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资料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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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邪照做,便有大量的天巫力涌入头顶百汇穴,不进入丹田,也不散入四肢百骸,而是直奔脑海,只觉一阵神清气爽,耳清目明,自己的六识已经敏锐许多。

  “阳为刚健,生生不息,为精神之根本,擅长天巫力的巫师可以做一个治疗师,更擅长做一个拥有强大法术能力的巫师,为生道!”

  “如果同时修炼的话会怎么样?”莫邪问道。

  “阴阳对立,凶险会增加万倍,一旦阴阳合一,生死共存,成就也会高出万倍,为成神之道!”朱杀看着莫邪,摇摇头道:“在你之前,不少生灵都想凭生死戒成神,最后灵魂消散,万劫不复,你还感兴趣么?”

  “风险越大,回报越高,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莫邪若有所思,自己本就是个商人的,从朱杀出现的这一刻起,就被他身上那种强横的力量吸引了,他也要成为这样的人。

  “你的语气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你不是漫无心机,而是一举一动都带有自己的目的,”朱杀的目光变得锐利。

  “关于这个问题,叔叔可以认为我是个天才,天才并不是因为他比别人聪明,而是因为他比别人专注!”莫邪的笑容很灿烂,这是麻痹别人的最好武器,他丝毫不让地对视着黑甲骑士可以搅散自己灵魂的目光,尽管身体被朱杀的死气镇得瑟瑟发抖。

  良久后,朱杀转移了视线,他点点头,道:“当年我为了感应到这股气,花费了十年,你只花了一句话的时间,是可造之材!”

  “谢谢叔叔夸奖!”莫邪的笑容更加灿烂,朱杀口中的气,也就是内力,其实是他出生后就有了。

  “维持这个姿势,十天后我再来,不要试图耍花样,那样会有更加严厉的惩罚等你!”朱杀抛下了这么句话,离开了这里。

  莫邪便维持着那个姿势,他赤裸着身躯,提斧斜望天际,维持七日未变,在大漠烈日下暴晒七日,并且粒米未进,也没有喝一口水。

  水麒麟被朱杀这种残酷的训练方式弄的提心吊胆,最后无法忍受,冲到坐在悬崖顶端的朱杀面前,怒道:“他只是一个孩子,这样下去会死的!”

  “死了,我就将他炼成尸魔战士,继续进行训练。”朱杀用没有感情的机械声音道:“他的潜力是无限的,他是小姐孕育的第一个完美体,虽然被神封住了巫窍,有了些残缺,前途也是不可限量,你用不着担心!”

  “我不懂什么完美体,什么潜力,我只知道我的孩子会死了,七天了,不吃不喝,白天是烈日的炙烤,黑夜是大漠风寒,你受得了吗?”水麒麟愤怒的道:“魔骑士,我怀疑你要训练他的目的是要将他折磨至死!”

  “他算什么?我出生的第七年比他惨一万倍”朱杀血红光芒紧逼水麒麟:“七岁时,我每天被长长的锁链穿过四肢吊到地穴中,灵魂被幽冥真火炙烤,到了晚上,伪善的仙族巫师将我的身体治疗好,只为了继续进行第二天的炙烤,直到我三百岁以后,小姐在试验召唤巫术的时候,用残缺不齐的上古召唤巫术凑巧将我召唤出来,他这样一点苦楚算什么?”

  水麒麟被朱杀语气的恨意惊的退了几步,转移了注意力,问道:“为什么你遭到如此悲惨的刑罚?”

  朱杀坐在骨马上的黑色身影一动不动,远眺东方,道:“这就是宿命,你的宿命是给大地带去生机,我的宿命是一旦出现就会给大地带来无穷无尽的战争,所以我的真面目被小姐用盔甲遮盖,他的宿命却是打破宿命,那就需要比命运之力更为强大的力量,这七天的训练只是他苦难的开始!”

  第八章

  整整十天,莫邪维持了那个姿势,开始几天很难熬,肉体上的疲累,意志上的煎熬,让自己几近崩溃,直到第四天后才慢慢习惯,在这四天里,他将呼吸和戒指的运转成功结合在一起,吸气时,戒指逆转,吸收暗巫力,呼气时,戒指顺转,吸收天巫力,让耐力在一步步的增强,最终成功熬过了十天。

  莫邪想过许多办法去运用自身的内力,但没有任何运用的法门,除了让自己保持这幅俊秀的身材外,唯一的用途就是推动生死戒的不停轮转来吸纳巫法元素,生死戒的轮转会消耗内力,这样也为吸纳天地元气转换为真气提供了动力。

  十天后的中午,朱杀出现在莫邪的身边。

  “接下来一千日,你只需要做一个事情。”朱杀的手上出现了一块几丈高的巨石,散发着黑白相间的金属光泽,扔到地上后深陷入沙地里,只露出顶端一小部分。

  “请叔叔吩咐!”莫邪道。

  朱杀身披?甲,黑色的金属手套在这块巨石上抚摸了一遍,狰狞铁面上射出血色光芒看着莫邪,金属摩擦一般的呆板声音道:“可知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莫邪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天陨?”水麒麟看见了这个石头道:“这个大陆上,天陨矿非常稀有,拥有那么一点加入到武器中就可以打造一把上品武器,这十天里,你从哪里找到这么一大块的?”

  “地狱!”从不脱下盔甲的朱杀依旧散发着阴冷气息。

  “地狱……”水麒麟显然惊骇了下,但马上释然道:“那里虽然是生命的禁区,对半神的你确实不算什么!”

  朱杀看了水麒麟一眼,扭头拍拍天陨矿的表面对莫邪道:“这里至少有一百吨,相同体积下,它比铁的密度要大十倍,硬十倍,坚韧度更是远甚钢铁,它将和你度过这接下来的一千日!”

  “我不可能扛起它的,更不能扛着跑步!”莫邪直接拒绝,心中认为朱杀是和之前水麒麟对他的训练方法一样,要举着这个巨石跑步,自己可不是这种半神的变态,想想就觉得要疯了,一百吨哎。

  “我知道!”朱杀将手中的枪插在黄沙中,对莫邪道:“一千日以后,我想看到这块天陨矿被你的斧子劈开,你只需要一个姿势,一个动作,一个精神,枯燥的反复练习,重复一千日!”

  “什么姿势?”莫邪一听不是叫他扛着大石跑步,就有了兴趣。

  “刑天斧法,第一式,破石!”朱杀拿过莫邪手上的斧子,单臂提起,双腿各成角度,微微下蹲,腰如弯弓,摆了一个奇异的姿势后,蓄势,扬斧,挥出,三个动作一气呵成,带起血红光芒,劈向远处的千丈悬崖。

  悬崖顿时被劈开一道高达十几丈的斧痕,深入几丈,石块簌簌下落,声势极为骇人,莫邪咂舌不已。

  “记住了吗?“朱杀隐藏在金属黑甲的身躯转过,血红双眼盯着莫邪,看这架势,只要莫邪说没记住,朱杀手上血芒仍没消散的斧头就会砍断他的脖子。

  “记住了!”莫邪没有说谎,从前世起,他的记忆力便是过目不忘,对某些东西的领悟力更是无人能及,不然不会被人称作商业天才。

  “开始!”朱杀用杀气阻止了水麒麟心疼的疑问,骑到那匹马上,骨马轻轻一跃,披着重甲的一人一马腾空而起,跃上千丈悬崖,面朝下面的莫邪,成了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母亲,他还是人吗,这么变态?”莫邪悄声对水麒麟道。

  “他从来都不是人,而是半神!”水麒麟看着朱杀黑色的身影,慈爱的望了莫邪一眼,柔声道:“孩子,你终究要做一个战士,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母亲的慈爱除了给你医治伤口,不但不会提高你的战斗力,反而会让你产生依赖,现在开始,除了为你准备晚餐外,不要想我这里可以让你避免朱杀的惩罚!”

