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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十五分,陈枫若无其事地走进了市公安局的大门。
看到陈枫的出现,值班警官感到异常惊讶。满世界正在抓捕这个犯罪嫌疑人,没想到他居然主动自首,白白浪费了整个刑警队大半天的功夫。于是,他赶紧打电话,把正在城里四处转悠的兄弟们叫了回来。
经过姓名、年龄之类的例行询问后,两名警官开始进行审问。可是他们刚问了一句,陈枫便从兜里掏出两盒录音带和一个帐本,啪的一声甩地桌子上,懒洋洋地说道:“所有内情全在里面,你们看着办吧!”
两个小时后,两名警官重新走进审询室,脸上的表情与刚才完全不同。嫌疑人陈枫爬在桌子上睡得口水直流。昨晚实在太辛苦,加上身上有伤,确实容易疲倦,正好在这里补补觉,只是桌子硬了一点,睡得不大舒服。
不过,陈枫的警惕性还是挺高的。两名警官刚一进来,他立刻醒了,揉了揉略显腥松的睡眼,咧嘴笑道:“二位,听完了吗?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啦!”
两名警官对望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对不起,你提供的证据正在进行技术鉴定,稍后才能得出结果。”
陈枫的脸色有些不大高兴。你们警方的办事效率也太低了点吧!人家都睡了一觉,居然还没整明白。好吧,本人就奉陪到底,谁叫我有嫌疑呢?不过,你们提供的宿舍不能太小了,床也要铺软和点,不然我睡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陈枫抬头挺胸地走出了市公安局,身后还有数名警官笑脸相送。规格与市委领导前来视察有些相似。不过,陈枫不是前来视察,而是在这里的单间里睡了一觉。
昨晚,他睡得很好,并且做了一个好梦。至于梦到了什么,只是他本人才会知道。唯一可以透露一点的是,陈枫醒来后咧嘴直笑,那种笑容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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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菲正在家里睡觉。
昨天听说陈经理出事,她感到十分担心。毕竟这位新来的经理对她有知遇之恩,把她由一名小小的服务员提升为大堂经理。吴菲绝不会相信陈经理会杀人,平白无故被人冤枉,一定会遇到很多麻烦!她本想打个电话问问,最后又放弃了这个打算。整晚,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就在这时,床头正在充电的手机突然响了,把吴菲从梦中惊醒,半天才反应过来。
来电显示的号码居然是陈经理的,吴菲顿时又惊又喜。电话的内容让她再一次又惊又喜,因为陈枫居然告诉她,事情已经彻底了结,让她立刻着手餐厅维修和重新购置桌椅事宜,确保三天后重新开业。吴菲本来有些半信半疑,谁知陈枫叫她打开电视。看了不大一会儿,吴菲立刻高兴起来。陈经理真有本事,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没过一天就彻底翻案,还把幕后真凶给揪了出来。
打完电话,陈枫和身旁的大美女聊起了天。他和主持人的司徒妙音已经是老熟人了。前几天在东环广场的品汤大会上,两人聊得非常愉快,现在又在电视台演播室里相会,真是让人开心。
“各位观众,大家好,这里是本市电视台《新闻进行时》节目的录制现场。今天,我们有幸请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他就是陈枫。”
美女主持人声情并茂地念完开场白,坐在身边的陈大帅哥立刻向观众们举手致意,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然而,他说的第一句话让司徒妙音一阵发晕,赶紧让导播把声音和画面暂时关掉。
“大家好,我是一个杀人凶手。……”
“喂,喂,这个话筒怎么没有声音,我的开场白还没说完呢!”
“对不起,录音棚的音响设备出现故障。喂,喂,现在总算好了。现场采访重新开始。”
经过反复提醒,接下来的专访十分顺利,再也没有出现刚才那样的问题镜头。陈枫的回答妙语如珠,让美女主持人笑得合不拢嘴,使得这档以风格严肃著称的新闻节目增色不少。直播过程中,不少观众打进电话,提出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陈枫都给予了巧妙的解答,乾坤大挪移的功夫使得炉火纯青,与明教教主张无忌有得一比。
问题一:你怎么知道是谁陷害你的?
回答是:直觉,也就是第六感。我的第六感很准的,有时候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问题二:这些证据,你是怎么取得的?
