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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神经飞速地运转着,陈枫的额头上冒出汗来。如果以赌约要求简清秋履行承诺,势必与主管餐饮部的副总发生正面冲突。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简清秋的态度之所以发生变化,与此人的阻挠绝对有关。既然如此,与其在这里一味强求,不如再赌一把,以退为进,为自己争取反击的机会。
想到这里,陈枫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简总,如果你觉得不大方便,就当我没有说过。明天我会递上辞呈,离开海天另谋发展。”说着,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去,脸上一片兴味索然。
听到陈枫的话,简清秋顿时大吃一惊,脱口叫道:“等一下。”
陈枫没有转身,语声淡然地说道:“简总不必这样,海天没有了我这个小人物,一样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刚才还嘻皮笑脸,转眼间就要甩手离开,这样的反差让简清秋一时无法适应。商海搏奕了这么多年,简清秋还是首次见到此等人物,摸不透,又舍不得;看似轻浮,却有实实在在的本事;看似浪荡,却不令人十分讨厌;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厨子,却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看来,让陈枫呆在厨房,实在有些委屈他了。
心念电闪,简清秋忽然想到了一个连自己也觉得拍案叫好的办法。
“陈枫,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管理一间餐厅?”
闻听此言,陈枫缓缓地转过身来,沉声道:“简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寻我开心么?”
简清秋已经心中大定,十分有趣地看着陈枫,莞尔笑道:“怎么,你以为我在骗你吗?”
说着,她把手中的一个红色文件夹递了过去。陈枫接过来看了几眼,眉头渐渐扬了起来。
“简总,难道打算把兴隆宴交给我来打理?”
“不错!”
简清秋点头应道:“这间餐厅是海天集团旗下的一员。从去年起,已经连续更换了两任经理,经营状况却一直没有好转,近三个月甚至出现了严重亏损。最近,已有部分董事提出将该店对外转让,不少人更是颇有微词。不知你有没有胆量,在这个时候接下这个烂摊子?”
陈枫没有贸然回答,而是重新坐了下来,认真翻阅起手中的文件。他看得非常仔细,几乎逐字逐句地研究,就连财务报表也没有放过,中途还问了几个问题,简清秋却回答不上来。
过了一会儿,陈枫将文件夹合了起来,对简清秋说道:“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的!”简清秋点了点头。
陈枫接着说道:“简总,在此之前,请你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包括你的副总。”
“好的!”简清秋表示同意,心里却异常惊讶。
她本以为让陈枫去管理兴隆宴还是有些冒险。没想到他提出的几个问题极为专业,就连简清秋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看来,这次是用对了人。如果陈枫能够让兴隆宴起死回生,完全可以证明他的实力。到时候再让他回来帮自己,也就顺理成章,再也不会有人反对了。
这时,简清秋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陈枫站起身来,向对方做了个离开的手势,然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刚一出门,陈枫差点和一个人撞上。抬头一看,却是刚才遇到的那个女孩。
女孩看到他,立刻抿嘴笑了起来,娇声道:“哦,是你呀!我刚才记错了,你是那个新来的厨师?”
谁知陈枫满脸严肃地摇头答道:“对不起,我现在已经不是厨师啦!”
“啊!”女孩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陈枫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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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楼下,陈枫已经没有了在这里继续呆下去的心情,于是不再回厨房,径直离开了酒店。可怜的徒弟小王还在傻傻地等着他,再次见面已是三天之后了。欠张宽的那笔酒款,见TM的鬼,老子不还啦!
现在是十一点,离进餐高峰期还有一个小时。陈枫沉吟了一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目的地。
兴隆宴餐厅位于城西,距离海天大酒店大约五公里。陈枫在这间餐厅的大门前站了一个多小时,深刻领略到门可落雀的凄凉景象。
以陈枫的观察,这里的地理位置并不差,店面装修还算不错。不远处就是商业区,有不少写字楼和商铺,人流量十分可观。门前有一个小型停车场,加上环形道路,可以停下十几辆汽车。按照常理,这间餐厅没理由生意这么差。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一直等到下午三点,总共迎来了七八个客人,并且还是一桌。
陈枫的肚子已经叫了好半天,于是决定进去吃饭,同时了解一下这间餐厅的服务情况。
刚一进门,就听到有人喊道:“哎,现在都几点了,我们已经打烊啦?你到别家去吃吧!”