  莫邪听得心中一片柔软,点点头,水麒麟的母爱是他这辈子得到的最好恩赐了,他开始模仿着朱杀的姿势,单臂抡起八百八十八斤的重斧,大喝一声,暗巫力运转全身,尽数注入刑天斧内,劈向眼前的天陨矿。

  “嗡!……”一声轻响,天陨矿在黄沙中晃都不晃一下,撞击处火星四射,锋利无比的斧口没有一点受损。

  莫邪凑进去看了下自己劈过的地方,很失望,一条细缝都没有。

  “天陨矿为天外流星所化,受天火熬炼后剩下的这么一点,坚硬天下无双,岂是刚会摸斧子的你能留下痕迹的,继续努力!”朱杀的声音冷冰冰的传来,在千丈悬崖之上,黑色身影只剩一个小黑点,但像落日前的无边黑暗一般,给他带来无穷压力,不敢生起一丝懈怠。

  接下来的一千日就在这样枯燥的日子里度过,莫邪手上握着斧子的部位生了厚厚的茧子,隔一段时间朱杀会从黑色的雕塑状态恢复行动,从悬崖上跳下,将他手掌击打得血肉模糊,水麒麟会将莫邪受伤的手掌治疗成初生婴儿的娇嫩,据说这样是为了保持莫邪手掌的灵敏度,能和斧子更好的契合。

  好在莫邪也是变态,从他前世做第一笔生意开始,只要能获得足够的利润,在获得利润的过程中采取任何手段都不会计较,对朱杀这种残忍的方式也是一语不发,飞快适应过来。

  身体也在急剧增长,十岁的自己并不比成年人矮,肌肉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只是,已经不能用俊秀来形容莫邪了,而应该用俊美,莫邪现在俊美得近乎妖异,以致水麒麟经常告诫他,出去后不能用外貌去拐骗无知的少女

  三年如一日用一个姿势劈石头的他,对刑天斧的掌握已到了非常熟悉的地步,一个劈的姿势练了一千日,每三秒不到就劈一次,千日下来,不下千百万次,斧子锋利如常,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的斧口半个缺口也无,不过天陨矿也没有任何变化,莫邪在劈石的过程渐渐捉摸到了某些玄之又玄的东西,那就是使力的技巧,每天都有进步就是努力的最好回报。

  最后一天,

  莫邪走到天陨矿前,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身体周围的暗巫力大量涌入身体,灌注于刑天斧内,刑天斧已是轻若无物,被他随手提起,举起三尺宽的斧身,猛的一喝,天巫力轮转,精神陡然增强,精气神随着这一喝凝为一个整体,斧上花纹开始奇异扭动,在斧身周围燃起暗红火焰,斧锋咆哮着,带起巨大的破风之声,劈向身前的天陨矿,威势有若千军万马,重重撞击上小山一般的天陨矿。

  连一声声响也无,天陨矿丝毫不晃,莫邪收回大斧,在朱杀的残酷惩罚下,他并没有将斧头扛在肩上,而是保持着那个训练了十天才会站稳的姿势――藏锋。

  “嚓嚓……”轻微而细密的声音响起,坚不可摧的天陨矿上出现了一道道细密的缝隙,像蛛网一般四方发散,一块块簌簌下落,散满了一地,就连沙地下的那一部分也都碎裂成了一团团拳头大小的矿石。

  看到莫邪劈碎天陨矿的这一幕,朱杀连人带马从千丈悬崖上跳下,直直下落,到了离地只有百丈时,下降速度已快到巅峰,只见骨马仰头长嘶一声,浑身黑色火焰大涨,在半空中硬生生静止,然后轻无声息的落在沙地上。

  莫邪曾以为自己能将朱杀连人带马举起,重量不过千斤而已,但是在一头成年猛犸象用几层楼高的身躯都无法撞动朱杀分毫后,莫邪便知道,不要以人类的观点去判断这个叔叔的非人实力。

  “叔叔,我劈碎了它!”莫邪朝朱杀露出了个笑容,这三年的相处让他明白朱杀绝非好人,但对自己从无坏意,而且对他和善一点会比对着来要少吃一些苦头,所以他的笑容很甜。

  “勉强合格!”朱杀紧盯着莫邪,道:“三年来,你的心得是什么?”

  “心得?”莫邪低头想了会,抬头答道:“劈的技巧在于力量的运用,不是劈掉石头的一部分,而是整体,一斧下去,要它全部崩溃!”

  “杀人也是这样,一斧下去,不是切断他的肢体,而是从头部开始,从尾骨结束,一分为二,彻底死亡”朱杀用黑色铁手照莫邪比划了下,莫邪的身体随着他的比划不自然的收缩了下,笑容有些僵硬的道:“叔叔,您别朝我比划!”

  像冰山一样阴冷的朱杀因为他这个笑话愕了愕,还是收回了手道:“经过三年,你认为斧子的缺点是什么?”

  “重!”莫邪不假思索的答道。

  “优点是什么?”朱杀又问。

  “也是重!”莫邪解释道:“因为重,杀伤力便能发挥到最大,撞击的力道可以轻易挡开敌人的兵器,但也是因为重,所以变化太慢,跟不上速度!”

  至此,跟以前一样,天际垂下一道神光将他笼罩在内,一些技能的信息出现在脑海内,破石,招式技能,刑天所创,满级,以重击石,势如破竹,击敌一点使之败溃千里,以力破甲,甲碎而敌亡。

  看到这道神光,朱杀知道他已经真正明白破石的要诀,黑色面具覆盖的脸庞看不见任何神情,只是举起了自己的枪,对莫邪道:“三年之后,你必须在我的枪下躲过一个时辰!”

