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午后,天高云淡。微弱的阳光,洒在甘露殿错落有致的黑瓦绿脊上是那么的柔宛却又无力,飞檐重重,雕栏玉砌。
这时,一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正走在宽大而又冷清的大殿内,他峨冠博带,目若朗星,英姿卓然,刹时给阴沉的大殿添上了一丝绚丽的光线。
正在御案前的龙榻内批阅奏本的大唐天子听到内侍的禀报后,微微的抬头一看,一丝笑意浮上了眉头:“恪儿,这来,坐!怎么今天想起了来见父皇?”他又望了望李恪那淡然的神情,“噢!朕的生辰还没到吧!一定是去探望你母,顺便来看望朕的吧!”
“父皇,您一向事务繁忙,儿臣怎么能常常打扰您呢!”李恪行过礼后坐在了左侧的榻上,“儿臣是去看过母!不过,儿臣还有一事向父皇奏明!”
“什么事?但说无妨!”李世民继续埋头在案。
“儿臣……!”李恪从凝云殿到这里,踌躇了一路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儿臣不准备随父皇去征高丽了!”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想去疆场吗?”听到李恪的话,李世民瞬时停下了手中要批阅的奏折,疑团满腹的向李恪望过来。
“父皇,儿臣准备等父皇的生辰过后就回安州!”李恪不敢直视父皇的眼睛。
“你母让你这样说?”李世民注视着低头默默不语的李恪,“你怎么不说话!男儿志在四方,如果心中的羁绊太多……恪儿,顾大局者不拘小节!”
“父皇,儿臣让您失望了!”李恪低头默语。
李世民向窗外望了一眼:“你母还在担心上次剌客的事吗?她总是把什么都放在心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都如果连这点小事都经受不了,怎么能担挡大任呢!”
“父皇!母其实……!”
“恪儿,你平时的英勇果断呢?”李世民看着李恪今天的言行一反平常,又想到了去年曾提议过重立太子的议案,“朕问你,你对父皇去年提议你做太子有什么看法?你去年不想说,现在你九弟坐了太子,难道还不能说吗?”
“儿臣……认为九弟是最好的人选!”李恪轻声道,去年的事情历历在目,父皇一经提出就遭到了以长孙无忌的反对,因为自己是庶出,因为长孙无忌要维护自己的亲外甥,更因为自己是隋帝的外孙,身上流淌着前朝的血脉。
“你为什么不说你自己?明哲保身?如果你去年向父皇表明心际的话,朕说不定就会力排议……!”李世民看到李恪对自己的话竟然毫无反应,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愤慨,“你母平常就是这样教导你的?教你做一个与世无争、碌碌无为、享受太平安逸的藩王?”
“父皇……!”李恪无言以对,他知道母亲的对自己的忧心,他也清楚母亲的一片苦心,就是不想让自己卷入兄弟相残的风波中。
“你下去好好想想朕说的话,再决定要不要随父皇征高丽!”李世民丢开了案上的奏本,拂袖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