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画 杀机 (待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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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人军帐,一青面獠牙的花纹图腾军旗,猎猎招展,在已渐日暮的余晖下,苍凉而狂野。并不温和的大漠质风,将军帐,也撕裂一般撩起强烈的鸣响之声。

  然而,在这肃杀而冰冷的气氛之间,却平白的有一抹艳丽的红色,鲜艳如火焰一般点燃着激情的颜色。那娇艳的面容,虽然沉着一丝不快,却依旧闪烁着另人信服的气势。她将地龙的缰绳随意的抛给一边的兵士,自己则径直走向帅帐。

  一入帐,果然便看见在一边捋着胡须洋洋自得的坐在大帐左位,见她进来,满是褶皱的老皱面容,仿佛开了一朵花一般另人厌恶。可是,面容上却依旧带着一点皇家特有的尊贵与风范。蝶衣见此人,也不答话,直接走向主帅位置,一鞠躬,道:“少爷,为何将我召回?”主帅位置上,迎面站了一个低首察图的少年,听她言语。抬起头,却是一脸平静。水蓝色的眸,沉静而冷着,不冰冷也不灼热的目光,却让人无法正视。他略淡的言:“没什么,八王爷亲自率部前来,唤你回来接风。”言语间,并没有一丝情绪变化。而蝶衣却挑了挑柳叶一般的眉,不若置闻的表情,让一边的八王爷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

  她一转头,语气有些咄咄道:“八王爷,难道您老最近的记性已经如此差了?忘记我们先前是怎么约定的?我们与您合作,帮您夺位,但是您要一切听我少爷的主张,万不得悔,这些,您可是忘记了?”

  八王明显干干一笑,抬起浑浊的双眼道:“哎呀,本王我怎么能忘记?只是刚才一回来,就看到你与那杜鹰正在交手,心一急,就做了如此决定吗,不要介意,蝶衣姑娘。”

  蝶衣撇了嘴角,却冷道:“与杜鹰交手如何?难道您还有什么忌讳不成?”蝶衣本是想讽刺他一番,却不料一边一直沉默的少年却是接话了:“的确有关系。那杜鹰,就是八王安插在燕关的内线。”此语一出,蝶衣表情猛的一变,转身看向少年的面色都有些怀疑道:“他?我虽然不认识他,但只单单一看,明显就是一粗鄙武夫而已,就这样的人,能当线人?少爷你没骗我吧?!”

  而八王顺势接口道:“蝶衣姑娘有所不知,这杜鹰虽看起来没什么心眼,可确实是本王安插的内线。我们所知道的所有关于燕关的信息,都是他报给本王的。哎,目前的形势来看,杜鹰这个人,可是万万死不得的啊!”说完,又捋着下巴上那只有几根的白色胡须,状似高深莫测。

  那少年听完,却依旧平静道:“的确,我一开始,还以为会是钟岚或者程茂然。毕竟两人都与你有过渊源,而且怎么看来说,那奸猾的程茂然才是最可能的。”蝶衣也点点头。

  八王爷笑笑,一副你们有所不知的表情,却没有继续解释下去,而是道:“对了,杜鹰给我传的信报你们还不知吧。燕关来了两个人,自称是江南汪家的公子,和一名家仆。另人惊奇的是,这家仆,现在已经位居中领。”看到他们两人终于有所惊讶的表情,八王显是心情很好,于是接着说:“很奇怪吧,我也想不通,可听杜鹰说,那个叫李三的家仆,本领甚为了得。一个人,就把整个校场内的五十好手打趴下,而且用的时间极短。我在想,这个家仆的来历应该不简单。”

  少年一听,笑了笑,道:“燕关此时关系重大,鱼龙混杂,什么人都可能出现。可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也无法左右时局。八王你多虑了。”

  八王一听,有些急了,顿时一捋胡子道:“你们还没听我说完呢,你可知道那个叫汪云的少爷的本事?我告诉你,杜鹰传来的信报说,钟岚关于这件事情,封口封的厉害,当时知道事情的人,死的死,哑的哑,除了他们几个内部人士,现在能说出此事的根本就没有!”他摇了摇身子,拍了拍身上的金丝官袍,故作神秘的语气说:“那个叫汪云的少爷,可以在眨眼之间,将一个受伤的人治得毫发无伤。传说之中的肉白骨,医死人啊!你们是没见,杜鹰告诉我,他亲眼见到,那少年将一个重伤之人几乎就要砍掉胳膊的人,只用了一点点奇怪的药粉,那巨大的伤口立刻变的一点痕迹都看不见!你说奇不奇!”他这话一说,少年的面色明显沉不住了,他紧蹙了眉,冷声道:“若真有此事,的确是个麻烦。我们伤多少,他救多少,那岂不是要坏事?”