  “我连你的三招都躲不开!怎么可能躲过那么久?”莫邪抗议道,躲过一招都自求多福。

  “路是人走的!”朱杀抛下这一句话,意思是枪也是人躲的,长枪带着鬼火无声无息的横拍莫邪的背心。

  莫邪连忙低头,并打算用斧子去格,但是朱杀的枪不受惯性的后退,让他的斧子落空,并一枪扫在了他的肋下,在无可抗拒的力道下,莫邪的人如断线的风筝,跌落在十丈外的深潭里。

  莫邪倔强的不哼一声,但肋骨已经断了一根。

  水麒麟在一旁静静注视着这一幕,她只是在独角凝聚出一团蓝芒,洒在莫邪身上,伤口顿时消失。

  莫邪揉揉断了又复原的肋骨,痛苦还未消散就潜下深潭找到掉下去的斧子,然后爬上岸来。

  还没反应过来,

  “继续!”,朱杀声未到,枪先到了。

  理所当然的,莫邪同样没有躲过,再次跌入深潭。

  这一天开始,日子便在莫邪的筋断骨折中慢悠悠度过了三年。

  在莫邪的眼中,这个叔叔是非人的所在,六年了,朱杀从未解下过身上的黑色盔甲,从未离开过那匹只剩骨架的马,也从未露出过他的真面目。

  在朱杀面前,千丈之高的悬崖只需轻轻一跃便能上去,手上的枪是神出鬼没的幽灵,毫不留情的拍打莫邪的全身各处,脊背,胸部,腹部,甚至手指尖都逃不过,每一次拍打无不是莫邪身体最脆弱之处,自然也是最痛苦之处。

  莫邪在这种跟实战更加残酷的训练下,渐渐的懂得躲避,学会了怎么掩盖自己的破绽,他的斧法也在飞快进步,格挡,架御,削,翻,砍,撩,都在与朱杀的对抗中自由纯熟的使用,自然也是在遍体鳞伤中度过。

  十三岁这年,莫邪用他的斧子碰到了朱杀的盔甲,留下了一条浅得不能再浅的痕迹。

  朱杀收回了枪,莫邪这才松了口气。

  “我可以告诉你,现在你已经达到了四阶的实力,比我预料的提前两年!”朱杀道。

  “全靠叔叔栽培有方!”莫邪明白谦虚是一种美德,这不是虚伪,而是在朱杀这种逆天强人面前,自己的进步再大,也不过一只蝼蚁般弱小。

  朱杀明显不吃莫邪的马屁,自顾自问道:“自己觉得还有哪里不足?”

  “准确度方面”莫邪只想到了这方面。

  朱杀的头盔点了点,走到了那堆碎了的天陨矿前,道:“三年前,你劈碎了它,现在你必须雕琢它,用刑天斧去雕琢!!”

  “拿斧子雕琢?”莫邪想想就觉得恐怖,一手拿着八百八十八斤的斧子,一边拿个拳头大小的石头去雕刻?”

  “不错!”朱杀的声音没有平缓快慢,依旧没有半点感情,阴冷生硬的道:“给你五年的时间,你必须将这里九十九块拳头大小的天陨矿雕成同一个人的模样!”

  “雕成谁?”莫邪不解的问。

  朱杀血红目光中又一次出现了感情,这一次是悲痛,看着莫邪,缓缓道:“你母亲!”

  “我母亲?”莫邪不由自主的重复了遍,他自从来到这个世上,从未见过这个世界上属于他的父亲和母亲,虽然没什么感情,倒是一直在揣测那个生他的女人将是什么模样。

  “恩!”朱杀的手伸进黑色的盔甲当中,掏出了一个玉石雕成的像,递给莫邪。

  莫邪接过,玉像偏寒,触手一阵冰冷,放在他的手上竟然冒着丝丝白气,甚至钻进了皮肤当中,一股透心的清凉油然而生。

  这一切都不重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为温婉的女子,五官精致如画,神情恬淡,雕刻得极为精致,衣袂流云,在缕缕白气中朦胧胜仙,和自己竟有七八分相似,看着这似乎出现在梦中过的女子,一时间竟让自己心中多了些温暖。

  这美丽女子就是我这个世界立的母亲么?莫邪问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有两个母亲,生身母亲是这个女子,养母便是慈爱的水麒麟了,也许是为了弥补自己上辈子母子争夺财产反目成仇的遗憾吧。

  “你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温柔善良的女人,曾是女娲大神的使者!”朱杀的语气第一次不复平静,“一切秘密都在生死戒上,我不想说你母亲遭受的苦难,不然我会忍不住再造杀劫,这是你母亲最不愿意看到的!”

  “我会按您吩咐做的!”莫邪看着那一地的天陨矿,一百吨的东西碎裂成了无数块,随手拿起拳头大的一块,不止十斤,这就是水麒麟口中无比珍贵的矿石么?

  朱杀在旁冷冷道,“将天陨矿提炼出来之后,同样体积的天陨铁比黄金贵三倍,你可以收藏好,以后冒险时做为盘缠!”

  “一百吨的东西……我收藏在哪里?”莫邪觉得这话莫名其妙,从这里运出大漠的话,那得折腾多久,再说了,自己从两岁开始就将自己的志向定位成做一个穷人,这东西越多就离他的理想越远了。

  “空有宝藏而不自知!”朱杀抛下一句冷冷的话,道:“不知道生死戒是个神器么?用左手拿着你想放进去的东西,默念‘进去’!”

  “哦”,莫邪直觉认为会有点什么稀奇事发生,俯身捡起一块天陨矿,望着左手中指上的生死戒,嘴唇动弹出‘进去’两字。

  开始两秒没反应,接着,戒指上浮现一道白光,手上突然一轻,天陨矿随着白光一同消失了。

  “戒指里去了?”莫邪忍住了自己的惊讶,却没忍住语气里的兴奋,道:“储物戒指?”

  朱杀没理他的问话,直接道:“黑洞放死物,白洞放生物,你可以将宠物收进白洞,想拿东西出来就聚集精神到黑洞或者白洞上去。默念物品的名字!”

  莫邪肯定明白,朱杀话音刚落,他已将那块消失了的天陨矿拿在了手上,表面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可是欢喜得差点将带着戒指的左手中指放到嘴里狠狠咬一口,这玩意太好了吧,简直是个移动仓库,而且还不计重量的。

  但是,喜悦片刻之后就被朱杀打击殆尽,他要莫邪马上开始雕刻。

  莫邪叹气,雕刻唉,这世界上什么东西最难画?一是丑八怪,二就是美女了,这么美丽的母亲怎么可能能被自己雕刻得一模一样?

  万事开头难,第一需要克服的就是天陨矿的坚硬,要想在上面划出一条痕来,必须全力吸纳暗巫力来增加力量,要想拿住刑天斧去雕刻这么细致的东西,也需要全力运用天巫力来提高精神的敏锐,而吸纳这两种力道,需要用内力推动生死轮全力运转,说到底,仍是需要锻炼内力。

  莫邪经常研究这个戒指的奇妙处,那些奇妙的法术总能勾引起他的兴趣,假如能够运用天巫力和暗巫力施放法术的话,应该滋味不错,可惜没人教。

  水麒麟是天生就会施法的瑞兽,根本不知道人类是如何释放巫术,至于朱杀,莫邪也曾问过,他和水麒麟一样,天生就是暗金系巫武,用不着学习。

  莫邪记得前世儿时看见个小魔术就感兴趣,现在有可能使出砸人的巫术,但不知道方法,不由对外面的世界越来越向往了,他想出去学习巫术。

  第九章

  十三岁之后,

  莫邪每天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着刑天斧沿着自己踩出的路跑一圈,随着速度的提高,那条路已经延伸到了两百多里。

  之后便是对着石头琢磨,在毁坏了无数块天陨矿后,他可以将自己母亲的玉像临摹成功,握着斧子的胳膊在酸了又好,好了又酸,进行着发酸发胀发痛的循环后,慢慢进入了举重若轻的境界。

  前三年他都在琢磨雕刻的技巧,最后一年,才开始在打磨成胚的石头上刻画玉像上的温婉女人,也是他的母亲。

  挨打三年之后,又继续了四年,在朱杀的枪翻来覆去的拍击刺杀之下,莫邪对前端尖锐的物体都有了一种条件反射式的躲避。

  但这种挨打并不是想得到就有的,朱杀在他十三岁之后,就一直站在千丈悬崖上远眺东方,一动不动,彻底进入雕塑状态,莫邪曾问过朱杀为什么看向东方,朱杀仅仅告诉他:“东方有一个地方叫做万鬼之门!”

