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节 虚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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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桐现在的感觉很奇特,身子一半冷一半热,而这冷与热还在不断交流着,像蛇一样在体内乱窜。

  终于这两条蛇拧成了一条直奔向他已经燃烧的神经末梢然后奋力冲出……

  与此同时,他听到“咔吧”一声脆响,似一把快锯斩断了他蹬往天堂的云梯。

  涣散的目光好容易聚焦到脆响的发源地,才看到自己的手正压着彤彤的上臂,而且这上臂正呈现一个“V”字向上翘着。

  天啊,自己刚刚太忘情结果弄断了彤彤的胳膊,她一定要痛死了。

  可是身下的人并没有发出痛的呼喊,而是缓缓的抬起了胳膊。

  她……可能是感觉不到痛吧。

  断了的胳膊在空中抡了一个半圆重新搭在了管桐的背上。

  管桐觉得目前后背上那只手搁置的位置让人很不舒服,但是彤彤却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她的另只完好的胳膊也搂住了管桐的背,并且不断用力,似乎意犹未尽。

  可是管桐已经有些累了,而且刚刚出了一些汗,身子有些发虚。原本运动发出的热现在很快散尽了,而从彤彤那边传来的凉气正不断的通过无数个开放的毛孔向他侵袭。

  一股冷意瞬间占领了全身,管桐甚至觉得自己的唇上也浮了层白霜。

  他发起抖来。

  像是怕他冷一样,彤彤将他抱得更紧了,她的盖着毛巾的头也紧紧的贴住他的脸。

  只是她的手……像是在向他索取似的,在他身体的敏感处来回游走。

  可是管桐现在实在力不从心。

  他的感觉更不好了,刚刚还觉得只是有点虚脱,而现在,他的头开始发晕,而且身体好像在不断变轻,似乎要飘起来。

  他只能轻轻抚着彤彤的背,给她一些安慰。

  可是好像有些什么事情不对劲了。

  他的手向上抚摸,再向上抚摸……

  他竟然没有摸到彤彤的长发,而所能触到的只是一片光溜溜的后背,脖子和……后脑勺……

  彤彤的头发呢?

  他有些迷糊,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当年彤彤离开的时候就没有多少头发了,因为化疗,那么现在的她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管桐又萌生出要看看彤彤样子的想法,但是彤彤很坚决,她的健康的那只手始终护着脸上的毛巾,结果他只得放弃了。

  终于挨不过彤彤无声的请求和稚拙的刺激,腿软脚软的管桐再一次披挂上阵。

  这一次的感觉像是在云里雾里穿行,耳边传来毛巾下的脑袋发出的呼呼的风声似在为他呐喊助威。

  管桐已无法体会这胜利的喜悦,只是在机械的运动,直至身子再一次炸裂似的宣泄,然后便彻底的从这云雾里坠落下去……

  护士长费了半天劲才将管桐摇醒,可是睁开眼睛的他却将她吓了一跳,才一天工夫,管桐竟消瘦得不成样子了,尤其是他的两只眼睛,无神而且深陷,那种眼光她经常会在濒死的人的脸上看到。

  她心里的疑虑和担心开始强烈起来,她有些话一直想提醒管桐,但是看他的样子不知他究竟是不能听懂还是根本不想听,而且,她也不想因此而刺激到他。

  看他目前的状况似正在恢复中,这工夫若说些“过分”的话真有可能将这种好转打消并可能使他更加疯狂,这种责任她是担当不起的,而且她听经常看望他的那些人说管桐好像是被女鬼缠身了,而现在……

  只是如果不说……他的样子还真有些怪异。

  她将插在管桐口中的温度计抽出来。

  温度竟然又高了,昨天的药似乎对他没有起到作用,她赶紧又给他挂了个吊瓶。

  管桐像是毫无知觉的任她摆弄,眼睛只是直直的盯着门口。他这样的表现让护士长总是觉得门口似乎站着一个人似的,结果提心吊胆的回头看过去好几次。

  管桐不是不知道她的存在,他只是不想理会,而且也没有力气理会。

  这次和上次一样,彤彤仍旧是无声无息的走了,他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护士长。

  昨夜很是疯狂和疲惫,他连事先想好的话都没有来得及问她,若是这样继续下去,可能永远没有机会问了。

  只是问了,她会有回答吗?

  管桐自己在心里说了个“不”。

  门一下子开了,一个护士带着风似的刮了进来。

  她看了躺在床上的管桐一眼,立即惊讶的叫道:“呀,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看样子她也不希图能有什么答案,只是附在护士长的耳边神秘兮兮的嘀咕了几句。

  “什么?真的吗?”

  护士长的脸色都变了。

  那个护士连连点头,一副想要说话又不得不憋住的样子。

  护士长连忙拖着她出了门。

  “什么事弄得那么神秘?真是大惊小怪。”

  管桐看着她俩匆匆离去的身影,随后闭上了眼睛。

  门因为屋里的人走得太急而没有关严,结果门口那两个人的谈话就顺着门缝飘了进来。

  虽然她们在极力压制着声音,但是那种隐藏的兴奋却使这情绪清楚的传到了别人的身边,而且管桐还感到加入谈话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嘁嘁喳喳嘁嘁喳喳。

  “真的真的,唉呀,想不到竟出了这种事……”

  “我也听说了呢,听说那老魏头吓了个半死……”

  “嘘,轻点,院长不愿让人提这事,忘了他刚刚给昨天夜班的人开了会吗?”

  “呀,这可怎么办?今天我值班啊……”

  这个管桐听出来了,是护士长的声音。

  “啊,那你可倒霉了,晚上可别乱转啊……”

  “怎么可能?不得查房吗?”

  “唉呀,你就别吓她了,不就老魏头一个人说看见了吗,谁知道他是不是眼花……”

  “我才没胡说呢,几年前就出过这种事,当时还没有老魏头呢,好像是姓……唉呀,姓什么也忘了。他就看见了,然后就出了许多事嘛。康大夫和那个姓什么的护士……唉,瞧我这记性……不就死了吗?后来那老头不干了才换的老魏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