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医院的喧嚣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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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沙,耳边传来清沁的声音。意识游离在清醒的边缘时,我这么想着。

  那也许不过是个不愉快的梦,通常醒来后五分钟左右就能够把它个忘个一干二净,也许连自己曾经做过这么一场拙劣的梦都不回记得。

  醒来的时间,我想的只是这件事。可惜醒来时身体传来的疼痛感跟虚弱感却在告诉我那一切都不是梦。何况还有我脑袋里凭空多出来的那些简直是在向人类几千年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科学体系挑战的诡异知识铁证般无理的摆在那里。

  天花板是白色的,我不是在自家的房间。具有透明感的橘色光线把与天花板同色的墙壁染成了彩色。呃,现在应该是傍晚了吧。

  “你总算醒了呢。”

  坐在我明前的是个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衣服的女孩。她那白皙的脸庞简直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地步。是我在博物馆遇到的那个画中女孩,如果我脑袋里那部分霸道的记忆是真的的话,正坐在我床边削苹果的女孩叫做雪絮而白翼则是她的王号,她跟本不是人类。

  “那个有双木头手臂的蒙面人呢?你没事了吗?”

  眼看着雪絮叫削完的苹果切碎然后吃掉,我有气无力的问。现在的我好像没睡醒似的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明明她受到的攻击要比我多,可现在她看起来却一点受过伤的样子也没有而我却仍旧半死不活的,恢复力连个女生都不如就算对方不是人类,感觉也够丢人的。

  听完我的话雪絮瞥了我一眼冷冷的说:“如果你说的是那个木魂傀儡的话,它已经被拆成碎屑了。至于那些伤,早在五天前就已经完全恢复了。”

  “是你救了我吧,谢谢。当初晕过去的时候我还以为会死呢。”

  “不用谢我,你之前不是也替我挡了一记魔光炮吗?何况你现在是我血之契的主人,如果你死掉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说到这儿,雪絮本就冰冷的眼神变的阴寒异常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如果突兀的塞在我脑海中的那些陌生但却已经成为我记忆中牢固的一部分的知识没错的话,我似乎对眼前的女孩做了一件无法弥补而且后果严重的错事。血之契,施术者痛专为战斗而生的最高等战斗傀儡战姬所缔结的绝对控制契约。只要付出几滴血的代价便可以使缔结契约的战姬为自己的血脉奉献自己的一切并且将承担主人的一切伤痛。很不公平,但对施术者来说确实极为实惠的契约。而解除那种契约的方法只有主人死亡一途。只是血之契的缔结不是需要施放大量的魔力来束缚住战姬的吗?虽然不清楚魔力是什么东西,但我可不认为自己拥有过哪怕是一星半点的那种东西。

  “你是说我现在是你的主人了?”

  虽说感觉愧疚,不过我心底还是有那么一地猥琐的狂喜,毕竟对方可是个完美到爆的美女。

  “理论上是那么说没错,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用来约束我的是生命力而不是魔力的缘故,契约出了问题。虽然你拥有可以证明是我的主人的刻纹,但是你的存在对我几乎不具备约束力,而且—”

  雪絮拿起手中的水果刀在脸上划了一道。好痛,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脸上也随着雪絮的动作在相同的位置裂开了一道口子,血瞬间流了出来。

  “如你所见,并不是我单方面的承受你所受到的伤害而是我们两个会共同遭受彼此所受的一切伤痛。而且你死掉的话,我虽然不会死但也会相应的停止一切活动再度陷入长眠。”

  听完雪絮的解说,此刻物品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安心,遗憾,感叹,迷茫等等一对乱七八糟的感情同时涌了上来。关系听起来蛮复杂的,弄到这个样子我以后该怎么办可是不小的难题光是那种字面意义上的有难同当就有够麻烦的。

  雪絮是战姬而且是位列顶端的那种人人垂涎的战姬。而要想得到她那么拥有血之契的我势必会成为像之前的蒙面人那样拥有仿如中世纪魔法师般诡异力量的人欲除之而后快的对象。

  关于今后该怎么办的思索让我开始沉默而雪絮则一脸冰冷的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你是弃孤吧,跟我一样都被人抛弃了呢。”

  半晌,雪絮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只是她是怎么知道我是孤儿的?我刚想问却见雪絮站起来走向一旁的病床。

  “变强吧,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如果你不想被杀的话。”

  虽然此刻我积了一肚子疑问,可见雪絮已经躺下休息了我也不好多问。我开始无聊的打量起我所在的病房,看样子时间很气派的双人病房,明快的设计让人感觉一阵爽朗。只是这医院也太乱来了点,还没听过有那家医院的病房是男女混合的呢。

  “嘿,默言听说你被恐怖分子袭击了,整个后背都给炸的血肉模糊,厉害啊那样都不死。讲讲你当时的英勇事迹怎么样?”

