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蝶影未双。蔷薇雨后、单薄小池塘。掌中乱线,寄哪年暗伤。
谁管海枯地老。人易老,天难荒。沧海桑田何方,经得起甚思量?
比不得风下乱花,迷眼过去终枯黄。
――――――――――天荒词谱
小玉点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而后若想起什么一般道:“对了,那个叫欢云的,感觉有点不对劲。”
狐狸打了个哈欠,复而趴在小玉怀里道:“这些你自不用问我,该怎么办你比我清楚。”
小玉没有说话,只是抱着狐狸安静的站着,良久无动。
一向安静而奢靡的中宫之内,多了一只狐狸的存在之后,自然是变的有了几分生气。汪筱沁每每看了那狐狸或慵懒或玩闹的模样,勾唇落眉之间,总会不自觉多了许多的生机。仿佛那一抹胜若初雪的娇嫩雪白,真如那大雪初霁一般扶平了自己多日以来杂乱无章的心绪。
如果说,可以忽略宫里另外一个外人的话,汪筱沁还是蛮喜欢这样安宁的日子的。另一个外人,就是被她留下的欢云。
也不是说这欢云折腾还是怎地,相反,她不知是怯了一边冷眼呆目的小玉还是怎地,一副低眉顺眼,哀戚容容的模样。每日里除了伺候那两盆娇贵的“莺啼”,便是低声哀哀的模样,总是拧了眉目,叹了长声,一日下来,她四周的空气也被她的哀怨给传染的是沉抑异常。
终究是小玉看不下去,私下里或许是避了汪筱沁训了那欢云几句。可不曾想,这是让欢云到汪筱沁这里哭的歇斯底里,一副要死不能活的模样。汪筱沁又怎生不头疼?可一想起先前自己矫了性子,压了小玉要留欢云下来的事情,便莫如吃了黄连的哑巴――有苦也吐不得。自是咽了这烦闷气,一边好生安慰着,一边又不能表现的有任何不适,那边可有着安洛娘娘的面子在呢。这边厢来,汪筱沁自个便是闷了气在胸,连一副象样的画都画不得完全。
当她将今天第三十六张宣纸给揉了,扔进桌下的竹篮内之后,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啪的一声将手里的笔扔在了笔筒内,也不管得那饱着色墨的笔端兀自溅洒了许多斑点到桌面上――她一向见不得画桌上任何的瑕疵的,可这时,她竟自己洒了许多斑斑点点在桌上仍是兀自不知的撇开罗袖,大力的站起,转身唤了欢云来。
欢云应是刚伺候了那花,一向红艳逼人的眩目锦装,此刻早失了那鲜艳活泼的颜色,乱七八糟的褶皱被泥渍污得是一片堪乱。一直以来娇嫩活泼的脸上,没了以往那两抹熟桃一般的红尖映,只胜苍白的髋骨凸了一大块,将一双本是大而有神的眼睛衬得宛如死鱼眼一般凹陷。她低了眼,蹙着眉,一副恹恹的神情,连请安都是没得一丝余力一般。
不知为何,汪筱沁看了这样的她,先前被她弄坏的所有愁闷心情,竟在一瞬间变成了有些怜意的心情。本是要将她唤来训上几句,可未曾想,到了嘴边的话,温柔的有些让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欢云啊,你这花,还有多久才能料理得好?”
欢云摇摇头,宛如一个死木头一般呆滞异常。“回娘娘的话,欢云不知。”
汪筱沁顿时哑然。看得她那死气沉沉的模样,也自是不想再多加训斥,可一想想这些天来被她弄糟的心情,自是没办法在多加说些什么,只得无力的摆摆手道:“哎,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欢云领了话,低了身子摇晃的出去后。汪筱沁自己有些郁郁的歪在了雕椅上,混身有些软散。就在这个时候,一旁传来了那小狐狸特有的妖异声音:“怎么了?一个皇后居然不敢对一个小小的宫女发脾气?不喜欢她的话,直接赶走不就是了?”
汪筱沁抬眼看着雕花镶玉的宫殿顶端,镂空的繁复雕工,在阳光的宣灼下,有些迷离的味道。她的声音在这样的影响下,都不由的有些迷离而颓然的味道:“比起我这坏心情,那花可是关系到她全家的性命。比起这个,我怎么可能去赶走她?”
狐狸冷笑了一声,也许是兽形的独特原因,那冷笑在空荡的宫殿里回响着有些失真的声音:“要不是我亲耳听到,我还以为我面前坐的是观世音菩萨。害人无数的你,居然会想到为了一个普通的宫女,压抑自己的心情?我可记得,先前来看你的时候,你却是为了一件小事,将你的一个贴身宫女给活活杖毙。”
听了那冷嘲,她没有说话。反驳之类的言语,她早已厌倦。面对这不是自己的罪过,她又生得几张巧嘴去辩驳上一句?还不如省些力气,想些安心的事。
他趴在她的画桌上,冷眼斜看。又是那一抹无谓而平静的淡笑,仿佛他说的一切都是空气一般随风而过,丝毫引不起她的一丝波澜。他有些混乱,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前忻菱泱歹毒阴冷的模样在记忆里过于深刻,看到面前女子一副素衣无妆,平然安怡的模样,他竟是忍不住的想――她或许是真的失忆了。
就在二人各怀所想,陷入沉默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狐狸抬起头,眯了诡异的紫色眼瞳,小小的爪子随意的挥舞了一下,一阵透明的光线扭曲之中,刚才覆盖着二人以免被听见他们说话的结界轻易的打开。就在这一瞬间,小玉有些匆忙的身影闯进了殿内。
她却是连看都未看发呆的汪筱沁,直直的看向狐狸道:“少爷,不好了。”
狐狸那紫瞳里的金线不易察觉的收缩了一下,随即平淡的问道:“怎么了。”
小玉有些慌乱的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向着汪筱沁看了一眼。这个时候,汪筱沁才意识到自己存在的多余性,于是很干脆的站起来,转身就要出去。
然而,狐狸却是叫住了她。
“你坐下吧,不用出去。”
汪筱沁自是迷惑了一会,半天反应过来后,才坐了下去,有些茫然的看着二人。
小玉虽是有些疑惑狐狸的行为,但看到那双紫眸里坚定的表情,自是没有多说什么,干脆的道:“少爷,六王爷要反了。”
狐狸一怔,紫眸里的金线是剧烈收缩了几下,明显的怒气与讶然道:“什么?那老家伙不是说,一切按白的命令行事吗?!!”
小玉焦急的说道:“少爷,就是这个才麻烦啊!现在不知怎么回事,与白公子联系不上。还未与他说上几句,就只得到他的信说,六王爷要反了,之后便没了一丝消息啊。更麻烦的是,有线人报说,血卫已经掌握了六王爷谋反的证据,马上就要到寒瑟的手里了啊!”
狐狸愣了半天,仿佛一下没接受完全这个事实一般。然而很快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道:“怎么会联系不上白?我不是将灵魂传音的媒线交给你了吗?”
小玉的声音明显的带上了哭腔,一向呆滞的表情此刻是汪筱沁从未见到过的脆弱与不堪一击。
“少爷,媒线断了啊!少爷!”到了最后,小玉的眸里已经有明显的泪水在滚动。
狐狸愣住了,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除非白死了,或者他主动将线给掐断了。。。不可能的!”
那双紫眸里剧烈的情绪波动,宛如一场呼之欲来的暴风雨一般,疯狂而癜然。他紧紧的皱了雪白的眉,皮毛竖在一起,那剧烈的杀气,让一边的汪筱沁都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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