  十三岁后,莫邪想挨打的话,就先得爬上千丈悬崖,攀登的老师是一只老年猿猴,它轻巧的示范了一遍后,莫邪就开始了自行摸索的过程,悬崖上便有了一排他留下的爪印,他用坚若钢铁的手指在上面抓出一个个的指洞紧紧扣住后,背着沉重的刑天大斧,慢慢攀登一千丈,上去挑战朱杀,在惨叫声中支持一个时辰后原路返回。

  朱杀的枪随着莫邪的进步威力也在渐渐加大,从无数次打击中站起来后,莫邪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一个真正的战士。

  又一天过去,莫邪站了起来,呼出一口气,九百九十九个拳头大小的雕像整齐的放在一块大石上,眉目如画,是同样的美丽,一样的温柔。

  过了这一天,他就是十七岁了。

  朱杀出现在他的前面,依旧是黑色的盔甲,依旧是黑色的面具,血红双眼里与以往死水一般的状态不同,多了点赞许,道:“比我预料的又提前了一年!”

  “呵呵!”莫邪觉得没必要向朱杀表达自己的谢意,大恩不言谢,他的严厉和残酷,水麒麟的慈爱是自己这辈子得到的最好礼物。

  水麒麟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多愁善感的她又一次流出了欣慰的蓝色泪水,抬起爪子习惯性的揉揉莫邪的乱发,道:“我的孩子终于长大了!”

  “是的,我长大了,以后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莫邪提着斧子,懒散的笑容消失,神色认真的道。

  “如果你让我失望的话,我会亲手送你去地狱!”朱杀的语气依旧冰冷,但经过了十年的相处,莫邪对他遍身弥漫的死亡气息完全免疫,微笑道:“我想我不会有这个体验地狱生活的机会!”

  “送你一个礼物!”朱杀往怀中掏出了一个与他脸上铁罩相同的面具,道:“这是巫师可以吓退鬼神的最好法器,名字叫遮天!”

  莫邪接过面具,黑色金属打造的面具入手非常沉重,死亡气息迎面而来,被狰狞的暗红色花纹覆盖着,可以莫邪看着眼眶处那两块血色晶石,血色光芒里好像有着红色的液体在翻腾。

  朱杀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血海之眸,为上古巫师用九千处女的贞洁之血凝练而成,当你懂得它的奥秘后,将是女人们灾难的开始,它可以让最贞洁的女子变成最淫贱的荡妇!”

  莫邪明白朱杀意有所指,将面具带在了脸上,透过血海双眸,一切景物都笼罩了淡淡红色,举手投足间带起一缕缕黑雾,身体上开始蔓延出点点黑色火焰。

  “记得时刻要将你母亲的玉像挂在胸前,她会保佑你的!”朱杀再次道。

  “我一直挂着!”莫邪拍拍胸前的玉像。

  朱杀再度看了看莫邪,铁手一招,九百九十九个石像被他拿去,十年来第二次笑了,却是饱含恨意的狂笑,对莫邪道:“叔叔要走了,我会将仇人的血祭奠这些石像!”

  “叔叔!”莫邪叫了声。

  “什么?”朱杀笑声立止,扭头看向莫邪。

  “保重!”莫邪道,知道朱杀要走了。

  朱杀缓缓的点点头,道:“这把斧子只是一套装备的武器部件,你需要走出这片沙漠,通过冒险去寻找其他部位,当这套准备聚齐后,就是天也会颤抖,还有一点,需要我出现的时候,可以对你母亲的玉像默想我的样子,我就会出现,不过,不是遇见无法战胜的敌人,不要叫我!!”

  “我会的!”莫邪觉得一股离别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声音也有了些低沉。

  朱杀微微叹了口气,又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人类,好好努力!”留下这句话,黑色骨马扬蹄而起,一声长嘶后,凌空一跃,跃入了虚空之中,只留下了几缕黑雾,不复存在。

  莫邪却被朱杀这句话引起了一丝疑问,莫非他不是人类?

  “孩子!”水麒麟唤醒了他。

  莫邪转过身看着水麒麟。

  “你必须离开我了!”水麒麟抬起爪子指着东方,道:“战士需要冒险才能够强大,母亲的怀抱只会让你产生依赖,所以你得去属于你的世界,去增强你的力量,去解开你的生世之谜!”

  “母亲,我有点舍不得!”莫邪理解水麒麟的苦心,也对流沙之东的土地充满了向往!就算水麒麟不提,他也会提出要出去冒险的,但真要离开了,又无法像朱杀那样走得洒脱!

  “我也舍不得,但翅膀硬了,就需要飞翔!”水麒麟压抑自己的伤感,挥了挥爪子道:“现在就走吧,我已经教会了你生存和战斗的能力,一路向东,那里是你们人类的所在!”

  “恩!”莫邪拿起了自己的斧子,系好身上的兽皮,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一个呼哨将小红小白召唤来,上前拥抱了水麒麟一下,就大踏步的沿着流沙河上游往东方走去。

  “等等!”水麒麟唤住了莫邪,水蓝色的眼眸里尽是泪水,张嘴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轻轻舔舐了莫邪的脸颊,在他的耳下留下了一小片水蓝色的麒麟纹路,这才退开,道:“你是麒麟的孩子,我必须将聆听百兽心声的能力交给你,记住,百兽都是你的子民,你必须担当起维护它们的职责!这样你会得到它们的爱戴,为你提供帮助!”

  “我会的!”莫邪听懂了水麒麟的话语,这一次,她不是用人类语言说的,而是麒麟的语言。

  “不是所有的动物都有语言能力!”水麒麟叮嘱道:“记得用心去聆听!”

  “恩!”莫邪点头,提着斧子静悄悄的离开,小白恋恋不舍的和那些母鸳鸯挥爪作别,换来的是鸳鸯们的大声欢鸣,巴不得这流氓兔走了。

  小红扛着骨矛走在前头,一路兴奋的和莫邪叽叽喳喳诉说着它的高兴,莫邪能够理解它的意思,外边有很多母猴子,它可以抓些去充实后宫了。

  “小红!”莫邪耐心的和他讨论道:“你认为什么样的母猴子漂亮?”