  蝶衣也是有些紧张,紧紧咬了唇,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八王看他们如此模样,呵呵一笑,接着说:“不过你们也别着急,那个叫汪云的小子亲口说,他一天只能医三个人。所以呢,我们还是不用担心的。”

  可白衣少年却明显不是那么想,他青涩的嗓音有些发沉:“三个人?你可知,三个人就已经很是威胁了。我实话告诉你,这燕关八十万军将,我真正看上的有多少?我狄人军队,骑兵一个可以压十人,步兵一个也可以打三个,你知道他们最可怕的是什么?是这些用兵的人!钟岚,程茂然,还有我所不知道的其他的幕僚,只这些人一步小小的运兵,就可能关系到此次成败。我本来打算,两兵对阵时,我亲手了结钟岚与程茂然的性命,就算不死,也让他们伤上几次,这样,等于打残了一半的军队。无将之军,才是无头苍蝇,任我鱼肉!可如今,面前机关重重不知深浅的燕关一横,主帅就算受伤,还有一个可以肉白骨的神医,你让我如何去战?!此人不除,定是我心头大患!”

  白衣少年声音渐冷,而蝶衣也有些不知言语。她心知,今天的叫阵,不仅仅是为了立威,是想将他们从那燕关那坚硬的龟壳里逼出来。少爷就有机会亲手杀了他们,以少爷的能力,杀他们一个两个主帅,几同儿戏。可若真有一个神医存在,受伤也等于没事,有什么区别?心下微怒,一口气冲到嘴里道:“少爷,你何不派蝶衣亲去燕关,亲自了结了那狗屁神医?!”白衣少年抬起手摇了摇,一双水色的眸里笼了不属于他年龄的狠毒颜色:“明日,我亲自上阵,我要试试看看那传说里的神医究竟是不是浪得虚名!”

  说完,侧过脸,道:“八王爷,希望您按照约定,不要插手用兵之事。我已让人为您准备好营帐,您自去休息便是。”说完,摆了摆手,示意蝶衣带着八王退下。八王很是识趣,笑着捋了下胡子,一拱手,转身跟着蝶衣走了出去。

  帅帐内,顷刻只剩看不出表情的白衣少年,在昏暗的灯烛里模糊着青涩而渐俊朗的身形:“神医啊,若你真的如传言一般,我倒想看看,你能不能救活自己?呵呵。。”低沉的笑,俨然变的有些狠厉。

  而汪筱沁这里,浑然不知巨大的杀机已经笼罩在自己身上。反是有些担忧的看着面前一直沉默着就着油灯低头看形势图的锦双。锦双不声不响,已去了面具的绝色面容,不见一丝表情,却是沉默的让汪筱沁喉咙里有些干涩。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小声问道:“双,那个,你是生我气了?”锦双微微抬眉,淡然道:“我为什么要生你气?”可你自从与我进了帐内,半个时辰了,一句话都没和我说。。。汪筱沁心里立刻蹦出这句话,可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声的问道:“那个,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而锦双,一听此语,忍不住冷冷的哼出声来。瞒?忻菱泱,你是不是失忆后连脑子都跟着丢了?愚笨如此?!是你瞒我还是我瞒你?亏你问得出来!他忍不住一抹冷笑浮现在嘴角,却是依旧明媚动人的模样:“瞒啊,我为什么要瞒你呢?反是你,你难道不觉得,你倒是有很多事情应该和我说吗?比如凋花皇后,如何成了神医?比如,你那所谓的师傅?!”他声音渐寒,半月形的眸,也微眯着,光色迷离间,那眩目的浓墨一般的颜色,被他冰冷的视线凝结成危险而诡异的气息。

  汪筱沁被他紧紧的目光盯得心下一寒,看他微勾的唇,绝色之姿,凭添妖艳,忍不住道:“那个,我。。。那药粉,是。。。是别人给我的。。。让我保命用的。。。”妖水啊,你为什么要让我编这样的理由?连我都觉得好假。。。汪筱沁看着锦双明显更加危险的气息,欲哭无泪。

