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过了天子的寿辰,崔萦顶着剌骨的寒风,在慧丽楼寻不到逐月后,便抱着那个锦盒向吴王府走来,她望着那曾经熟悉的府弟却踌躇不前。
广厦高台,重重飞檐。终于她鼓足了勇气,向吴王府的大门走来。
在守门侍卫诧异的眼神下,她轻轻的说了句:“我找常铭将军!”话音刚落,就听见侍卫们暗自窃窃私语,一名侍卫一边打量着她一边向府内走去。这时的崔萦也是忐忑不安,她来回的看着周围,就怕在这里遇到李恪。寒风冷凛的天气,四周除了侍卫再没有别人时,谁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呢!想到这儿,她又失望了起来。
正在这时,只见常铭大步流星,急匆匆的走了出来:“崔姑娘,你怎么来了!”
崔萦将锦盒向他手里一交:“我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这是逐月给你的!”
“这是什么?怎么还上着锁?”常铭接过那只锦盒,不解的问。
“我也不清楚,逐月说你有钥匙!不过应该是好事!”崔萦想到了逐月的一番话。
常铭望了一眼在寒风中瑟缩的崔萦:“崔姑娘,这里这么冷,你进来再说吧!
“不……我不进去了!”崔萦看了一眼似曾相识的府第,转身就要离开。这时,常铭却挡在了她的面前:“我还有很多事想问你呢!你进来啊!”他又看了看崔萦踌躇的神情,说:“我们殿下不在府里!”
崔萦无奈,只好跟着他进入了府内,她望着周围的景物,长廊蜿蜒在正堂的两侧,墙角的数枝梅在院落中隐隐的散发着暗,青松挺拔,墨竹依依,此时,落霞阁后的一片红梅也应该开了吧!崔萦暗暗的想,曾记得,自己就是在这里,迎着漫天飞雪离开的!
长廊的画亭中,常铭将锦盒放在石桌上,用力,‘叭’的一声将锁扭开了,他一件件的拿出里面的东西,泥人,风车,手镯,发簪……当他看完最后那一封信时,却早已是泪流满面。
“常大哥,你怎么了?”刚才还好端端的人,忽然的泪如泉涌,崔萦不明白。
“她走了……!”常铭神情恍惚。
“什么?”崔萦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的说:“不可能啊!逐月对我说,以后不会再跳舞了,要和你在一起啊!她怎么走了呢?难道是她在骗我!”
常铭失神的坐在石墩上,凄苦的说:“都怪我,是我不敢违背家训,是我不敢将她的事禀明父母,她才一走了之的!我对不起她,我……”
崔萦听到逐月的不辞而别,又听到常铭的话,不由得担心起逐月的下落,她也着急了:“你为什么不说呢?你不是很喜欢逐月的吗?你为什么不把她早点娶回去!”
常铭无奈的摇头:“我父母跟本不同意我把一个舞妓带回去!所以……我,我根本不敢把逐月的事情说出来,我一直在等,总是不敢面对……现在她到哪里去了,人海茫茫,我怎么才能找到她!”
“舞妓怎么了?”崔萦听到常铭的一番‘谬论’。鄙夷的说:“舞妓也是人啊!逐月人漂亮,心地也好,她怎么就配不上你了,我也前也做过宫啊!”
“月儿她怎么能跟你比呢!你是崔府的,她……”常铭手里把玩着那个泥人,“这是我儿时送给她的玩意儿,她到现在还留着……我明白了,我太在意那些虚名,太在意别人眼中的看法……我从来都没有考虑到她的想法……我很自私对不对……”说完,清泪掉落在石桌上,斑斑点点。
崔萦看着这个动起武来毫不手软的人,居然也有如此无奈的一面,不长叹。
“常大哥,你别哭啊!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崔萦看他泪流满面样子,忍不住用衣袖为他轻轻的拭去泪水,又握住他的衣袖说:“也许,逐月只是……”
“常铭,跟我去一趟……”
随着一声熟悉再不过的声音,崔萦急忙回头,是他!顿时心潮澎湃,见到李恪的一刹那,她只觉得自己就像一座大石一样,动也不动的站在了那里,他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英气俊朗,如朝阳般的和煦!
崔萦直直的看着他,仿佛隔了几个世纪!当她从李恪的目光中看到一丝疑虑,一丝惊异的眼神时,她看到自己的手还握在常铭的衣袖上,连忙抽回了那只手。
李恪看到她,却像在看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常铭,如果你忙完了,就随我去一趟蜀王府!”说完,转身向画亭外走去。
此时,崔萦呆滞的站在那里,他不认识我了吗?还是他早就把我忘了?她心有不甘的跑出画亭外,只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早已头也不回的离去……崔萦落莫的望着庄重凝华的吴王府,想着刚才那一幕,就这样过去了吗?就算风儿吹过,鸟儿掠过也会留下一丝痕迹,我和他就真的再也没有一丝的联系了吗?
崔萦凄婉的回到画亭:“常大哥,希望你早日找到逐月,我走了!”说完,神情暗淡的走开。
“崔姑娘!”想到自己的境遇,常铭叫住了崔萦,“崔姑娘,劝你不要学我,别等到失去,才知道后悔!”
听到常铭的话,崔萦不泪流满面:“可是,我已经失去了!”寒风在侧,她头也不回的向吴王府外跑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