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呐呐地叫他:“墨!”
墨,墨,见到了便心里欢喜的墨,一刹那会心动心悸的墨,让她想着的墨,觉得喜欢的墨,墨,为什么是太子呢?太子啊!
也许这是上天忠告她,不可以有电视里一样的一见钟情,不可以在这里有一见钟情的人,不可以喜欢。现在还只是喜欢,上天要她放弃而已,又有多难?
“有什么疑问的话直接问我,我也有很多需要问你的。”墨走进屋内,挥了手让阿环下去,拉了椅子坐在床边,金色床幔罩在他的身前,两人像是隔绝成两个世界。
“你是墨!”她用肯定句。
“我是墨!”他的答复简洁明了。
“为什么?”她不解,一个太子有必要去穿着夜行衣到处晃悠么?虽然她到了这里遇见的奇怪事已经很多,可是她依然觉得奇怪。
他注视着她,半晌未答,直到将她看得头都低下了,他才轻笑一声:“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猛地抬起头:“我为什么在这里?这不是该你清楚的吗?”
“我清楚?是因为我把你从皇后那里救了出来?但是你为什么在皇后哪里?为什么在宫里?你忘了你还有一件事没做。”他的嘴唇虽然在笑,可为什么眼神总是那种凛冽的冰冷,凉凉的,让人忍不住想逃离开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茫然地摇头。
什么事没做?是了,答应他要探得如玉消息的。她看他,眼神中是杂乱的情绪,他见到她,就只有疑问吗?疑问她的身份,她的来历,她要给他的消息,看他眼中凝结的寒霜,她低叹一口气:“如玉是要叛主的。所以那消息没有任何意义。”
他并不惊讶,也无表情,左绮念苦笑:“是啊!过去很久了,这消息已经没用了吧?”她在商场中自然知道,有时候在此时很是占得先机的消息在彼时只是一个无用的过期新闻。
“对不起,迟来的消息对你毫无用处,可是,这并不是我能控制的。”她沉吟,又道:“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全国甄选太子妃,各宫嫔妃皆可举荐,你是安贵妃荐来的,就这么简单。”他站起身,带动的微风让床幔浮动,他伸手握住,站着,也不说话,看着她,眼光却似未到达她身上。
“我走了。有事叫阿环。”
“你为什么要用‘我’?”她根本捉不到头脑的话让他欲走的脚步怔了一怔,停下,却又走出,到了门边,才低低地说了一声什么,她却没有听见,就看着他离开在她的视线里。
还有好多未解呢?为什么阿环在这里?阿环是他的人么?如果是为什么还需要他亲自去安府?为什么还要靠她得到消息?
虽然都像是与她无关的问题,可在这刻浮现脑中成为一条隐秘的线。这条线到底是什么?
欲炸的神经,不能控制的思想…她颓然躺在柔软的床榻上,颈下坚硬的玉枕提醒她这确实是个她不能融入的社会,可是,要怎么逃离?
………………
“确定?”慕容司青在桌案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
“是!”
“我知道了!下去吧!”他将书案上仅有的一张薄纸拿起,伸向一旁通红的烛火。
淡淡的黑色烟雾升起,纸张迅速燃烧,他松开手,任灰烬掉落在灯台上,中间未尽的一角还能模糊的看见上面“楼少”两个字。
想和他对着干么?那就试试好了。他唇边挂上一抹嗜血的笑,别忘了,她还在他手里。
………………
“阿环,你说,我要在这里做什么?”左绮念坐在窗前,手指在小几上画着虚无的圈,身后阿环正在帮她梳头,听她问起,手停了一停,似抱怨道:“小姐,这都几日了,你怎么总是问这个问题?”
“是啊!几日了。”难道再让她歇一个月,之后送给另外一个人么?该送给谁了?皇上?她眸光逐渐转冷,如果不要这样,那自己就该为自己打算了。
心思沉重的刚刚发觉阿环已经停了动作,她回头看去:“好了…么?”
慕容司青站在她的身后,也不知站了多久,看她回头,忙收起脸上不容一见的伤感。她有些错愕,他迅速恢复的寒冷眼光让她误以为刚才看见的是幻觉。
她的手向前伸了伸,像要捉住他已逝的温暖。
“阿环去收拾东西了。”他的嘴唇蠕动,眼神透过她看向窗外的景色。
“收拾东西?”
“去玉苑斋。”
“玉苑斋?”她像是失了语言,只知重复他的话。
“那才是你该待的地方。”他的语气中似乎有些让她感觉寒冷的鄙夷?她站起身,走到他身前,淡淡地问:“那这里是谁该待的地方?”
“太子妃!”他看着她的眼睛并不回避,让她看清楚确实有着一丝鄙夷,让她难堪的鄙夷。
“我呢?我在你的宫里是什么身份?”她也定定地站着,并不因为难堪而想要逃避,她生性里不易被人发觉的执拗在此时格外明显。
“我只是一个无家世,企图谋害皇后的罪人么?”她冷笑一声:“不对,如果我有谋害皇后的罪名就不会站在这里了。那么,是什么身份?安贵妃送来的监视人员?你们所想的双面间谍?”
她将身旁的袖纱攥得极紧,却脸上学着他一样的冰冷。
慕容司青看着她,眼睛也不眨一下,对她陌生的言辞不表示惊讶,也没有疑问发出。
两人在静谧的房间里对视,像是一种角力,分不清谁对谁错,谁胜谁负。
“你不过是一个侍妾,一个我召选的侍妾。”他肯定的无情的语言彻底打垮她的面具。
“侍妾?!”她喃喃地重复。
侍妾的意思她明白的,不是夫人,也不是妾,只是侍妾,侍奉主人的妾,说的好听,不过是个暖床的女人罢了。她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暖床的女人么?
“我只是侍妾?”她想求得肯定。
他没答话,却听得阿环忙着进来喊道:“太子,不得了了!”看见两人这个模样,她怔了一怔,却也顾不得,只急叫了一声:“重安宫里出事了。”
慕容司青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在门边停住脚步,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左绮念,才转身离开。58xs8.com