  当我还沉浸在关于医院住宿制度的错误中尚未回神的时候,杨雄大声嚷嚷着破门而入。该死的,搞什么啊,不怕吵到其他病人吗?什么恐怖分子,我看他就挺有做恐怖分子的潜质的。杨雄此人人如其名,体型健硕长的跟头熊似的剽悍,是我们班的体育委员外加挂个班长的名号,我在班上少数几个朋友之一,可悲哀的是这家伙不仅长的像熊连智商也敬业的站到了熊的那一边。

  “喂,这病房还有其他人呢,安静点”

  我小声提醒他,真是的这家伙平时大大咧咧的可必要的礼节他是知道的啊,今天怎么搞的?听到我的话杨雄明显的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可当他注意到正冷冷的盯着自己的雪絮的时候估计他那熊脑瞬间就短路了。

  “啊!对不起。我,那个......这不是单......呃,抱歉......不过,你怎么会......还是女.....不,不对,请......”

  看着杨雄语无伦次的对自己说出一堆意义不明的语言,雪絮皱了皱眉头从刚刚躺下的床上起来走出了病房。

  “我说杨雄你在那而语无伦次的冲人家说什么呐?”

  “我只是奇怪而已,你在的这间可是特护的单人病房啊,怎么又多出一人来而且还是女的。”

  特护的单人病房啊,而且大到再多一张床都不会让人有不协调感的地步。该死的我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不对,该不会我才是闯入者吧,本来这间病房是属于雪絮的,虽说不是人但她既然是战姬中的王的话再穷也不会穷到哪去吧。开始还以为是医院的制度出了问题,现在看来出问题的似乎是我。

  “我说你小子行啊,伤成这幅德行,在医院里都能交到‘女性朋友’还是绝品的那种。平时看你挺阴沉的,想不到你还是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主。

  “去你的,胡扯些什么呢?我可是今天刚醒过来。至于这单人病房里怎么会有两个床位我怎么知道?”

  “开玩笑,那个应该是跟你一块儿遇害的吧,当初只是在远处看了一下只知道头发是蓝的,没想到那么漂亮。不过奇怪了,我记得她好像伤的比你还重啊,怎么她现在没事了反倒是你还半死不活的躺这里,难道医院也搞区别对待?”

  没办法谁让我体质弱呢,要是赶上雪絮的恢复力的话我早就不是人了。虽然想提醒杨雄我这才是正常人的恢复速度,不过我可不想让人注意到雪絮非人的地方。转移话题明显是个不错的选择:“对了,刚刚你说的恐怖分子是怎么回事,怎么我的伤跟那个扯上联系了?”

  “什么!你不知道吗,不会吧?你那身伤可是很明显是高温跟冲击造成的,那不就是炸伤吗?而且博物馆的副馆长也被杀了呢,听说让人直接在胸口打了个洞。”

  我靠,这也太扯了吧,人家恐怖分子去那种深山老林里炸博物馆?感觉去炸兔子还比较有意义,这种理由怎么会有人相信嘛。不过要把实情说出来的话恐怕我会给立马送精神科吧?还是顺着杨雄的思路糊弄过去算了。

  “你也知道我受伤的地方吧,那跟闷棍一样,我还没等搞清楚状况的就给炸晕过去了。”

  “不会吧,那样的话还真是可惜呢。亏我还以为能从你这弄到什么独家消息。”

  杨雄失望的叹息了一声,这家伙还是那么好糊弄啊。之后,杨雄陪我天南地北的乱扯了一会儿就有点受不了病房的冷清,随便找了个借口扔下他提来的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跑开了。如果把他放到个没人的地方恐怕他会立马自杀。

  从杨雄那儿我得知自己居然昏迷了十天有余,期间关于我的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最离谱的一个竟然说我也是那伙恐怖分子的一员,原本打算拿前去雪叶博物馆参观的学生来要挟当地政府。结果行动到一半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内讧了,于是我被炸到剩半条命晕倒在距离博物馆不远的一片小树林中,甚至连偶然路过的那个女孩也就是雪絮也给牵连了进去。要命的是这观点还得到了大部分跟我接触过但不熟悉的人的认同,难道我给人留下的印象就那么差?

