觉到后脑勺记忆的翻腾和心口叮咚。
仿若一根线牵着,一触碰,撕心裂肺的难受。
世界上的人那么多。
而我,只能笑。如今忆起,那时我们,一切都像是精心安排好的折子戏,起承转合,唱念作打,如若一步错了,该有多好!
‘第一最好不想见,如此便能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能不相思’
可是,为什么,我是那么庆幸着,曾经,我认识了他……
而且,喜欢。得到他的喜欢?
想要保存你的无忧,生怕自己误导了你什么。所以我只能把这封信写给自己,我要告诉自己,你都在努力了。而,和你同年的他,或许,在努力,努力地康复,或者,投胎。
而,他喜欢的我,太无能,是不是太对不起那样好的人!
告别。离开.饭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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