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公主吗？”她看了眼菡儿离去的方向，随意问道。
“是，五公主只有七岁，她的母妃是刘昭仪，与皇后娘娘甚为亲厚。”
左绮念轻轻点头，端起桌上茶盏，又似恍惚想起什么问道：“宫里有哪个女子闺名叫玉的？已经，已经逝了的？”
阿环愣怔，没想她问起这个问题：“这个，须再去查，而且查了也不尽能得到实数。叫玉的女子必是很多的。”
“是了。”她低叹一声，皇宫之中太多人进来，太多人死亡。她没说出那个显著的特征，蓝色的眼睛。她不知晓自己是想找到这人还是不想找到。愣愣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觉得它们像被泡在福马林里的尸体一样，一时恶心，手捂住口往一旁干呕起来。
阿环忙蹲下身轻抚她的背部，使她缓解一些。
“小姐，无事吧？”
左绮念摆了摆手，坐直了身子，却看见正对面一个女子正怒容满面看着她，定睛一看，可不是墨寒宫的那位琳妃么！她撇过眼去，这种人没有值得浪费她心神之处。
宴厅里人已来的差不多齐了，她嘴角略带嘲讽的看向一群姹紫嫣红。争宠还想争到这里来？明明今天说了是美人宴，还都花了无数心思往艳丽打扮，难道还盼着皇后宠幸不成？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想法太过恶俗。
在首座不远处一个女子瞧着她失笑的模样也对她友好的笑了笑，脸色恬静，服饰也是大大方方，她不禁心生好感。
“是景美人，位份虽然不高，但是现在正得宠呢！”阿环在身后解说。
她回头白了阿环一眼：“你盯着我动作做什么？我看谁你就把她家世报出来吗？我现在看着那个宫女，你告诉我她是什么来历！”
阿环苦笑，不敢再说话。
“你去做你的事，我自己在这悠闲自在。”左绮念还是不依，索性要赶她离去。
“我的事就是伺候小姐你，无其他地方可去。”阿环僵着脸，不再看她。
她偷笑，又被那个景美人看见，于是对她眨了眨眼睛，看她仍是一脸温柔的笑意，感叹宫中也有这样的女子。皇上现在宠她，倒是还没有完全瞎了眼。
“皇后娘娘驾到！”每次左绮念听到太监尖细高昂的声音总有种浑身打寒战的感觉，这次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跪伏在地，给迤迤然拖曳几米裙纱在地的皇后请安。
左绮念能看见那裙纱上细细的金线，钩织出的美丽凤凰模样。那生物用金线绣出，美丽的仿若虚幻。她垂着头微微笑，凤凰本就是虚幻的存在。
“本宫今天设宴是为了庆祝我南清大好河山，即使冬日依旧有景如画，美人如斯，实是南清之福。众位姐妹不必拘礼，只需玩乐。”皇后站在高处，端起酒杯：“本宫这一杯先干为敬。”
台下才熙熙攘攘都将杯中酒喝了，有不胜酒力的立刻娇红了双颊，皇后微笑：“妹妹这幅娇媚样子，真是惹人怜惜！”
那女子立刻跪下：“皇后娘娘天生贵气，贱妾自惭形秽、贱妾微醺，有辱宫规，望皇后娘娘责罚。”
“今日只是玩乐，不需拘礼，妹妹且坐着罢！”说罢不再理她。
左绮念在尾处，离皇后座位极远，看她也未往这边看，才放下心来。又随意看了一圈，低声问身后阿环：“怎么不见安贵妃？”
“安贵妃一向不喜参加这样宴会，说是人多了头疼。”
左绮念点头，没有介意。这安贵妃是不屑皇后还是充娇弱都与她无关，她现在倒想知道余嬷嬷一定要她来是为了什么。
她知道会发生一些事，却始终猜不到。
丝竹之声渐起，有舞娘上来开始跳舞。
左绮念摇摇头，要知道总会知道，还不如不想，等着就好了。她定下神来欣赏舞蹈。
舞娘身上丝质纱衣，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们迷人的线条。动作大胆优美，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一曲跳完，左绮念微微抬眼看向皇后，发现她正盯着自己，不由一愣，手中酒杯停在口边，不知道做什么动作为好。却又见皇后神色复杂地将眼神移去一边，她才回过神来。
为什么要看她？
她不解，她对这个皇宫有太多不解，但是又有什么办法，不过是在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也许永不能翻出他们的手心。
一抹亮青色闪过她的眼帘，她向那处看去，小菡儿正望着她，口唇之间仿佛在问：“我穿得漂亮吗？”
可见菡儿是用了心的，她还特意去换了青色纱裙，头上缀了几粒珍珠，又见飘渺又见可爱。
她对菡儿点点头，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看菡儿笑眯了眼睛，跑了出去。
她喜欢这个孩子，虽然因在宫中锁着便显得有些黯然，但依然不失天真可爱。若在宫外长大，该是让父母多么欢喜的孩子。可惜…
“皇上可能要来！”阿环悄悄附在她的耳边。
“皇上？”她诧异抬头。
阿环颔首，左绮念连声问：“这不是美人宴吗，皇上怎么会来？”
阿环看着她，未做声，只是眼神已经给她很好的答案了。
是啊！美人宴，美人宴，可不就是专为皇宫主人设的宴么？美人，都是为他来吧！她笑起，终于明白为什么宴上人人都是这样打扮，都是知道他要来，才费尽心思祈望讨好罢了！
“刚才我见安公公手下小德子来传话给皇后娘娘，估计是这一会儿就到了。”阿环轻声说。
左绮念不由佩服她细心，回头对她微笑。皇上？南清国至高权威的代表，统治一个国家的男人，什么样子的？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样子应该不是太差，看慕容司青就知道皇上必也不会丑到哪去。想到他，左绮念心神不自觉恍惚起来，他果真几日不来看她，那样绝情的人。
“小姐，小姐…”阿环在身后叫她。
“什么？”她抬起眼。
皇后从首座起身，所有人也都跟着一起站了起来。左绮念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阿环就从后面将她拉了起来，又把她按着跪下。
“司青对你可好？”皇后站在她面前，声色温柔地问。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