  就在我暗自神伤的时候,门又“吱”的一声被什么人打开了,我还以为是雪絮回来了正准备开口问她关于这个病房的住宿问题,可回头才发现进来的是两个人,一老一少好像是爷孙的样子。

  老的看上去得有六、七十了,虽然头发花白,不过给人的感觉确实健康的很,俨然一副和善老头的模样。小的是个看上去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有着一头好像要烧起来了似的火红长发,一进来就好奇的盯着我看。该死,最近见过的女孩怎么都是祸水级别的?老人看到只有我一个人在现实楞了一下,接着笑着说道:“你醒了吗,太好了还以为又会白跑一趟呢,要是每次来都只能面对白翼的话老头子我可折腾不起。鄙人叶慈,雪叶博物馆馆长。而这位是—”

  “叶颜哦,金枝玉叶的叶,美丽容颜的颜,怎么样很棒的名字吧?”

  “哦,我叫默言。请问你们来是为了?”

  “呵呵,当然是来看望你跟白翼了,你们可是在我的辖区手的伤而且还伤的那么重,来看望一下是理所当然的吧?虽然这么说有点马后炮的意思,不过真的很抱歉,让你们受那么重的伤都是我的失职。作为补偿,你们住院期间的一切花销都由我来承担,情安心养伤。”

  原来是他给我出的钱啊,那说起来让我跟雪絮同住一个病房也是他弄的咯,可是为什么?

  听到我的疑问,老人呵呵一笑,反问:“怎么你不喜欢跟白翼在一块儿吗,就算是在战姬界白翼的美貌也是数一数二的。何况战姬跟主人在一块儿是常识,如果缔结契约的战姬跟主人相距百米以上的话战斗里会减半。”

  “你到底是?”

  “我不过是个对魔法一类的东西有点研究的老头罢了,而且也是白翼的守墓人。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守护白翼是我们叶家的责任,当然也包括与白翼有着血之契的你”

  没想到眼前的老人居然是魔法师,要是以前的我的话虽然渴望相信但潜意识里肯定认为那种非理性的职业是不可能存在的。可经历过那件事之后,就算有人在我面前起个吸尘器飞了我也不会表现出太大的惊奇。

  “那么,为什么?叶萧的子嗣为什么要守护我!”

  房间的温度忽然骤减,门窗伤跑上了一层白色的薄冰。外出归来的雪絮站在门口冷着脸杀气腾腾的盯着面对如此质问而波澜不惊的老人。怎么说也是人家出钱给咱们治疗的吧,这么做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为什么吗,因为这是家训。为解放前守护永暗不被恶者染指,解放后要守护白翼及其主人。我们世代相传的家训中就有这么一条。当然,对于让你在刚刚苏醒的状态最为虚弱的时候被人攻击受伤一事是在下的失职,我向你道歉。至于为什么会定下这条家训我并不清楚,毕竟已经过了上千年的时光,不论是什么理由也都被时间给埋没掉了。”

  “呐,雪絮姐不要老是板着脸嘛,偶尔笑一下啦。不然的话可是雪絮姐你那美貌的一大损失哦。”

  叶颜丝毫不受雪絮那足以杀死一头象的眼光,边说边调皮的冲她左右晃动着食指。

  “不过话说回来,雪絮姐简直就是完美的代名词嘛。看来千年前的那位祖先还真有那么点才能呢。雪絮姐你可是第一个在样貌方面让叶颜赞叹的战姬哦”

  叶颜就像个看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似的伸手就要摸雪絮光洁的脸颊,半途被叶慈给拽到了身后。

  “好了,叶颜不要那么无礼,白翼怎么说也是我等的长辈。”

  批评完叶颜,叶慈看了看戴在手腕的表而后满怀歉意的对我说“抱歉,鄙人必须得走了。其实这次来看你只是因为开会顺路,是在不能抽出太多时间。等哪天有空我一定陪你好好聊聊。突然间接触到一个对自己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你一定有很多疑问才是。虽说白翼可以让你基本了解阿斯加德的世界以及规则,但现在的阿斯加德与一千多年前相比已经变了很多,最好不要拿千年前的规则来看如今的世界比较好。”

  说完他便拉着颇为依依不舍的叶颜转身向外走去。

  “为什么叶萧那家伙要让他的子孙去守护一个被他抛弃的战姬?既然抛弃了,那就表明我对他没用了不是吗?”