  小红连手带脚的比划:屁股要红,红通通的那种,尾巴一定要长,抓虱子的技术要好。

  对于小红的审美观,让刚刚学会聆听百兽心声的莫邪无语。

  至于小白,他喜欢的是那种柔弱的、漂亮的……小鸟。

  走过百里开外,莫邪回头看了看站在山岗上望着自己的水麒麟使劲挥挥手,领地里大群的动物发出各种嘶吼目送他离开,直到很远很远后才回转

  离开时是中午时分,天黑时他顺着流沙河往上到了三百里之外,莫邪发现人的适应力真是无穷的,从出生起到现在十七年里,他从未穿过鞋子,一双光脚闯风沙,回想起自己前世,穿着华贵的精美鞋子,锦衣玉食,却活得疲累无比,好像全世界都欠了自己。

  现在光着脚,衣不遮体,尽管每天为了练功劳累无比,精神上却快乐无比,不也是挺好么?莫邪躺到在沙地上,舒服的叹了口气,他这辈子一定要做个穷人,至少能够心无忧愁,睡个好觉。

  但是小红不等他叹气完,手上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坐在那等莫邪烤肉,小白的三瓣嘴又开始掉口水了。

  “站远点!”莫邪提起它的长耳扔开老远,又怕它喷出酸雾让烤肉变没,不知道走出流沙需要多少时间,食物应该节省点。

  小白呜咽了一声,匍匐前进,又趴到莫邪脚下,看着烤得冒油的鲜肉上下舔嘴唇。

  莫邪的烤肉技术在小白和小红的强烈需求下得到了飞速进步,他现在才知道有契约兽也有不好的,至少又多了两张嘴问自己要吃的,幸亏小红小白体型还不大,如果是猛犸象……那是不敢想象的事情,一顿饭啃树叶都要啃几棵的。

  喂饱肚子后,莫邪休息一会,靠着星辰指路继续向东前行,小白吃得太饱,捧着肚子死活不肯动,莫邪用它那比兔子长很多的尾巴打个结倒挂在小红的骨矛上,一人两兽一同上路,根据水麒麟的记忆,循着流沙河上去八百里应该就有人烟。

  一日两夜之后,在黎明时,莫邪终于看见了这个世界上第一缕炊烟,一望无际的大漠远处,出现了另外一个绿洲。

  莫邪抑制不住兴奋的欢呼着冲进流沙河里好好洗了个澡,小红也是扑了进去,一人一猴在浅浅的流沙河中逆流而上,飞快奔跑着接近那个小镇,最后游入了一个不算小的湖泊里,乐呵呵的大笑,打破了晨曦的宁静。

  但是莫邪的出现让在湖边活动的居民们陷入了恐慌,他脸上狰狞的面具提醒着难得一见的巫师出现了,而且是最为神秘的暗巫。

  与一般巫师的瘦弱差不多,也是身材纤弱,皮肤苍白,仅仅在腰间系了件兽皮衣,只是那白皙的手上不是握着骨杖,而是提着一把巨大的斧子。

  “大婶,这是哪里?”莫邪披毛散发,从水里钻出来问一个早起在湖边浆洗衣裳的妇女。

  大婶眼一翻白,被他直接吓得晕倒。

  莫邪低头看看自己的模样,日夜面对朱杀那副杀人面具,再看自己脸上同样恐怖的面具,确实有点可怕!

  将那昏迷的大婶扶到湖边,莫邪偷偷取下面具放到戒指内,再照照湖面,自己眉清目秀,俊美得不像话,瞧瞧便顺眼了很多。

  然后只听到一声锣响,纷乱的脚步声响,几十个民丁手拿棍棒冲上来,将那大婶拖回去,大漠边陲民风彪悍,个个神情激愤的围着了莫邪,一言不和就会动手,

  但是发现莫邪不是那个吓人的巫师,只是一个俊美无比的少年。

  “大叔大伯们,干嘛围着我呢?”莫邪脸上浮出灿烂的笑容,打消眼前这些人的敌意,在他们到来之前,自己早已将刑天斧收起,现在干干净净,五官俊秀,尤其是皮肤白嫩得不像话,不像沙漠里人的黝黑。

  “好个俊俏的小娃儿,这脸蛋,这手脚,比镇上十八岁的娘们还要细嫩!”领头一壮汉嘀咕着,他挥舞着大砍刀,壮实的胸肌上尽是黝黑的胸毛,蓄着一大把的胡子,根根如钢针一般张开,他盯着莫邪上上下下的打量后,发现莫邪身旁站着一个三四尺高的猴子,只比成年人矮了一头,扛一根很长骨矛,骨矛上挂着一只长毛白兔子,不由指着小红对莫邪道:“小兄弟,这是你的契约兽?”。

  “是的!”莫邪尽量用笑意打消他们的敌意。

  “小猴子,怪可爱的!”壮汉咕哝了一句,眼睛盯在了那只兔子上,道:“兔子卖不卖?下酒刚好!”

  小白猛的一下弹起来,血红的兔眼狠狠的盯了壮汉一眼,壮汉只觉这兔子不像外表这么温顺,被小白的凶光瞪得一愕,摸摸头道:“这家伙还是活的?”

  莫邪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道:“这也是我的契约兽!”

  “你有两只契约兽?”壮汉嘴巴一咧,惊讶道:“我们一只都没有,方圆几百里,就流沙关的城守大人有一只,你怎么可能有两只?”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莫邪心中也是惊讶,以前听水麒麟的解释,以为契约兽可以人手一只呢,原来也是很少的。。

  “你看见了那个巫师吗?”壮汉比划了下,道:“带着恐怖的面具,浑身冒黑气!我们要杀了他”

  “没!”莫邪哪能说就是自己,将头摇的晃荡响后道:“为什么你们这么痛恨巫师呢?”

  “巫师是高贵的上等人,我们怎敢厌恶!全镇人都希望能有个巫师长住到镇上,可惜这地方太偏远了,是不可能的”壮汉的手臂划了一个大圈,道:“方圆几百里,只有沙蝗马贼团那里住着几个暗巫,他们无恶不作,剜婴儿的心肝,用人们的头盖骨制作法器,污染我们的水源,让我们失去抵抗力后前来洗掠村庄!刚才听到有人报信,以为他们到来了”

  “原来如此!”莫邪摇摇头道:“我没看见巫师,我是从大漠另一个绿洲前来这里的异乡人,请问这是哪里?”

  “哈哈,不是就没事!”壮汉豪爽大笑,挥手叫身旁民丁散去,拍拍胸膛道:“俺叫牛大粗,兄弟你叫什么?”

  “莫邪!”莫邪知道他们对自己的怀疑消除,对其他人和善一笑,抱拳道:“各位大哥好!”

  其他人戒备消除,大漠中人豪爽好礼,纷纷还礼后嘻嘻哈哈的散开。

  “哦,我忘了告诉你这是哪里了!”牛大粗拍拍脑袋笑道:“这是天朝与流沙国交界处的流沙镇,跟那些牧民不同,我们放牧的同时也种庄稼!”

  “哦!”莫邪和他并肩而行,将小红和小白暂时收回契约空间,边聊边往镇上走去。

  莫邪粗略判断了下,看着这些土墙木瓦,知道应该是在和中国古代差不多的世界里。

  “莫邪兄弟进过早食过没?”大粗和莫邪颇为投缘,道:“家里没啥好东西,粗粮倒有一口,莫兄弟不嫌弃的话,就随我去?”

