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三点:1、匈奴王制概说;2、评价武帝对匈战争;3、呼韩邪单于投汉。
先,匈奴到了汉时,已经成为大帝国,尽管他们人数不多,经济也不是很发达,但在军事物资——兵马、补给上,却是特别强大。虽然汉朝武器已由铜器变铁器,发生了战斗工具历史性的变革,但匈奴族在炼铁方面毫不示弱,他们的刀更加锋利无比。以至这种优势泽及草原的后世,使得后来大凡在草原地方称王称霸对抗中原政权的,多是在炼铁方面有着精湛的工艺。补给则不必我多言,游牧民族,逐草而居,不必像汉人发动一场战争非要“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但匈奴之所以强大,绝非单单物质层面所决定,更重要的还是制度层面的。传说单于姓挛氏,其国称之曰“撑犁孤涂单于”。“撑犁”意为天,“孤涂”意为子,“单于”意为广大,合起来就是天子广大。至于为何后人称之为“匈奴”,有的说是译音,有的说带有贬义,我也不知道。
单于以下置贤王、谷蠡、大将、大都尉、大当户、骨都侯,各有左右。诸左王居东方,在上谷以东,近接秽貉、朝鲜;诸右王居西方,在上郡以西,近接氐、羌;而单于庭在代、云中。左右贤王、左右谷蠡是最大国,左右骨都侯是辅政国。各有分地,逐水草移徙。匈奴话表达“贤”的意思用“屠耆”,加之以左为尊,所以常常以太子为左屠耆王,即左贤王。自左右贤王以下至当户,大者万余骑,小者数千,凡二十四长,立号曰“万骑”。其大臣皆世代为官。诸二十四长,亦各自置千长、百长、什长、裨小王、相、都尉、当户、且渠之属,可谓寓兵于民,是一种准战时体制。由于平时各在其国各司其职,一年要召开三次会议。正月时,诸长小会于单于庭,开展祭祀活动。五月,大会龙城,开展大的祭祀活动,祭其先、天地、鬼神。秋天马肥时(一般是八月),大会蹛林,课校人畜计,统计全国人口、财政。可见人家匈奴管理井井有条,并非随意“逐草而居”,而是有各自地盘的。说这些,是为了下面叙述服务的。尤其左右贤王、左右谷蠡最大国,左右骨都侯辅政,太子为左贤王(又称左屠耆王),切记、切记。因为匈奴人名、制度的汉译比较繁琐,记住很头大,所以咱们首先得过了制度关。
好了,稍微提一下汉武帝北伐匈奴。汉武帝即位,匈奴达到鼎盛。武帝长大后,任用卫青、霍去病,多年后终于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但也消耗了国库,以致晚年武帝他老人家轮台罪己。(推荐一篇超牛的文章田余庆的《论轮台诏》)作用却起到了,汉匈之间出现了强弱的转换,一改先前的匈强汉弱而变为汉朝居于上风。西汉一代,我们遍翻史书,武帝之后,关于匈奴的记载变成了汉匈和亲史、匈奴内乱史。于是呼韩邪单于与王昭君的故事呼之欲出。
宣帝即位,同时匈奴进入虚闾权渠单于时期。此时匈奴“不能为边寇”,而某年“匈奴饥,人民畜产死十六七”,大伤国力。后西域又共击匈奴,丁零小族也来杀略人民,驱马畜去,匈奴遭到抢劫。后谋汉不得,单于呕血,其子稽侯狦(即后来的呼韩邪单于)不得立,被都隆奇联合颛渠阏氏阴谋推握衍朐单于为王,但此单于杀伐立威,迫害虚闾权渠单于旧部,开始引发匈奴内乱,由此嫡长子继承、兄终弟及的单于继承制度遭到了颠覆,凡是自觉有实力的便自立或他立为单于。虽然中间握衍朐单于自杀,呼韩邪单于一度重回正朔。但都隆奇利用右贤王将被呼韩邪赐死的矛盾,又推出了日逐王薄胥堂为屠耆单于,发兵数万人东袭呼韩邪单于。呼韩邪单于兵败走,屠耆单于坐阵王庭。不想他的举动却引发了更大规模的内乱,一度造成了有名的“五单于并立”。最终呼韩邪单于兄左贤王呼屠吾斯击败各方,自称郅支骨都侯单于,而呼韩邪单于实力犹存,匈奴内部最终变成郅支单于同呼韩邪单于兄弟两强对抗的格局。
历史在这里开始发生了质的变化,极大影响了汉匈关系的走向。
包括都隆奇在内的失败者纷纷归汉,他们借着大汉的羽翼不仅能够保命,而且能够封侯养老。呼韩邪同郅支战后,大败。徜徉间,左伊秩訾王为呼韩邪参谋,劝令呼韩邪称臣入朝事汉。在这个历史重要的战略决策面前,呼韩邪将此策议问诸大臣。绝大多数大臣都说:“不可。匈奴之俗,本上气力而下服役,以马上战斗为国,故有威名于百蛮。战死,壮士所有也。今兄弟争国,不在兄则在弟,虽死犹有威名,子孙常长诸国。汉虽强,犹不能兼并匈奴,奈何乱先古之制,臣事于汉,卑辱先单于,为诸国所笑!虽如是而安,何以复长百蛮!”
左伊秩訾则对汉匈的形势进行了客观的评价,并将呼韩邪单于称臣于汉同都隆奇投降区别开来,乃是带有战略转移。言之:“不然。强弱有时,今汉方盛,乌孙城郭诸国皆为臣妾。自且侯单于以来,匈奴日削,不能取复,虽屈强于此,未尝一日安也。今事汉则安存,不事则危亡,计何以过此!”
大臣之间相难好久,呼韩邪最终听从伊秩訾,遣子右贤王铢娄渠堂入侍。
甚为有趣的是,郅支单于也遣子右大将驹于利受入侍。
汉匈关系让你怎么也想象不出会演变为“二王争宠”。这究竟和新匈之战有何历史关联呢?请看下周更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