  在叶慈经过雪絮身旁,一直脚已经跨出了房间的时候,刚刚仿佛当机似的呆立不动的雪絮忽然问道。

  “抛弃?虽然一千多年前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不过在我们叶家文献的记载里先祖叶萧对自己战姬的爱恋可是叶家自创立至今可以说是最为强烈的。他应该不会做出抛弃战姬这种事才是。不过过去的事我们并不知晓,真相如何还是作为当事人的你亲自去探索比较好。毕竟,同一件事如果理解不同的话得到的答案就算出现背道而驰的情况也不足为怪。这种事,人多的话只会徒增烦恼。当然,这只是是我个人的见解。那么再见。”

  “真相吗?可就算真相摆在我面前又怎么样,被最信任的人所丢弃的我如今还能相信什么呢?”

  叶慈走后,似乎又陷入恍惚状态的雪絮如此喃喃自语。但不多久,雪絮便恢复到了原来冰冷的状态,直接无视我的存在翻出杨雄带来的东西吃了起来,动作优雅而且吃相可爱。只是,拜托不要让我往不好的词汇上想行吗?杨雄带来的东西虽说喂大象虚了点可怎么着也够我吃三、四顿了.但在雪絮眼中那些仿佛只是饭前的开胃菜般被全部吃了下去。

  “还有什么吃的吗?”

  “呃,不是吧,吃那么多你还不饱?那些东西差不多够我吃一天了。”

  “怎么,你不会连自己的战姬都养不起吧?为了维持战斗是必要的魔力我必须摄取大量的能量用以转化。本来这些魔力都是由主人来提供的,可惜你虽然拥有很优秀的抗磨性跟魔感性但却连一点魔力都没有。”

  “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没有”

  “那你对我怎么......”

  “有人来了,一个有点麻烦的对手。”

  就在我将要问出雪絮为什么对我来时口气里带着那么一股火药味的时候,她忽然说道。听雪絮那万年不变的语气变得有点慌张,看来来的人似乎不是有点麻烦那么简单啊。我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默言,听说你行了。抱歉哦*为工作太忙到现在我才来看你。”

  英勇撞门进来的是个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英勇器械的女人,看她的样子应该是这所医院的医生。

  “你是?”

  “乔安娜·洁,你们两个的主治医师。当然,重点是对你的医疗看护。”

  乔安娜笑眯眯的自我介绍道。不过在她的面前我忽然有种被肉食动物盯上的感觉背脊一阵恶寒。

  “看你的样子,虽然还很虚弱不过流失一部分血液的话似乎还不成问题。每一次都只能取那么一点血样根本不够我研究用的。这一次,没有杰克那家伙的阻碍你的足量的血样我要定了。”

  果然,刚刚并不是我的错觉,乔安娜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盯上了猎物的饥饿野兽。这女人把抱着的东西放在我跟雪絮的床位之间用来摆花的小方桌上,一边露出恍如恶魔般残酷的笑容,一边取出了一件让我一阵晕眩的东西。

  “喂,你,你想要干什么?”

  那是一支已经大到可以划归到凶器行列当中的针筒没就算是正常人被那玩意儿扎那么一下也得少半条命吧,你这是公然行凶吗?我旁边可是还有人看着呢!如果真如雪絮所说我们伤痛共享的话她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恶意伤害而牵连自己受伤,万一我死了的话她也会陷入沉睡的。可当我一脸求助的看向雪絮的时候却发现她正缓慢而坚定的移向乔安娜身后。喂!你想逃吗?

  “放心吧默言,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等,等一下”

  “为了我的贝迪卡医学奖,你就牺牲一下吧,如果你不小心死了的话我会为你立碑的。”

  乔安娜好像吃了兴奋剂似的猛地朝我扑了过来,就在硕大的针尖及身的一刹那我再一次看到死亡正微笑着向我招手,而且它还穿着白大褂。没被凶残的蒙面人杀掉却死在了有点不太正常的医务工作者手中。神啊,你这个玩笑开的一点都不好笑。

  时光仿佛停顿在了这一刻,一秒、两秒亦或是一年两年我闭着眼睛等的感觉花都谢了,但针迟迟没有扎下来。

  “可恶,大意了。刚刚太在意你居然忘了还有人在这儿......”

  耳边传来与乔安娜给我的印象不符的弱弱的声音。睁开眼之间雪絮提着似乎是昏迷了的乔安娜把她扔到了墙角。听乔安娜的话,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雪絮的存在,可一开始雪絮就在距离我不到两米的床上坐着,能忽略掉她而只看到我,这女人的专注力是不是过分了点?

  “谢谢,刚刚你救了我一命呢。”

  “不用,你要是被那东西扎一下的话我也会痛的。我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已。”

  说完,雪絮心有余辜似的看了一眼即使物主昏迷也仍被紧握不放的硕大针筒。夕阳中,堪称凶器的针尖正微微透出一股寒意......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