回答是:我的运气好哇。得知被人陷害的消息,当时很是发愁。后来,我就到对方家里串门,居然被我找到了证据。
……
当然,陈枫不会错过这一机会,每隔三分钟就把“不醉人”餐厅三天后重新开张的消息广而告之,为自己的荷包省下了一大把银子。后来,在司徒妙音的小声提醒下,勉强改为每隔五分钟广告一次。
节目最后,陈枫郑重其事地告诉广大市民,遇到一切困难一直要勇敢面对,最后以“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作为结束语,圆满地结束了半个小时的现场专访。一时之间,陈枫咸鱼翻身的消息在全市和互联网上迅速疯传,甚至有人把他称为“反黑斗士”,引来广大弱势群体的竟相效仿。他的最后一句经典语句成为2008年度本市的十大流行语,让很多人一直津津乐道。
鉴于这种节目风格得到全市人民的热烈欢迎,电视台召开紧急会议,对《新闻进行时》节目进行改版,并把名字改为《新闻ING》,收视率迅速提高,影响力大大增强。
从直播间出来,陈枫春风满面,脸泛桃花,心情十分愉快。然而,他和美女主持人握手告别时,对方说了一句话,让他立刻郁闷起来。
“很高兴能够和你认识,今天的对话非常愉快!对了,你的女朋友一定也在看这个节目吧!希望她也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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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枫的打草惊蛇战术,让对手自乱阵脚,在他安装的窃听设备中不打自招。凭借这一有力证据,老奸俱滑的冯廷德根本无从抵赖,被警方逮捕。随后,何迪与向小芹夫妻二人在东北某市同时落网。审计、纪检、反贪等部门相继介入调查,挖出了更多的犯罪证据,终于使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简清秋成为这个案子的直接受益者。由于冯廷德的退出,她在海天的地位愈发稳固,对陈枫的再生能力有了新的估计。
三天后,陈枫的“不醉人”餐厅重新开张,生意比以前更加火红。门前挂着一条“害人者付出代价,不醉人永不醉人”的巨大横幅极为醒目,引起所有过往市民的纷纷关注。
餐厅经营走入正轨后,柔柔接手了会计工作。在她的严格控制下,利润始终保持在20%左右,加上“天下第一汤”和“喝酒不醉人”的金口承诺,不醉人餐厅在业内的口碑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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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陈枫把店里的事情交给吴菲后,和柔柔一起前往康复医院。这几天,餐厅的生意虽然很好,柔柔却总是心事重重。母亲蒋若梅的病情逐渐加重,眼看日子已经不多了。对此,陈枫感到十分愧疚,一直说陪柔柔去看她的母亲,却一直未能成行。
路上,陈枫问道:“柔柔,妈妈见到我会不会高兴?”
“当然会高兴啦!”柔柔勉强笑了一下,眉宇间布满了淡淡的愁意。
陈枫知道柔柔在想什么,紧紧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柔柔,你不要太担心了。或许,这样的结果对她是一件好事。与其在人间受苦,不如在天堂快活。我一直相信,好人是会有好报的,她去的时候一定不会痛苦。”
柔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生起一股浓浓的暖意。如果没有陈枫在自己身边,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父母离婚后,母亲为了照顾自己,一个人独自支撑,终于把身体累垮了。为此,作为女儿的她付出了三年的代价,为母亲延续了三年的生命。如今,母亲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再也无力回天,唯有希望她走得开心。
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柔柔刚一下车,突然恍惚了一下。陈枫赶紧扶住她,轻声问道:“柔柔,你怎么啦?”
柔柔摇了摇头,脸色一片苍白:“可能昨晚没有睡好吧,我一直在做恶梦。我们进去吧!”
陈枫感到有些担心,于是揽着柔柔的肩膀,和她一起向里面走去。
刚一上楼,两人便看到医生和护士在前面飞速地奔跑,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当他们来到病房的时候,母亲并不在里面。
“护士,我母亲怎么啦?”柔柔拉住一名护士的胳膊,大声问道。
护士立刻认出她来,急声道:“蒋若梅的病情恶化了,已经送到急救室抢救。”
闻听此言,柔柔顿时一阵眩晕,勉强振作精神,示意陈枫把她扶到急救室外面。
等待,在很多时候是种无形的煎熬,特别是亲人躺在急救室里,自己却只能在外面焦急的等待,那种忐忑不安的滋味真是难以名状,使人坐立难安、摧心断肠。
生与死,两种极端的想法在脑海中不断地闪现,若非身边有陈枫紧紧握住她的双手,柔柔真想就这样倒下去。很多时候,活着比死去需要更大的勇气,柔柔的心中甚至希望用自己的生命与母亲互换。然而,命运的安排谁也无法改变。就算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柔柔,你要坚强一些。妈妈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为她流泪。”陈枫轻声劝慰。
柔柔紧盯着急救室上方的那盏红灯,眼睛里一片期盼。妈妈啊,你一定要撑过去。就算是多活一天也好。今天我把男朋友带来了。你昨天不是说要看看他么!
叮!红灯变成绿灯。柔柔和陈枫一起站了起来,眼看着急救室的两扇门被人轻轻地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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