  “既然大哥相邀,小弟却之不恭了!”莫邪也不客气,这十几年都是吃肉,前世山珍海味什么都吃过,在这世界里竟对最为平常的大米,面条之类的食物时常想念,想来就是糙米饭也能吞个几大碗去。

  大粗将手上砍刀小心插入腰间刀鞘,对莫邪憨厚笑笑道:“铁器贵重,这把刀花了俺两匹好马的价钱从镇上铁匠那换回来的,被媳妇可劲数落了几回,不过为了防范马贼,也是没办法!”

  “大哥会刀法?”莫邪早已打量过大粗的胳膊大腿,脉络分明的肌肉应该是专门训练出来的。

  “流沙关城守每年冬季都会专门组织壮丁进行训练,防范马贼!”大粗得意的亮亮手上的大块肌肉,拍拍莫邪肩膀,眼睛瞪了一瞪,将大手并拢,照着莫邪往下面猛的一劈,颇有几分气势,然后歪脸对莫邪道:“小兄弟,就你这细皮嫩肉的娘们模样,马贼一刀就可以将你砍做两截!

  莫邪此刻也是赤裸着胸膛,仅仅下身系了一条兽皮裙,乱糟糟的长发随意披在后头,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野性气息,无奈就是五官俊美得不像话,身形修长匀称,与那种肌肉男的健壮相差至少千万里,只好对大粗的话笑笑,露点骄傲神色,道:“这事不好说!”

  大粗嘿嘿笑了几声,也觉得自己说莫邪像娘们会令他不快,当下加紧带路,走到了镇子的最南头,远处是大群的牛羊,三个半大孩子在小马驹上挥舞着牧杆,模仿战士冲锋砍杀,玩个不亦悦乎,大粗露出笑容,将粗壮手指放入口中,吹响一声尖利呼哨。

  听到呼哨,“爹爹回来了!”

  扎着小辫的男孩们欢呼着,驱着小马驹兴冲冲的迎到了牛大粗身边,大粗随手抓过一个,在光光的屁股蛋上狠狠扇了几下又扔回马上,才乐呵呵的道:“去叫你妈多准备点菜,爷我带了个客人回来了,哦,先叫叔叔!”

  “叔叔好!”稚嫩的童音响起,三个相貌和牛大粗七八分相似的孩子异口同声的叫了莫邪一声。

  “呵呵!”莫邪并不觉得这三个八九岁的孩子叫自己叔叔有什么奇怪,大粗看来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这个世界里十五岁就娶妻生子占大多数。

  “大哥我有能耐吧!”牛大粗对莫邪夸上了,满脸胡子一抖一抖的道:“那年俺和人吹牛打赌,跑到犬戎部落里去,在湖边埋伏三天,抢了那个部落里最美丽的女人就跑,回来没几年,给我连下四个兔崽子,为了多出来的几张嘴巴,累得俺够呛!”

  莫邪仰天一个哈哈,连连夸赞大哥好本事,幸好前世自己没有留下一点血脉,来得无牵无挂,不然也会时时惦记吧。

  两人走近几间土砖垒成的房屋前,屋后麦苗青青,左边种了些白菜,一只绵羊越过篱笆在那偷食,被一个孩子拿着杆子赶得四处逃窜,远处牛羊欢鸣,近处炊烟袅袅,一切都充满了浓郁的乡土气息。

  “孩子他妈!”牛大粗人粗声也粗,人未进屋就呼喝起来,“我领个小兄弟来了,弄几个下酒菜!”

  “知道了――!”一把女声拖长了响起,具有草原民族特有的高亢,将小屋的屋顶惊得有了些晃动,洒落大把灰尘。

  牛大粗颇为自豪的转过头来对莫邪道:“我娘们声音大吧?听她说还在舞巴节上得到赛歌第一,那屁股扭起格桑舞来特好看!”。

  莫邪进门便看见了牛大粗引以为豪的媳妇,腰如水桶,屁股大似磨盘,穿着蓝布百花夹袄,里边两个硕大的奶子赤裸在外边,下边一个半大的孩子磨磨蹭蹭的老是抓摸着奶子想噙在嘴巴里,她乌黑油亮的辫子垂到了膝盖处,隐约间还有几分昔日的动人风姿,不过已是明日黄花,不在了。

  “大嫂好!”莫邪冲牛氏笑笑。

  “小兄弟蛮俊俏嘛,先和我家汉子喝酒,大嫂先弄几个菜!”牛氏也是极为好客,在灶膛前又忙乎起来。

  “坐坐坐!”牛大粗搬来几条凳子,吆喝了另外两个小孩给他搬来一大坛子酒,两个有了缺口的青花大碗,倒出浑浊酒液到碗中,酒气中有些烧焦的小麦味,莫邪鼻子抽动了两下,暂时放下了所有戒备,神情也为之一爽,快二十年没有尝过这东西的滋味了,对于前世喜欢醉生梦死的自己来说,有酒就比什么都好,也不用牛大粗相邀,端起一碗凑到嘴边,深深的吸了口气,酒香直通肺部,人就有了些醉意了,先是小口抿了一嘴,这种小麦酒的度数不太高,也就十多度的样子,但香醇可口,口感极佳,不由喉头一动,大口灌下,解了肚子里的酒虫之馋。

  “兄弟够爽快!”牛大粗赞了声,也是仰天灌下一碗,又殷勤给莫邪倒满,连连对碰了三碗,坛子里已下去了一半。

  莫邪大呼痛快,牛大粗的婆娘也是个好客之人,将两大碟堆成小山似的干牛肉放在桌前,笑眯眯的招呼了莫邪后,走到旁边招呼那三小孩吃饭,却不和两个男人凑合在一块。

  “要说我这女人,可是当年那桑部落的大美人儿,叫那桑什么的?”牛大粗明显忘记了,扭头问拿着小马鞭抽打着不老实吃饭的孩子的牛氏。

  “那桑•格日美!”牛氏不耐烦的道:“就那点破事儿别老提,吃完饭给老娘下地去!”

  “这娘们!”牛大粗红着脸膛,对莫邪大着舌头道:“勤快,老实,是老粗我的福气哇!”

  “大嫂确实不错!”莫邪懂得各种恭维的技巧,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也是前世与各类人等打交道所需要的,他抽空扫视了小屋里狭小却井井有条的一切,不是有个女人的话,是不可能摆弄得如此协调的。

  “她刚来的时候,只知道哭!”牛大粗边扔牛肉干到嘴里边道:“晚上吹灯之后就野了,被兄弟我干得叽里呱啦的尖叫!”

  “这个……!”莫邪俊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他这辈子还算处男哩。

  “脸嫩啊?兄弟?”牛大粗露出男人特有的奸笑,放下酒碗道:“你去流沙城,那里有娘们,你随便扔点钱,就爽歪歪了……”,话还没完,后边咔嚓一响,牛氏腾的站了起来,随手捏碎一块碗口粗的木柴,拿起一块没头没脑就抽向了牛大粗。

  “老娘随你折腾没叫过累,随你见个人就将那点破事说一遍,你还敢去找别的女人?”