陈枫回过头来,看到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拿着一只拍子,正在左蹦右跳地四处赶苍蝇。另外四五个人围着一张桌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那里聊天。
陈枫不禁皱了皱眉头,大声说道:“你们不是还开着门吗?哪有把客人赶出去的道理,难怪生意这么差呢!”
话一出口,却没有半点回音。这下可好,居然没有人理他,就连刚才那个赶苍蝇的服务员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啦!
陈枫本来就是来调查的,岂肯就此离开。脑筋一转,在外面转了一圈又折转回来,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居然自顾自地在那里看起了报纸。
刚开始,几个服务员也懒得理他,可是过了一会儿,陈枫把报纸往旁边一扔,居然爬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小刘,你去把他赶走!这人真讨厌,把这里当什么地方啦?”几个服务员煸动一个年轻女孩出头。
女孩也不推辞,走到陈枫身边,边推边叫道:“哎!哎!哎!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在这里睡起觉了。”
摇了几下,陈枫抬起头来,睡眼腥松地说道:“你们终于看到我啦!”
女孩顿时不高兴了,杏眼圆睁地说道:“这不是废话么?你一个大活人,我们会看不见吗?”
陈枫哦了一声,面带奇色地问道:“那就奇怪了!既然你们看见我了,怎么不招待呢?我还没有吃午饭呢!”
话音刚落,他的肚子居然配合地叫了两声,女孩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口问道:“你这人真有意思,为什么不到其他店去吃?我们这儿已经打烊了。”
陈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淡然一笑:“我这人一向很懒,一旦坐下来就不想动了。”
“骗人!”女孩白了他一眼,当然不会相信。
陈枫接着问道:“你们经理呢?为什么我来了半天也没看到他。”
闻听此言,女孩立刻明白过来:“你想找经理告状吗?可惜他没来上班。”
陈枫开始有些明白。上班时间,经理居然带头旷工。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店里的生意不差才怪。
女孩好象知道陈枫在想什么,没等他发问,居然主动回答道:“你不要瞎猜,经理被人打伤了,现在还在住院呢!”
“这是怎么回事?”陈枫面带好奇之色,小声问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女孩正要回答,忽然听到几个同事在那边叫她,于是对陈枫说道:“你快走吧!待会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不负责。”
陈枫听得一头雾水,却隐隐感到事情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经理出事了,店里没人管,总部那边居然还不知道?以简清秋这样精明的女人,竟然也被蒙在鼓里。这时,陈枫回想起不久前翻看的那份财务报表。这家餐厅开始营业的头两年,生意十分红火,每个月的营业额都有六七十万。这样的经营状况,对于一间中档餐厅来说,算是相当不错了。可是最近一年,店里的营业额直线下降。这三个月的毛利竟然只有两三万块钱,去掉成本,连支付员工工资都差了好大一截。
想到这里,陈枫决定换个时间再来。听女孩的口气,似乎另有隐情。看来,要想试出这里的水深,还得多花点功夫。
走出餐厅,陈枫给简清秋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却是她的秘书,说简总有事出去了。陈枫想了想,决定晚饭前再来一次,看看有什么不同?
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四点钟,陈枫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午饭。于是在街边商店买了两个面包填饱了肚子,又在周围做了一会儿市场调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又重新折转回来。
然而,晚上的情形居然和中午一模一样。这和陈枫在外面的调查结果大相径庭,心里渐渐有了一些想法。
晚上回家,陈枫给柔柔打了个电话,简单聊了几句,就没了心思。柔柔因为第二天还要考试,也就没有在意。然而,陈枫当晚却彻夜未眼,躺在床上一直在想事情,直到天亮才蒙头大睡。
接连两天,陈枫依然每天到兴隆宴餐厅报到两次,却再也没有进去。正如所料,店里的情形与第一天看到的情形大致相同,经理仍未露面,显然伤得不轻。
第四天早上九时,陈枫准时出现在海天大酒店的大门口,看到简清秋从车里下来,立刻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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