  锦双几是无法忍受就要暴露出自己的本性而来,看她一副视线躲闪的模样,明显就是在撒谎,亏她自己还强装镇定。难道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撒谎的时候,手会不由自主地抓自己的衣摆吗?锦双强压了一股无名火,道:“好,就算是别人给你的,那你现在倒是拿出来让我看看吧。”

  汪筱沁一听,顿时傻眼了。怎么给?她现在的确可以凝结出画皮元力,可是一天她的画皮元力没有鲜血的招引,根本凝结不出来啊!她头脑一片发晕,正在这个时候,妖水的声音没任何征兆的响起:“哎,真受不了你。你啊,居然连撒谎都不会,还居然自称是最会撒谎骗人的画皮。。哎。。。。算了,帮忙帮到底,你啊,听我教你。。。”她细细而温柔的嗓音,曼妙的回荡在汪筱沁的意识里,渐渐抚平了汪筱沁慌乱的心绪。一边冷眼旁观的锦双,先是看到汪筱沁抬头一脸惊慌的表情,心下更是愤怒,果然被他猜对了,正想下结论的时候,却又意外看到汪筱沁的表情渐渐沉稳。之后,就听见汪筱沁极其乖巧的说:“你想看吗?好的。可惜,这种药粉不能见光,一见光却不见血肉的话就会失去药力的。”汪筱沁半真半假的说到,低着头,让锦双以为,她是在低头找药粉。

  果然,她从袖里掏出白色的粉末,抬头楚了眼说:“看,就是这个。”汪筱沁将药粉放在他手心里,看他一脸不相信的摸了摸,闻了闻,将信将疑道:“我平常没见你拿出来过啊。”汪筱沁一堵,赶忙照妖水的话说:“都说了,不能见光,一见光就必须见血肉,要不会失去药力。”看锦双终于似乎是相信的模样,心下终于喘了口气,然而锦双却又问道:“这药,你是什么时候有的?”汪筱沁愣了愣,却听到锦双接着道:“你不是失忆了?怎么会有这药的?”看到锦双更加怀疑的神色,妖水赶忙对汪筱沁又吩咐了几句,汪筱沁几乎原封不动的照本宣科道:“失。。失忆。。后。。。那个,是。。。是我在狱中的时候。。我师傅。。。。师傅来看我。。。给我的药。。。。。。那个,我师傅,不让我把他的身份告诉别人。。。不好意思啊。。。那个。。双,实在对不起,可我真的不能把我师傅的身份告诉你~好吗?”汪筱沁抬抓住锦双的胳膊,抬眼轻望,一双本就大而水灵的眸,此刻楚然着可怜兮兮的难为神色,衬着小巧而精致的面容,更显怜人。一下,锦双登时怔了怔。恍然发觉汪筱沁眉眼里满是捉弄的神色,忍不住又是气来,可又见得她如此可怜模样,又不忍逼问,一口气,就这样来回走个转,打回来几乎岔住。

  锦双沉默了半天,在汪筱沁几乎以为失败的时候,他抬手摸了摸汪筱亲的头,亲昵道:“算了,你若不想说,我便不难为你。只是,不愿。。”一口话,刚要出口,被他生生扼在了舌尖。只是,不愿看你对我撒谎。那一句完整的话,被自己强行压断,留在嘴里的,不只是那未完的半截话,还有那深深的迷惘。又不是没被忻菱泱骗过,为何还要对她强调这样不可能的事情?这个女人,不是天生就会说谎的蛇蝎女子么。他愣愣的看着自己愈加迷茫的心思,忍不住扪心问道。

  汪筱沁发觉他的怔然,疑惑问道:“不愿什么?双,怎么了?”

  “不,没什么,你早点睡吧。明日定不是什么太平日子。。你做好心理准备呢。”锦双依旧是用着宠溺的口吻,轻轻站起,将她抱在怀里,任她厮磨。将她放在床上,似以往一般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温柔的将椴被给她揶在身上,看她慢慢闭上眼睛,渐渐睡去。而汪筱沁在被妖水拉入梦境之前,在羽睫的阴影之间,恍惚看到锦双的面上,昏黄一片。。。那陌生而冰冷的颜色,让她的心,忍不住悸了一下。。模糊间以为,那颜色,竟是有些悲伤的。。本想问,双,你为何要难过。。可在熟悉的梦境与黑暗侵袭之间,荧荧之中,她只记得他本该灼热而温暖的手。。逐渐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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