  牛大粗顿时痿了,一边抱头一边道:“婆娘,我不敢去,我真不敢去,别打,哎哟……”

  莫邪窃笑,这对夫妻可真是有趣,同时也对牛氏随手捏碎木柴的力量留上了心,好像比她的男人还要强壮,自从在这里见到第一个人起,莫邪的神经就处于了高度戒备中,小心翼翼的警惕着一切可疑事物,上辈子给他的教训太深刻了。

  牛氏教训了牛大粗一顿,将木块扔掉,这才对着莫邪一笑道:“大兄弟,我家汉子酒量不大,你多喝点,别劝他,不然又得醉!”

  “劳大嫂费心了!”莫邪又浮起了笑容,牛大粗腆着红脸膛的对莫邪咧嘴一笑:“我婆娘就是这点小气,让兄弟看笑话了!”

  “夫妻恩爱很正常的!”莫邪使劲往嘴巴里灌酒才止住笑,笑的时候却有些伤感,闲暇的时候他经常在想,到底前世是梦,还是今生是梦?或者都是梦?

  是否自己在今生奋斗不休,结果却是南柯一梦?前世没有找到的幸福,这辈子能得到吗?

  十七岁这年,莫邪第一次喝到了酒。

  第一次喝酒,莫邪就烂醉如泥,和牛大粗喝光了所有的酒,倒在了一堆。

  一个时辰前两人还算陌生人,一个时辰后,牛氏骂骂咧咧的将两个倒在桌子地下的醉鬼拖到井边,吊了几桶水淋了下去后仍是无济于事,只好骂骂咧咧的不管了。

  第十章

  大醉一场之后,莫邪从井边醒来,伤感少了点,睁开眼便看见璀璨星空,心下微微叹气,原来大醉了一天。

  清醒过后听见的第一个声音是牛大粗的鼾声,第二个声音便是随风送入耳中的凄厉号角声,莫邪启动顺风耳,便听到遥远处有马嘶,至少上千匹。

  而小镇上黑灯瞎火的,仍是一片沉静。

  莫邪自小在百兽群中长大,在这黑夜掩饰下,兽性毕露,双目光芒如电,黑夜中视物如同白昼,扭头看向牛大粗,这汉子浑身湿淋淋的躺在黄土里,呼噜打得牛响,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后边的土屋里隐约传来牛氏的呼噜,两夫妻遥相呼应,此起彼落的吵个不亦乐乎。

  “大哥,醒醒!”莫邪摇了下牛大粗。

  牛大粗打个翻身,头枕着井台边弯月形的磨刀石,继续睡觉,动作之熟练,看来不是第一次酒醉睡这了。

  莫邪放弃了这种温和的叫醒方式,转动井上的轱辘,打了一木桶冰凉的井水,对着牛大粗当头淋下。

  “下雨了,下雨了!”牛大粗猛的坐起来,眼睛还未睁开,就大喊道:“孩他妈,打雷了,下雨了,收衣服了!”

  然后,牛大粗睁开眼,看见了站在他眼前的莫邪,不由愣道:“兄弟,我怎么喝得睡过去了?”

  “我也是!”莫邪笑了下,伸出手掌拉起这个素昧平生却豪爽慷慨的西北汉子。

  “进屋再去睡会!”牛大粗一把勾住莫邪的肩膀就往里拉。

  莫邪摇摇头,顺风耳赋予他的超强耳力听到了轰轰隆隆的蹄声隐隐往这边奔来,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响,道:“小弟听到成百上千匹战马的蹄声,带有兵器的撞击,大哥,你认为是何情况?”

  “战马?”牛大粗侧耳听了一会,又趴到地上细细倾听,满是胡子的脸上神色越见凝重,道:“好像是马贼!”

  “马贼?”莫邪没想到自己刚来小镇就遇见了这档子事。

  “孩他妈,孩他妈!”牛大粗急忙去敲打木门。

  木门吱呀一响,牛氏抱着最小的儿子站到了木门边,被脸上肥肉挤得只剩一线的双眼有意无意的看了莫邪一眼,莫邪觉得目光有些凌厉,回望过去后,又没发现什么异常。

  牛大粗挤进屋去,拿了他那把爱若性命的大砍刀,跑了出来,顺手拿起一根木棒递给莫邪,道:“兄弟,如果马贼进了镇,咱们都是死路一条,你既然到了这镇上,就算镇上的一份子,一起去出份力!”

  “好!”莫邪接过木棒,跟着牛大粗往镇上跑去,先是敲响了警戒的大锣,沉睡的镇民们顿时惊醒,抓着武器农具之类的飞快聚集到了牛大粗的身边,往城墙分派任务。

  女人孩子奋力将野外的牛羊赶回镇上,然后紧紧闭住了镇上大门,大街上只留下一条可供通行的大道,镇子四周用黄土筑起的土墙不高但厚实。

  在这大漠中,春季的夜晚滴水成冰,老人们抬着冷水泼到外墙上,结成冰后既坚固又光滑,平常时候准备的石块火油之物也码好放在一边,全镇上下陷入了紧张有序的备战气氛中,也没人安排莫邪,莫邪只好跟着牛大粗到处乱跑。

  牛大粗和镇上的壮丁个个骑着最好的马匹,人手一把适合马上砍杀的砍刀,组建成一个百来人的骑兵队伍,守在镇上正大门前。

  正大门旁边地下埋了一口大缸,蒙着牛皮,一个精瘦的汉子正趴在上面聚精会神的听着,牛大粗抬头就道:“牛耳,听出来了多少人没有,大概往哪个方向来的?”

  “北方,至少一千!”那人绝望的说出了具体数目,这个镇上不过两千人,能够参战的民丁也就四五百,怎么可能抵挡过一千人强马壮的马贼。

  “用不着怕!”牛大粗压低声音道:“反正是死,拼下可能还有希望,我已经叫个机灵鬼去请流沙关的大人救援了,离天明还有三个时辰,撑过去就行!”

  其他汉子低声应了,齐齐下马,将马牵到安全处栓着,一起上了围墙,人手一把强弓,藏在箭垛里注视前方。

  牛大粗狠狠吐了口唾沫在掌心,擦拭了一下,紧紧抓起刀,扭头对着一路安静无比的莫邪道:“兄弟,会玩弓不?”

  莫邪摇摇头道:“不会!”

  “草原上的汉子,不学会射箭怎么可以打猎呢!”牛大粗拍拍莫邪宽阔的肩膀,道:“你小子身体壮实,也不胆怯,就是白嫩得过分,跟娘们一样!来,大哥给你演示下!”牛大粗从箭壶里抽出一只羽箭,搭在弓上,腮帮子一鼓,吐力开声,抡起胳膊将强弓来了个满圆,对着城墙外一块大石射了出去,啪的一响后,射得准确无误!”

  “哈哈,老哥我眼力不错吧!”牛大粗得意大笑,将弓递给莫邪道:“这弓没几把力气是拉不开的,使点劲!”

  莫邪接过弓,细长的手臂比牛大粗的看起来要纤弱许多,但他只是顺手使了点劲,牛大粗的强弓便被他随手扯得绷断了。

  “可能不怎么结实!”莫邪勉强找了个理由解释道,想到自己随手提起接近九百斤的刑天斧跟耍稻草一般,才一二十石的强弓怎么可能承受得自己的力量,于是不好意思的对目瞪口呆的牛大粗笑笑。

  莫邪露了这手,不光牛大粗,两人周围大堆汉子同时惊呆,这弓他们拉开都费力,就被莫邪这么扯断了?

