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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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吗?刚才我在下面的杂物堆里捡到的。”神户健太举起手中疑为“抹布”颜色灰灰的物体,东看看西研究后也不太确定,“好像,是个布娃娃,唔,不过确实很像(抹布)。”

  神户健太说着扯扯娃娃的扫把头,顺便把它翻了个儿。于是,本该是玩偶侧脸的部分暴露在了人前,一个大大的红色颜料涂画的叉叉横杠在肮脏到看不出来本色的布料上。

  一个恐怖传说刚刚揭密,这个醒目的标记让想像力尚未消褪的人们立即联想到了另一个传说――明青学园恐怖传说之被诅咒的洋娃娃!

  “天!!!!!!!”

  “死人,不要拿过来,离远点!”

  接下来又是一场鸡飞狗跳…………

  根据一年二班的报告,学校第二天就派人更换了铁门,果然,从此以后艺术楼晚上再也没有怪音传出了,明青学校六大恐怖传说之一的艺楼怪音至此终结。

  此次事件中,一年二班大大露了回脸,全体同学齐刷刷成了校园中的名人,走在那里都随时有人指指点点,可谓大出风头,走路都有风。

  解开传说真相的冒险,教师精神分裂的导火线,虽然闯下了一堆祸事,因为最后调查出了掘口的不良行为,反让他们成为了清除校园毒瘤的英雄。功过相抵,碍此压力下学校只得不痛不痒地给了一年二班一个警告处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一身端庄的黑色洋装,站在讲台上的姬路理香神容憔悴,看上去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苍白惨淡的脸色切实反映出这些日子以来她所受到的煎熬。

  “我确实不配作一名老师,甚至玷污了教师这个神圣高尚的职业。明明是自己的学生却不敢承认,如此懦弱。那个孩子是那么孤独,只有我一人能了解,当年我们的感情是最好的,不像师生却更像是朋友,一开始我真的不知道她和掘口的事,沙织这孩子喜欢把什么都藏在心里,虽然和我无话不谈却惟独这件事除外。只有到了那天,也就是她跳楼的前一天,”

  姬路理香面无表情,只是平静地叙述着,明明没有哭泣,空洞的眼神却让人感受到哀绝千倍的深厚浓重的黑色悲伤,台下的学生们静静地听着。

  “那天下着雨,那个孩子来找我,浑身淋得湿透,像只负伤的小兽。她说出了全部的事实真相,我吓坏了,掘口在学校里的势力很大,而我当时只是一个见习教师,有人打电话给我让我不要管这件事,我不能说出那个人是谁,但他的命令是我不能反抗的,为了保住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我什么也不能做,保持了沉默。没想到,第二天沙织就死了……”

  说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的姬路理香捂住了脸,带着呜咽的声音从手掌中陆续传出,“我是害死她的凶手之一。明知道那个孩子如果不是无助绝望到崩溃的境界时打死不会开口的,她~~是在临死前向我求救啊,我却把她伸来的手残忍地推了开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姬路理香放下掩面的手时,她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有红红的眼眶和犹带泪痕的粉颊泄露了刚才的失控,“我不是在请求原谅,因为唯一有资格原谅我的人三年就已经不在了。曾经我阻止过你们追寻真相,除了外来的压力,多年来积压在我心头的愧疚也是我不愿意把事实暴露在阳光之下的原因之一。没想到你们最后竟然还真的找出来了,突然发现这样反而更好,捂着的疤痕是永远也不能愈合的。也许对沙织来说,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但是如果能够重来,我会选择另一种做法,至少不会给自己留下永久的悔恨。可惜人死不能复生,我已经错过了沙织,不希望再错过你们。和你们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做一名好老师,一直是我长久以来的梦想,无论怎样都不会放弃。所以请你们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自己的过错,找回教师的尊严。”

  “拜托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姬路理香深深弯下了腰,屏息等待着自己能否被重新接纳的判决。

  台下坐着的一年二班全体同学一直遵守着沉默是金的最高准则,但从不少女生的泪眼盈盈来看,姬路理香这段发自内心的独白显然已经打动了其中很多人。然而能作决定的并不是他们,所有的视线归集到唯一拥有最后决断权的人――宫城雅玲身上。

  无声的片刻,对埋首等待的姬路理香来说却几乎有一个世纪之久。

  终于雅玲举起手,合掌轻拍。

  “啪!啪!啪!……”顿时掌声像潮水般在教室里漫延开来。

  “谢谢,谢谢你们!”姬路理香直起身后,以前从不在人前哭泣的她,粉颊上第一次挂上了晶莹的珠泪,不过这一次的泪水不是为了悲伤,而是代表着欣慰。

  鼓起了勇气的她,其实对自己能否得到赎罪的机会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没想到这些可爱的学生们最后真的愿意不计较她所犯下的罪孽,重新接受了她作为他们的老师。感激的心情无法言喻,此时的姬路理香真的觉得自己可以为这些可亲可爱的学生们付出她的一切,才能报答他们对她的信任。

  正是姬路理香的这一想法,让她有求必应,成为以后纵容一年二班学生把明青中闹得天翻地覆的最大帮凶――当然,这是后话。

  过后,中山银次走过来,神情复杂地向雅玲道谢,“谢谢你遵守了自己的承诺。”没有再让姬路老师难堪,接纳了她。

  对于班长难得的好话,雅玲倒是无所谓,“你别误会,我只是对她敢于放下面子向学生认错的勇气还算赞赏而已。以后还得看她自己的表现。”

  “一切终于都结束了。”水野由希松松筋骨伸了个懒腰。

  “怎么可能!”雅玲怪怪地瞥了她一眼,发现水野由希脸上的茫然后,叹了口气,继续给了提示,“你以为,掘口一个小小的教官,他有这个必要逼学生做援交来讨好显要吗?”

  “你是说……”一点即通的水野由希心领神会,一手指指向上面。

  “没错。小舅子被送进精神病院,我们逃脱不了干系,学校不能明着处罚我们,那个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雅玲点点头。

  旁边听到这番小小交流的人都是水晶做的心肝,哪能不明白,于是每个人的心中均蒙上了淡淡的阴霾。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