  牛大粗使劲将满肚子的惊讶吞进肚子里,看着火把下标枪一般笔直的莫邪,重新打量了好一会,知道自己看走眼了,这个小兄弟时刻一脸笑容,看似无害,却是一只卧在地上的慵懒狮子,随时都可能爆发,给人致命一击。

  “兄弟,俺是大老粗,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的!”牛大粗大喜道:“刚想到你有两个契约兽的,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哈哈,这次流沙镇就多些保障了”

  “就怕辜负了大哥的期望”莫邪一边回答一边将小红小白弄了出来,小白滚落在他身边,支起后腿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对着莫邪一顿抱怨,示意不该打搅它的睡觉。

  小红扛着骨矛站到他旁边,一眼就看见了城墙上码成小山的一样的石块,跃跃欲试之前被莫邪拉住,只是说等会给它一个表现的机会,不光要砸得远,还要砸得准。

  牛大粗洋洋得意的给其他人介绍起莫邪来,就好像那把弓是他扯断的一般,莫邪摇头笑笑,看向远方,耳中传来的声响越来越大,仅仅过了一刻钟,远处的黑暗之中已经出现了点点火光,汇聚成火云,飞速飘向流沙镇。

  流沙镇城墙上的人都进入了高度紧张的状态,牛大粗也不吹牛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远处蹄声隆隆,有如鼓响,重重敲击在流沙镇每一个人的身上,然后,突然停止。

  千匹战马一字排开,上面骑手尽是一色黄衣,将手中火把扔成几个大堆,熊熊大火燃起,流沙镇城墙处已亮如白昼。

  莫邪极力望去,发现马贼远处有十几个身穿黑袍的老者,面目被黑色头罩遮盖住,每人手上都有一根木杖,木杖顶端都是一个骷髅头,应该是牛大粗口中的暗巫了。

  一匹马从队列中跑出,在流沙镇的弓箭射程范围外停下,在火光照映下,那人脸上一道血色长疤像丑陋的蜈蚣一样扭动着,举起了手中的弯刀,对着流沙镇的人道:“大爷们来了,抢你们的牲口女人!哈哈哈……”

  “他是飞蝗马贼团的三首领,人称刀疤三!无恶不作,喜欢奸杀女人!”牛大粗一双牛眼喷出怒火,刀把捏得咯吱作响。

  “哦?”莫邪扭头看着有自己肩膀高的小红,指着刀疤三道:“砸得到么?”

  小红耸耸肩,示意没困难,然后将骨矛插在地上,挑了块四五十斤的石头,晃晃胳膊,猛的一个箭步向前急冲一丈,长长的猴臂往前甩出,便有尖利的石头破空声响,划过一道抛物线,越过数百步的距离,朝正在耀武扬威的刀疤三砸飞去,刀疤三身手不可谓不敏捷,但在突如其来的大石下,一颗脑袋被砸成了烂西瓜,身下那匹马吃力狂奔,拖着他的尸体往后逃窜而去。

  小红乐吱吱的对着莫邪邀功,莫邪从生死戒里找了些板栗给小红当零食,对于杀人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前世的自己双手也是沾满了血腥。

  流沙镇这边欢呼一片,方圆几百里内,可以让小孩止哭的刀疤三死了,是被自己这边扔的石头给砸死的,无疑是个极大的胜利,一时间士气大涨。

  马贼那边出现了片刻慌乱,但在一个大汉的命令下,丝毫没有动弹。

  牛大粗扭头看向莫邪,目光里尽是狂热,咧开嘴傻笑了下,一竖大拇指,连声道:“兄弟,你好样的!给咱流沙镇长脸了”其他人也是纷纷竖起拇指连声称赞。

  “呵呵!”莫邪被大多数目光围观也是神色自若,这样的情景在前世可是司空见惯,道:“没什么的!”,耳中却听到有人轻轻咦了声,声音清脆,有些软绵绵的味道。

  莫邪应声转过目光,穿过人群看向那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发出惊呼的是一个穿着白袍的年轻人,和自己差不多年纪,胸前别了一个银制徽章,下有一道白光纹路,上有五颗金星,见莫邪望来,便露出比莫邪还要俊秀的脸,对他和气的笑笑,笑容里有些羞涩,莫邪回笑一下,转头问牛大粗:

  “这些马贼怎么不来攻?”

  “是那几个暗巫捣鬼!”牛大粗神情紧张的指着远处围成一堆的黑袍法师道:“估计是想施展什么邪恶的巫术,将俺们的大门弄开,我们这里没巫师用巫法加持大门和城墙,这样会非常危险!”

  “巫师难道真的很稀少?”莫邪看着脸色焦急的牛大粗道。

  “如果是念点什么咒语,用药草治些疾病,施法驱逐些不吉的邪物,这样的巫师到处都是,但都是不入流的!”牛大粗团团乱转道:“能够施展真正的巫法,消灭敌人的巫师,那都是宝贝,天朝本叫巫朝,巫师绝对是最受尊敬的一类人,一阶巫师自动为士族,六阶巫师以上愿为国效力的话,就可以吃上皇粮了!”

  “原来如此!”莫邪又望了望那个别着五星徽章的年轻人,心中在想他的身份,应该是巫师吧。

  接着,几个暗巫摆成一个奇特的五星,身体开始奇特的摆动,口中默念着音节短促的咒语,他们围着的中央空地上出现了一团团的黑雾。

  “小红,砸过去!”莫邪感到了暗巫力的波动,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红举起石头就往那几个巫师地方砸,莫邪觉得自己这契约兽的威力跟投石机差不多,而且是自动瞄准型,尽管巫师们离这很远,小红仍是轻而易举的砸了去。

  但是,石头到巫师们的头顶时,一匹马动了,行动无声的从草地上移到巫师们的后边,莫邪只见远处火焰倒映下,一道暗青色刀光破空而起,小红投掷的那块石头顿时被刀光击飞。

  “四阶暗木双修的巫武!”莫邪心中一跳,曾经听朱杀讲过,想要激发出刀气,至少需要四阶水平,至于四阶武士的稀少程度,可以说是百中无一。

  自己刚出来就遇见了一个!

  莫邪觉得心中一股火焰跳起,自己十三岁那年达到了四阶,之后知道自己有进步,但不知道进步多大,没想到一出来就遇见了个,真想上前试试。

  而小红见自己的石头被挡下,也是气得哇哇大叫,巨石雨点一般落往那些巫师们的头顶,但无一例外的被那个武士挡下。

  莫邪回头看了下忧心忡忡的牛大粗,拍拍他肩膀道:“大哥,我想跳下去!”

  “去吧!”牛大粗随口答了句,好一会才知道莫邪说的什么,连忙一把搂住莫邪道:“下面全是马贼,兄弟,你大腿还没他们胳膊粗,下去嫌命长了?”

  莫邪轻轻挣脱,笑笑后指着那个挥刀击石的武士道:“不是,我想挑战他!”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